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发生在1937年的北京城,在当时轰动一时,又称“狐狸塔谋杀案”,说的是英国少女帕梅拉遇害的案子。
1937年1月8日凌晨,天尚未大亮,凛冽的寒风在城里呼啸,路上人烟稀少。突然,在城内东南角楼传来一阵“杀人了,杀人了……”的慌乱叫声。好事的人们围拢去,才发现在城楼下的沟渠中俯卧着一具女人的尸体。
警察也闻讯赶来,迅速查看这具无名女尸。
只见死者身穿呢料裙子,脚蹬一双皮鞋,一头金黄色的头发遮住了面庞。唯有脖颈处,微微露出一小片白得刺目的皮肤。看身形,还是个姑娘。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之际,警察将死者翻了个面,人们不由得惊呼起来。
原来,死者的脸和胸腔都被利器划得血肉模糊。
这时,一位银发老者突然拨开人群,扑到死者面前。经过一番辨认后,老人大呼一声“帕梅拉”,就晕倒在死者身边。
这位银发老者叫爱德华·威纳,死者正是他的女儿帕梅拉。
说起来,威纳可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通。他来中国有些年头了,对中国的民俗等颇有研究,同时他还是英国驻北京大使馆的外交官。
威纳和妻子一直没有孩子, 1919年,他们在北京育婴堂收养了一个女婴,并取名帕梅拉。
帕梅拉的出生谁也不清楚,但威纳和妻子很疼爱可爱聪明的帕梅拉。
妻子去世后,威纳和帕梅拉相依为命,对她更是呵护备至。
在威纳的关爱下,帕梅拉性格活泼,非常招人喜欢。等她长到18岁时,不光青春靓丽,还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1936年,威纳把帕梅拉送到天津接受语言方面的教育。
但是不久,学校就传出帕梅拉和校长的丑闻。威纳为此非常羞愧,给帕梅拉办了退学手续,准备把她送回英国去上学。
由于从小就在中国长大,帕梅拉的朋友都在北京,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想按威纳的意思行事。为此,她和威纳闹得很不愉快。
不仅如此,就在帕梅拉出事不久前,威纳还曾因她把交往的男朋友带回家,大发脾气,甚至还向对方挥舞拳头,直到把对方赶走为止。
帕梅拉死后。民间出现了不少猜测的言论。
帕梅拉被杀的那个地方,是个偏僻之处。那个城楼又叫狐狸塔,之所以会叫这个名字,是因为那一带早在清朝时,便是行刑之处,所以冤魂死鬼很多。再加上附近又是坟葬区,因此一般人就算白天也不愿意从那里经过。
久而久之,那地方凋敝破败,据说有人还看到狐狸出没于草径之中。所以有人说,帕梅拉之所以会死在那里,是因为她的精气神被狐狸精吸干了。
不过,威纳的邻居斯诺夫妇却不这样认为。
斯诺是美国驻中国的战地记者,他曾撰写过《西行漫记》,并对中国的社会情况非常了解。
斯诺在思想上更加亲近我军一些,他也在美国报纸上,发了不少赞美我军的言论。所以,斯诺一直不受国军待见,一度军统还派出特务,想要找机会除掉斯诺和他的夫人。
斯诺认为,帕梅拉和斯诺的妻子,身形极为相似。一定是特务在执行暗杀任务时,认错了人,这才导致帕梅拉被误杀。
真相究竟如何,还得等警察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当时,承办这起凶杀案的,是北平公安局东南分署的署长韩世清。
由于案子涉及到外国公使,所以,又加派了天津警务处处长谭礼士。
经过抽丝剥茧的走访排查,韩世清和谭礼士总算还原了帕梅拉死亡之前的过程。
事发当天下午,帕梅拉先去牙医那里了一趟,接着回家呆了一段时间。不久后,便又骑车出门。在出门前,还对佣人说,她会在7点半前回家,一定要等她吃晚饭。
随后,帕梅拉和朋友先喝了下午茶,到6点的时候又到溜冰场溜冰。7点半前,帕梅拉和朋友告别,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从这个时候起,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帕梅拉了。
同时,帕梅拉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
帕梅拉的的头骨受外力所击,造成了粉碎性骨折,同时她的胸腔和腹腔都被打开,里面的脏器几乎全部被摘除。死者的眼部也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还有下体有被性侵的迹象。
从胸腹部伤口的走向来看,凶手有着丰富的解剖经验,应该是从医人员。另外,由于伤口出血量小,可以肯定实施这一行为时,受害人已经死亡。
经过推断,谭礼士和韩世清认定应该是熟人作案。
那么,谁才是真凶呢?
就在毫无头绪的时候,有人举报说,租住在他家的酒吧保安平福尔德那天回家时,不仅穿着染满血迹的衣服,身上还带着一把匕首。
平福尔德是加拿大逃兵,他名声不好,好吸食鸦片。
在被审问时,平福尔德坚持不认识帕梅拉。又对当天衣服上的血迹和匕首不做任何解释。
不过,他承认他所在的酒吧,基本上是为洋人服务的。而且洋人偶尔还会举办裸体派对,而这些裸体派对的组织者,是城里的牙医普伦蒂斯。
谭礼士和韩世清想到帕梅拉在爱害前曾找过牙医,不免大喜过望,认为普伦蒂斯正是犯罪嫌疑人。
可是,普伦蒂斯在被审问时一口咬定,他不认识帕梅拉,同时他还找出那天晚上他和别人在一起的证据。
由于证据不足,再加上普伦蒂斯自那以后一直保持沉默,最后谭礼士和韩世清只得释放了他。
警方的行为,让威纳非常不满,他将毕生积蓄拿出来,一方面到处张贴悬赏告示:凡是能提供有价值线索,就重赏3000金币。另一方面他组建了一支民间侦察队,希望能通过努力,将凶手绳之以法。
就在这时,发生了卢沟桥事变,在日本人的铁蹄下,北平城市很快沦陷。
国难当头,帕梅拉的案子顿时显得微不足道。
更不幸的是,不久后,威纳也被日本人关到了集中营。
帕梅拉的案子,就这样成了一桩没有破解的疑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