我觉得电影的主旨表面是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间的爱情,从这种爱情中折射出生活的哲理。影片中的火车,诗歌,碎花长裙和手绘瓷器等等元素,每一样都揭示着这是一个伤感,细腻,悲伤地故事。而这样的故事注定只能留给爱情。巩俐饰演的周渔美艳动人。我喜欢周渔这个名字,听上去就让人觉得温柔如水,蕙质兰心。
在那个充满灰白色调的小镇上,周渔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碎花的裙摆和飘逸的卷发足以让人过目不忘。
但年轻又赋予幻想的她偏偏爱上了一个忧郁孱弱的诗人陈清。陈清在清冽的水边问周渔“你到底是爱我的人,还是爱我的诗?”
周渔莞尔一笑:“我爱诗人”。好一句“我爱诗人”呵。
周渔自顾自的沉浸在陈清的诗中,沉浸在陈清送给她的《我的仙湖》中,“为了让你听见我的话,有时候变得纤细。
微风吹起山宇的冰裂。仙湖,陶醉的青瓷,在我手中柔软得如同你的皮肤。她溢出了我的仙湖,由你完全充满,完全充满……”。
周渔爱的那样炽烈,那样义无反顾,不惜每周两次坐火车往返于三明与重阳之间,还不忘安慰心存歉疚的陈清:“没关系,我跑习惯了”。
面对热情勇敢的周渔,一个现实中小小的图书管理员陈清却害怕了,他害怕自己诗人孱弱的双手撑不起周渔炽烈的爱,撑不起现实生活的重量。
阴暗狭小的房间渐渐容不下他们的爱情,尽管那张木质的双人床仿佛还存留着当初的缠绵。
陈清开始逃避,逃避周渔为了帮自己出诗集而曲意逢迎的虚伪,逃避周渔为了帮自己办朗诵会而在街上发传单的狼狈,最终逃到了西藏,那个自以为逃离现实的天堂。
而周渔却依旧痴傻,依旧自欺欺人地往返于三明与重阳,眷恋着他们往日的日光,幻想着再回到把她近乎毁灭的温床。
周渔在火车上来来往往,路过着重复的风景,也牵动了一个陌生人的目光。
年轻健硕的张强打破了周渔将要送给陈清的青瓷,也暗喻了他将打破周渔正在沉迷的爱情(那时候的孙红雷好年轻好青涩好帅……)。张强不是诗人,不懂得风花雪月的事,张强是个给猪打麻药的兽医。他带给周渔的是男人的粗犷与力量,是结结实实的生活。
他可以接送周渔赶火车,可以纵容周渔的任性陪她去找仙湖,也可以为她举办聚会,当众送她鲜花,让她感受在人群中的快乐,而并非只有二人世界般虚幻的天堂。
张强的出现让一直沉浸在爱情仙湖中的周渔不知所措了,一面是理想中的所谓爱情,一面是真真实实的所谓感情。影片最后周渔坐上开往西藏的大巴车可能只是为了给自己多年想象中的爱情一个交待吧,毕竟一个曾经那样爱过,又那样失去的性情女子怎能忍受自己的爱情无疾而终。也许,再见一面,再拥抱一分钟就可以给这段所谓爱情画一个句号吧。然而,大巴车侧翻,年轻美丽的生命被坚硬冰冷的车体裹挟着沉入水底,水平面上落日的余晖还在闪耀。
这可能是电影最适合的结局,不是最完美,而是最适合,因为世界上本就没有完美可言。
无论周渔最后选择陈清,还是选择张强,好像都不会幸福,因为她没有找到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平衡点。
换句话说,她活的太极端。
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没有绝对的美或者丑,同样,也没有绝对的爱情与绝对的现实。再美的爱情也需要现实的依托,需要吃饭,穿衣,赚钱,社交,就像再娇艳的鲜花儿也是用水浇灌出来的。然而周渔与陈清在一起的时候,没有阳光,没有工作,没有朋友,只有所谓爱情。再动人的情话也有说尽的一天,再眷恋的身体也有厌倦的时刻,可惜周渔不懂,只有义无反顾。反之,再冰冷的现实也需要爱情的温暖,需要牵手,亲吻,陪伴,二人世界,正如“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一个人如果活的太现实,终日柴米油盐,不问风月,生活亦是索然无味,可惜,周渔不懂,或者是不屑于在张强面前懂,她只是在张强和一群狐朋狗友面前用围裙擦着手上的油。影片要告诉我们:我们需要爱情,也需要生活,需要陈清的仙湖,也需要张强的担当,权衡好二者的重量,寻找到二者的平衡,才会幸福。所以,有时候,放了自己,爱情和生活的羁绊也会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