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解放军报 作者:曲艺
零点12分,空军某训练基地新兵二连代理连长、四级军士长于海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听着窗外呼呼作响的风声,他披上大衣出了门,“这风起得好,明早雾霾一散!训练照常进行!”于海庆乐了,迎面碰上了执勤的哨兵。
“连长好!”
于海庆有些尴尬地笑了。
查哨回来躺在床上,于海庆的鼾声不一会儿就响了起来。在梦里,他又回到了自己当新兵的时候。
“山东兵能吃苦,好好干!”这是新兵连长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连长面庞冷峻、皮肤黝黑,口令喊得震天响,走起路来脚下生风,管部队、抓军事一板一眼。左臂上别的那块写有“连长”字样的红袖标,让他在新兵连格外显眼。
“红袖标”组织训练,大家做30个俯卧撑,他自己做50个;大家跑3公里,他至少跑5公里。一次3公里跑步结束后,于海庆偷偷跟着“红袖标”继续跑,“红袖标”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下连的前一天晚上,连长对于海庆语重心长地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是个好苗子,相信你能行!”
整个新训期间都没敢和连长说过一句话的于海庆,不知哪儿来的胆量,他一字一句地说:“连长,‘红袖标’就是我学习的榜样,我要像你一样当个好兵。”
连长乐得笑开了花,他取下红袖标,叠成方块揣在了于海庆的衣兜里:“送给你,好好干!”
下连后,于海庆被分到了警勤连,不到一年就当上了班长。适逢团警卫大比武,于海庆加班加点,带病坚持,不拿第一誓不罢休。
这可急坏了卫生队的军医,“老于,你还要命不?我很负责地告诉你,你那个带状疱疹感染得已经很严重了,再拖非出事不可。”
“不急不急,拿下第一再说。”
在比武中,于海庆果然拿了冠军。没过多久,他就成了分队长。
一天,于海庆正在学兵队开会,妻子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会议结束,电话里传来妻子带着哭腔的倾诉:“爹的肝癌细胞扩散了,前后也就这么几天了,你赶紧回来吧。”
一周后,于海庆的父亲走了。他跪在父亲灵前嚎啕大哭:“我是家中的独子,父亲含辛茹苦育我成人,我却没能在您床前尽孝!”
今年,即将登上探亲休假火车的于海庆,临时接到去新兵二连任代理连长的通知。他急忙退了票,给妻子说明情况,踏上了接兵的列车。
如今,于海庆终于可以将收藏了14年的“连长”红袖标戴上左臂。
新训工作刚开始,二连就冒了泡:队列会操倒数第一!
“士官当连长,还是不靠谱啊……”一片质疑声让争强好胜的于海庆抬不起头。他带领班长查问题、找原因,摸索出负重摆臂训练法和正步走脚腕辅助训练法。“于式”队列训练法一经推出很快传开,二连终于摘掉了倒数的帽子,一跃成为第一名。
“班长年龄没我大,连长大专毕业,这兵当得真够窝囊……”新兵二连的小孙名牌大学毕业,干工作却总是变着花样偷懒。
了解情况后,于海庆把小孙分到了离自己最近的班。
一天晚上小孙坐岗,于海庆搬了个马扎和他聊起了家常。
“连长,我爸重病卧床5年了,家里收入微薄,我来当兵是全家人的心愿,但我真的放不下他们……”小孙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理解你,我父亲几次病危,我都在部队,自古忠孝难两全,既然来当兵,部队就是你的家。”于海庆回答道。
那夜月光如银,两人一直聊到后半夜。天亮时,小孙发现自己趴在连长肩上睡着了,而连长却一夜没合眼。打那天起,小孙像换了个人似的,主动参与班级工作,很快被评为标兵。
工作理顺了,好成绩接踵而至。可对于海庆来说,“连长”不仅仅是红袖标上的两个字,也不光是一个职务、一声称呼,而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又到新兵下连时,也到了于海庆最紧张忙碌的时候。他带着红袖标穿梭在各个岗位,是全连的标杆,二连的兵都知道:“红袖标”在哪儿,信心和榜样就在哪儿。
(曲 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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