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主张写文言文,因为我们现代人说现代语,写现代文。比如说,我们在联合国用英文不能用文言文。党中央发表文告当然要用现代语,从事商务活动当然也用现代语。于是我们中小学生要用主要的精力学习现代语。文言文要不要学,我觉得应该学一点,目的在于了解一下我们中国古代文化的文采。认识一下我们中国古代文化的辉煌,让他们有点兴趣,产生民族自豪感,但是主要的时间精力应当用在学好现代语文上面。
现在的高中教材中文言文占了50%,但是我们学习它的时间已经达到了50%以上,而我们得到的不足20%,所以说对于文言文的学习我们已经不堪重负。那些教育低下的农村连现代文都教不好,更不用说是文言文了。我认为学好现代文的基础是学好标准的现代文。
白话文是近代白话、白话从来就有自己的产品,它不是由文言文演化而来的,现代白话由近代白话演变而来,近代白话又由中古白话演变而来。这里我不同意韩先生的观点,他说只有学好文言,才能学好白话,这是个误导,打个比方说,吃饭才能饱,喝酒才会醉,你不能说我吃饭会醉,喝酒会饱,对不对?!朱自清先生说,白话比文言要精致的多,严密的多,为什么不花时间去学呢?
文言文不能作为现代文必要的学习条件。说学好文言文就一定能学好白话,我觉得这中间不存在必然的逻辑联系,比如说孔乙已满口之乎者也,但其实他的文言文不好。
我们没有必要通过学习文言文来学习白话文,而我们现在所接触的白话文书籍就可以学到了,鲁迅、郭沫若都是文学大师,但是他们写的也都是白话文,他们经历过文言文的时代,体会过文言文的情况,所以他们在五四运动的时期,经过新文化,提出了反对旧文学,提倡新文学。如果鲁迅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文言文的酱缸里浸泡过,他就不可能成为鲁迅,鲁迅是新文化运动的主将,他运用了现代的思想,现代的观念,现代的思维。
我们要用文言文来说话,来发表文章,来从事谈判,到联合国去发言吗?文言文到现在到底有没有生命力是铁的事实。
人类创造了全部的知识,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全部掌握它,所以我们的社会一定要分工,用老百姓的话来说,敲锣卖糖,各干一行,用韩愈说的术业有专攻,进入大学以后,中文系历史系乃至于数学系里面,研究中国数学史的这部分人,才有必要掌握文言文。但是,就是说我们不提倡全体中小学生都投入大量的精力去学习文言文,因为他们将来绝大部分人要当工人当农民,去做商人做领导干部,不一定用得到。
我可以这么说,在我们中文系,古汉语是中文系学生最头疼的课程,我们有的大学生说,晚上睡觉前看几页古汉语课文,可以代替服用安眠药。我觉得从小学到现在,我对文言文一直都不是特别的感兴趣,因为我没有那种学习的环境,再一个作为一个小学生你给他讲“直挂云帆济沧海“,他根本就不理解其中的含意,他只能摇头晃脑的背下来,家长们看着自己的孩子整天背这些,家长一辈子都用不到的东西,苦苦背诵时,他们的心情肯定很难受,我觉得这还有一个简单的道理,我们的语言是用来沟通交流的,让大家先明白,也就是说小学生首先要能够与人交流,再一个,现在的家长无论怎样在孩子一出生先教他的是白话文。
要回到根本的东西里来,学以致用,有人说白话也好,文言也好,它都是汉语,语言的根本作用是交流的工作,这个有口头和书面之说,它还是思维的工具。
我确实承认,文言文它比较简洁,但有时正因为它太简洁了,对于我们很难理解。就在学习《岳阳楼记》时就牵扯一个字的解释,在课本上“越明年”的意思是第三年,但是我们的语文老师说这是今年的新教材刚改过的,然后我就觉得它使我产生一个疑问,文言文注释是前人给的,而后来又换了,根据这种方式学文言文根本达不到领会其要点的作用,所以没有必要学文言文。
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4月22号的《中国教育报上》提出的这样一个观点《不学文言文我们找不到回家的路》,我想问您的是,我们的家在哪里?鲁迅先生说我打开历史,满本都写着仁义道德,仔细看了半天才,从字缝里看到两个字吃人,这个国家是一个充满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伦理纲要,以及封建的等级制度森严的这么一个家,这个毫无人权、毫无平等、毫无法律可言的家,我们要带广大的青少年回去吗?
优秀的文化遗产我们是要继承的,但我们不是非要每个人很深入的理解它,文言文本身是有一定深度、难度的,不可能每人都有能力去理解它,体会其中的道理。既然有难度为什么不能像古典音乐、民族舞蹈那样有少部分来继承,而不是来要求每一个人。
我想区分一个最基本的概念:学习、欣赏、熏陶。我们不赞成的是强文言文在基础教育中的比重。而不是反对文言文的熏陶。同样是接触文言文,这是存在着两个不同概念的心态,一个是在我身后积淀了数千年的民族历史文化的传统,我们可以当成一棵大树去依靠,而不是背在我们每个人肩上的重负。
文言脱离了我们的现实生活,中小学教材中白话文取代文言文是时代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