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星语沉迷
讲述丨小彬(化名) 32岁
2021年7月河南大水，淹没了土地和房子
2021年7月，河南遇上连续几天的大暴雨，把庄稼，土地淹没，很多房子被冲坏。
我的老家也未能幸免。
爸妈住的旧房子，房顶顶皮被冲掉，露出钢筋。
如果用“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屋子后面有一个山坑，下暴雨时，雨水会漫进后屋，不断地往房里浸水，导致墙皮脱落，崩出很大的裂缝。
屋里的水漫到小腿，桌椅，床等家具飘浮起来。
睡觉时，爸妈只能用脸盆把水往外泼，屋内的渗漏，让他们夜夜难眠。
他们很希望能得到儿子的帮助。
“小彬，你快回来，我和你妈天天睡不好觉！”
“我回不来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老爸听到我的回复，潸然泪下，他没有想到自己生下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在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绝望无助。
老家的屋子很旧，重修的话，政府虽有补贴，但添加家具等微细烦琐之事，自家至少要出10万元。
两个哥哥均在外地，有自己的小家庭，孩子们要读书用钱。
我当时的工作行情不好，根本拿不出一分钱。
很多人觉得，四个孩子不能给父母修好一间旧房，简直让人目瞪口呆，不可思议。
而我，更是一个狂妄，不懂事的人，差点把老爸逼上绝路。
01
我是家里的老三，上面两个哥哥，下面一个妹妹。
爸爸是一个乡里的一个特级教师。
从他手上教育出来的学生十分优秀，乡里人非常尊敬他。
我从小与三个兄妹有点不同：我两岁半都不会说话。
老爸怀疑我是一个哑巴。
后来爸妈带我去看一场歌舞表演，听了一遍的曲子，我居然自个儿，有模有样地哼起来。
爸妈才松了口气：我不是哑巴，只是学会说话比较慢。
所以，我是学会哼音乐后，才学会说话。天生有那么一点点的音乐天赋。
02
我的天赋，和家里的穷相比，不值一提。
多子女的家庭，让老爸萌生一个想法。
那时老家经济落后，四个孩子的生活压力，像大山压顶一样，让老爸这个特级老师气喘乎乎。
考虑到三个儿子，如三家建设银行。
孩子长大后，要给他们买房买车娶媳妇。
这是一笔巨款，做一辈子老师，都不知是否能给孩子们凑齐款项。
正当此时，四舅是新乡一家工厂的厂长，他人面广，认识一个邻居，总想要个男孩，却生了四个女儿。
这与我们家的情况刚好吻合：老爸嫌儿子太多，他家想要儿子。看能不能与我们家换一下。
他与老爸商量好几次，老爸同意。可就在准备把我送走的两天前，我妈哭喊着反对：“小彬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再苦再累，我不同意把他送走！”
在老妈的坚持下，老爸只有作罢。
这件从大人嘴里得知的事，在我心底掀起一点点微波细浪：为什么老爸忍心把我送走，却不选择两个哥哥？
父亲的偏袒，在我心里播下种子。
03
上学时，老爸对四个孩子开始有不同的待遇。
他很早将两个哥哥送出去读书，而我一直留在爸妈身边上学。
两个哥哥周末回家，很少干活，经常出去，爸妈不会干涉。四个孩子中，我和妹妹干农活最多。
和老爸在一起，他超级节省，经常水煮白菜，白水煮面条。
连同行老师看到，都忍不住地对老爸说：“老崔，你炒菜煮饭不下一滴油，孩子正在长身体，哪有营养？！”
但是两个哥哥要离家上学时，爸妈会给他们准备好烧饼，榨菜，红薯之类的东西。
轮到我要走的时候，我只配拥有白菜，萝卜，土豆，面条。
因为父亲不喜欢吃大米，我在学校基本上都是用面条充饥。
我嘴上虽没说什么，心里已有小疙瘩。
04
记得有一次，我早上起床晚，怕迟到，要骑家里的摩托车上学，毕竟从家里到学校有15里的路。
爸妈死活不同意。
老爸认为，这么大的一辆车，我个子小，驾驭不了，万一我撞到人，或者别人撞到我，事件会闹大。
况且当时摩托车要上牌照，没有牌照就会被拘留。
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不就开个速度快点的车，看人刹车，没人加速，加上我是为了上学不迟到才提出来的。
我没有理会老爸，硬推着车往外走，尽管他像放鞭炮似的在我耳边唠叨，我依旧充耳不闻，我行我素。
这下把他急坏了，冲我大吼：“不许骑就不许骑，你要骑，我就把你的腿打折！”
说时迟，那时快，老爸抡起棍棒朝我打过来。
结果，那天摩托车没骑成，学也不用上了。
老爸说要打折我的腿，腿没打着，倒把我的头给打破，缝了四针。
我特恨我爸，两个哥哥从小到大没给他打过，唯独对我，他就狠下毒手，还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05
我越来越觉得老爸的偏心程度，随着孩子们的长大，愈加明显。
两个哥哥在外读完书，老爸早早地把他们送到部队，说让他们报效祖国。
在我心里，老爸就是要主力培养两个哥哥，我和妹妹是次要的存在。
那时我看着哥哥们穿上军装，英姿飒爽的照片，我萌生出当兵的梦想，长大到部队里锻炼，深造自己。
可是我没有这样的机会，就连自己喜欢音乐，爸妈都反对，不让学，甭说其他方面。
因而老爸越反对的东西，我越要与他作对。
他不让我学音乐，我在学校故意不好好学习，开小差，睡大觉，测验考试交白卷，你想不出的可恶行为，我全干了。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一个特级教师，有一个不成器的坏孩子，让他丢尽脸面。
06
小时候的我，就是这样与老爸唱着对台戏。
直到有一天，村里有白事，唢呐班演奏会上，我和老爸观看回来后，我不停地哼着那调子，完完整整地把它哼了出来，特别像。
老爸告诉我，那是河南豫剧，著名的豫剧表演家牛得草先生唱的《七品芝麻官》。
就是这首曲，让老爸看到我的音乐细胞，改变了一直反对我学音乐的看法，他支持我上艺校。
他与老妈商量后，骑上自行车，载上我，到城里的艺术学校，一个班一个班地求老师收下我。
艺校最终答应老爸的请求。
那是我十多岁以来最兴奋的事情，我没有想到那个从小到大讨厌我，对我持否定态度的老爸，第一次给我机会和鼓舞。
然而高兴之余，学费问题却冲刷着家里人的神经。
进艺校学习需要5600元，光学费就得4500元。
当时家里只有1000元，老爸把家里的粮食卖了一把，还差2000多元，无奈之下，把亲戚朋友，左邻右舍都借遍了，才凑够进艺校的费用。
老爸一共向46户人家借过钱。当我看着他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记录在小本上，林林种种，密密麻麻的债帐，让我顿时心疼起爸妈，心里五滋六味。
我一直认为偏爱两个哥哥的老爸，居然为让我能够读上心心念念的艺校，放下尊严，低三下四地问人借钱，向人鞠躬。
更让我为老爸感到难堪的是，众多的亲友，他们不相信这样优秀的教师会拮据到如此地步。
一下子，冷嘲热讽铺天盖地地向老爸席卷而来。
可老爸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为我筹学费的步伐，他甚至抱怨自己，是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肺气肿，严重得让他差点转变为肺心病，反复发作，一年住了六次医院，花了大量积蓄，把钱浪费掉。
那一刻，我有了一种莫名的感动与冲劲，我要拿出真水平，让老爸吐气扬眉。
07
进入艺校后，我的成绩不错。
除了老爸借钱的举动，让我发奋图强外，身边同学优越的家庭条件，更使我觉得只有用成绩去弥补家里穷困出现的不对等局面。
当时我的生活费每星期只有160元，同学有200-300元，他们经常买零食，到外面吃饭，我只有吃老妈烙的烧饼，老咸菜，处处节省着。
我很不甘心，自己是个男人，既然来了，就像老妈当年要把我留下来一样，再苦再累，也要争一口气，何况是老爸为我求来的钱，我更要为他脸上抹光。
每天我第一个到琴房练歌练声，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各项比赛。
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参加《中日韩国际艺术展示大赛》。
报名费要2800元，同样是老爸卖粮食又向人借钱，凑着家里剩下的1500元，陪着我到北京参赛。
看到同学都穿着华丽的表演服，拿着各种各样的零售，漂亮的水壶，看得我心里那个酸呀，使我逼着自己调整心态，从容应战，拿下中国赛区银奖。
这比起同学的瞧不起，和老爸屈膝借钱，来得有价值。
我领着奖状，雄赳赳，气昂昂，牵着老爸的手回家乡，喜讯传到父老乡亲的耳里，我第一次为老爸增光彩。
那个当年交白卷的孩子，终于出息了。
08
我们家族有祖训：从事唱歌，舞台工作的人，老后不能入祖坟。
由于我的爱好，老爸是第一个为我打破传统框架的人。
大学毕业后，我想继续迎着梦想冲刺，不能辜负这么多年老爸对我的付出。
当时我认为进入电视台能有更多机会接触歌唱表演，决定去面试歌手。
但工作的五年时间里，发现现实和梦想有很大的距离，电视台与我想象的不一样，再待下去，感觉自己不知何年何月才有出头之日。
于是，我辞了职，思考着自己创业，家里有困难，可以帮上忙。
同在郑州的女友，也有一样的想法，她不想失去自由，看别人的脸色，给别人打工，要自己接活动，赚自己的钱。
她比我更心急要拥有自己的事业和公司。
她向我提出一个要求：给三个月的时间，让我开一家公司，两人一起奋斗。
虽然我是有创业的想法，但想到资金庞大，开公司的各种手续办下来，要一笔巨大的费用。
而我手上资金很少，根本达不到开公司的基本要求。
赚钱心切的女友完全没有为我的处境考虑，她又一次把话挑明：“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你开不到一个公司，那不好意思，我肯定另找幸福生活！”
女友的要求让我十分苦恼。
我爱她，希望给她幸福，但现实状况确实让我无法迈出开公司的第一步。
三个月过去了，我的公司没有开成。
女友约我到一个地方谈洽谈。
那天，她开着大众轿车，带上她的新男友，当着他的面对我说：“小彬，这是我的新男友，他是开公司的！”
从小到大，我没有被人侮辱过，也从没想到，曾经说爱我的女友，在金钱面前，变得如此无情无义。
但我还爱她，我更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失掉自尊。
我虽然愤怒，但我依旧压着内心的怒火，真心地对她说：“我没说过一定不开公司，但目前的条件不允许，给我一些时间......”
我试图与女友解释，希望她可以理解我的苦衷，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她与那个男人只是配合她演一场戏来刺激我而已。
可是，还没等我说完，她再次坚定自己的立场：她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她等不及了。
女友突如其来说分手，使我卒不及防。心里有更多的不服气，如果我有足够的本金，同样可以一夜暴富。
我想起老爸，他曾经为让我上学，可以不惜一切地想办法。
这一次，我相信他一定也有办法帮我解决。
我有太多的不甘心，我不要输在女友的一句话上，更不能让自己败在另一个男人跟前。
即使我和女友再没机会复合，我也要让她看到，我是一只潜力股，失去我，是她的损失。
09
2016年，我回到老家，向爸妈坦白：由于演出行情不好，想自己创业，但没有本金，希望家里能帮到我。
老爸问我要多少钱。
我说要16万。
老爸听到后，倒吸了一口气，对我说：
“小彬，你从小数学不好，不是做生意的料。如果家里有50万，给你30万，即便赔本，对生活影响不大。可家里经济条件差，没什么积蓄，万一赔本，根本垫不起这底子。”
“连试到没试过，你怎样就知道我不行？谁说学音乐的就不能做生意！”
听到老爸的话，我火气猛涨。
没想到女友看不起我，现在也被父亲瞧不起。
从他那句话分析，我知道老爸手上有资金，他不相信我，不肯拿出来。
我威胁他，我创业都是为家里好，让生活环境，生活质量有实际性的提高。
但无论怎样与老爸辩驳，他由始至终保持不变的态度：没钱就是没钱！
那时的我，被冲动和愤怒蒙蔽了双眼，像小时候记恨老爸一样，对着他大声说：“你不拿本金帮我，我自己想办法！”
于是，头一扭，门一甩，回了郑州。
我想尽一切办法，办信用卡，网贷，银行贷款，保单贷。
一不做，二不休，担保人和联系人，一律写父亲的名字。
就这样，我背着老爸借了16万，偷偷坑了爹。
10
如果世间财，凭着那股豪情壮志，女友激涨的行为和老爸不看好的态度激起我一路猛冲的动力，就能成功开创自己的事业，成立公司，坐上CEO的位置，未免也太容易得逞，恐怕世上就没有贫富之分。
只是那时，我不懂这些道理，也不允许自己有过多的思考，因为女友的决绝，让我失去理智。
我只晓得，拿到本金，就能开公司，马上可以夺回在那对嚣张男女面前失去的面子。
我的情况真正应了那句老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不久后，16万全部赔掉。
我才开始后怕，怕债主见到我，会向我追债，我还不起，会像电影，电视剧的情景一样，被人拆家，殴打。
我甚至不敢出门，不敢回老家，不敢打电话给家里人，只因我的担保，联系人写了老爸的名字。
我怕得很，心里没了阳光，仿佛置身黑暗中。
那时，只有那条我和前女友一起收养的宠物狗陪着我，也算是唯一的依靠。
11
债主们没有找到我，追债的电话直接打到老家，像崩了堤的洪水，峰涌而至，把乡里闹得沸沸扬扬。
全村人都知道特级教师的三儿子，生意没做成，玩失踪，欠债还钱直接追到老爸跟前，让他一下子丢尽颜脸。
老爸被每天数不尽的电话气得怒火攻心，发高烧，39度，三天不降。加上旧病复发，住进医院。
那时，我并不清楚老家的情况。
直至一天，大哥给我打电话，我感觉到他很不高兴，想向我发火，又压着火气对我说：
“老三，你这事儿让全家人不能安心。咱爸因为这事，住进医院，你赶快回来向老爸赔礼道歉！”
我没想过事情闹得这么大，也没想到老爸因此住院。
只是简单地想过，老爸手里多少有点积蓄，债权人一追，老爸给钱就能完事。
当初如果老爸能给本金，我就不用借贷，更不会搞出现今这局面。
大哥的话，确实让当时的我对老爸有歉意。
所以我立即买了一篮子水果，带着我的宠物狗，到医院探望老爸。
12
医院的走廊站满亲戚朋友，舅妈，小姨......，连老妈那里的亲人都来了。
舅舅见到我，第一个怒火冲天，上前对我说：“你就这么不懂事？你爸都病成这样，你还带条狗进来，你爸重要，还是狗重要？”
我当时就窝火，宠物狗又怎样？难道来探望老爸就得把自己一直养着的狗活活饿死！
宠物狗一直和我住一起，我离开郑州不带上它，就没人喂食。所以我觉得带上它也是情理之事，就讨厌不知来龙去脉的人，无理取闹。
我憋了舅舅一眼，故意和他作对：“狗重要！”
一石激起千层浪。
听到的人都认为我是不孝子，对我怒目而视。
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被千夫所指，加上一句不知轻重的话，更让人嗤之以鼻。
“我就来看看我爸，看完就回去。”
我不想和亲人争议，补充了一句，结束与他们的招呼。
看到病床上被各种医疗机器治疗着的老爸，我的心抽得很紧，希望刚才那句驷马难追的话，永远不要让他听到。
13
16万的子债父还，让老爸倒在病床上。
在亲戚朋友的帮助照料下，他终于平安出院。
老爸气得差点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我三年不敢回老家。
我没有胆量和资格去面对爸妈，面对父老乡亲。
我已身无分文，即使回去，只会让老爸空悲切。
当时心里尚存一点点的不服气和与家人的坳气。
以至老家发大水，老爸希望我回去，好让他们有个依靠时，我断然拒绝。
我的狠，伤透了老爸的心。
13
2021下半年，我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接触到录音工作。
我俩肩并肩，手挽手地努力，工作有了成效。
我由一无所有，积攒到4万元。
那一夜，我望着浩瀚的长空，似乎看到老爸那双满是苍桑的皱纹脸，那间依旧破烂不堪的老房子，几十年了，没有修过一次。
他宁愿将钱节省下来，给我读艺校，鼓励我参加比赛；在他有了点积蓄，想为自己安度晚年时，却给我输得一干二净。
我任性过，虚荣过，多次为自己找借口要创业，承诺给前女友幸福生活，却从未为爸妈考虑，给他们修房子，给他们生活费，为他们养老。
曾经那句“创业就是让家里生活变得更好”，只是空洞的说辞。
那晚，我的泪滚了一脸。
我认识到自己的自私。
如果不是老爸，也许现在的我已被追债人告至法庭，面临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第二天，我迫不及待地回到老家，跪在爸妈面前，把刚赚到的4万元交到他们手上：“爸，把房子修修，能修多少修多少，以后我赚到钱，再修！”
老爸抱着我泣不成声，我感觉到他心脏的跳动，他眼泪的温度，其实他对儿子的爱是不求回报，他只想那个曾经不懂事的儿子能成熟起来，成为一个有担当的人，不再逃避问题和责任。
14
现在，我和朋友成立了一个录音工作室，做录音师。
经过早几年的工作经验和尝试过创业的失败，我总结到，社会人就应该脚踏实地，务实地工作，不要一昧寻求天马腾空，毫无准备的虚浮理想。
我收入稳定了，每个月坚持给爸妈汇生活费。
老家的房子，爸妈也拿出自己所剩的一点积蓄，在两个哥哥出力搭建下，完成修建。
一串串彩灯，闪烁在老家新房的屋檐下，无数星星点点的温暖小事串起来，才是幸福的星辰大海，也是父母，兄弟姐妹们永远的归宿。
爸爸，对不起，曾经的我狂妄自私，伤过你的心。
你其实是我心中最重要，最可爱的人，那条宠物狗根本无法与您相比，就算神仙也夺不过您在我心中的位置。
父爱对孩子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他可以和孩子称兄道弟。
在孩子要向梦理冲刺之时，他愿意当孩子的奠基石，让孩子站在他的肩上，展翅高飞。
当孩子背弃他的爱，他依旧两翼插刀，含泪承受。
谁说父爱是粗线条，他们细腻的爱全部付诸行动，让孩子切切实实地感受到真情实意。
只是他们有点严肃，发起脾气有点盛气凌人，但他们的爱，无处不在，无人能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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