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托尔斯泰原著全文(列夫托尔斯泰穷人全文完整版)

穷人托尔斯泰原著全文(列夫托尔斯泰穷人全文完整版)

首页维修大全综合更新时间:2024-08-06 20:06:15

穷人托尔斯泰原著全文

《穷人》原文  托尔斯泰著

渔夫的妻子桑娜坐在火炉旁补一张破帆。屋外寒风呼啸,汹涌澎湃的海浪拍击着海岸,溅起一阵阵浪花。海上正起着风暴,外面又黑又冷,这间渔家的小屋里却温暖而舒适。地扫得干干净净,炉子里的火还没有熄,食具在搁板上闪闪发亮。挂着白色帐子的床上,五个孩子正在海风呼啸声中安静地睡着。丈夫清早驾着小船出海,这时候还没有回来。桑娜听着波涛的轰鸣和狂风的怒吼,感到心惊肉跳。

古老的钟发哑地敲了十下,十一下……始终不见丈夫回来。桑娜沉思∶丈夫不顾惜身体,冒着寒冷和风暴出去打鱼,她自己也从早到晚地干活,还只能勉强填饱肚子。孩子们没有鞋穿,不论冬夏都光着脚跑来跑去;吃的是黑面包,菜只有鱼。不过,感谢上帝,孩子们都还健康。没什么可抱怨的。桑娜倾听着风暴的声音,“他现在在哪儿?上帝啊,保佑他,救救他,开开恩吧!”她一面自言自语,一面在胸前画着十字。

睡觉还早。桑娜站起身来,把一块很厚的围巾包在头上,提着马灯走出门去。她想看看灯塔上的灯是不是亮着,丈夫的小船能不能望见。海面上什么也看不见。风掀起她的围巾,卷着被刮断的什么东西敲打着邻居小屋的门。桑娜想起了傍晚就想去探望的那个生病的邻居。“没有一个人照顾她啊!”桑娜一边想一边敲了敲门。她侧着耳朵听,没有人答应。

“寡妇的日子真困难啊!”桑娜站在门口想,“孩子虽然不算多——只有两个,可是全靠她一个人张罗,如今又加上病。唉,寡妇的日子真难过啊!进去看看吧!”

桑娜一次又一次地敲门,仍旧没有人答应。

“喂,西蒙!”桑娜喊了一声,心想,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她猛地推开门。

屋子里没有生炉子,又潮湿又阴冷。桑娜举起马灯,想看看病人在什么地方。首先投入眼帘的是对着门放着的一张床,床上仰面躺着她的女邻居。她一动不动。桑娜把马灯举得更近一些,不错,是西蒙。她头往后仰着,冰冷发青的脸上显出死的宁静,一只苍白僵硬的手像要抓住什么似的,从稻草铺上垂下来。就在这死去的母亲旁边,睡着两个很小的孩子,都是卷头发,圆脸蛋,身上盖着旧衣服,蜷缩着身子,两个浅黄头发的小脑袋紧紧地靠在一起。显然,母亲在临死的时候,拿自己的衣服盖在他们身上,还用旧头巾包住他们的小脚。孩子的呼吸均匀而平静,他们睡得正香甜。

桑娜用头巾裹住睡着的孩子,把他们抱回家里。她的心跳得很厉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觉得非这样做不可。她把这两个熟睡的孩子放在床上,让他们同自己的孩子睡在一起,又连忙把帐子拉好。

桑娜脸色苍白,神情激动。她忐忑不安地想∶“他会说什么呢?这是闹着玩的吗?自己的五个孩子已经够他受的了……是他来啦?……不,还没来!……为什么把他们抱过来啊?……他会揍我的!那也活该,我自作自受……嗯,揍我一顿也好!”

门吱嘎一声,仿佛有人进来了。桑娜一惊,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没有人!上帝,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如今叫我怎么对他说呢?”……桑娜沉思着,久久地坐在床前。

门突然开了,一股清新的海风冲进屋子。魁梧黧黑的`渔夫拖着湿淋淋的撕破了的鱼网,一边走进来,一边说∶“嘿,我回来啦,桑娜!”

“哦,是你!”桑娜站起来,不敢抬起眼睛看他。

“瞧,这样的夜晚!真可怕!”

“是啊,是啊,天气坏透了!哦,鱼打得怎么样?”

“糟糕,真糟糕!什么也没有打到,还把网给撕破了。倒霉,倒霉!天气可真厉害!我简直记不起几时有过这样的夜晚了,还谈得上什么打鱼!谢谢上帝,总算活着回来啦。……我不在,你在家里做些什么呢?”

渔夫说着,把网拖进屋里,坐在炉子旁边。

“我?”桑娜脸色发白,说,“我嘛……缝缝补补……风吼得这么凶,真叫人害怕。我可替你担心呢!”

“是啊,是啊,”丈夫喃喃地说,“这天气真是活见鬼!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

“你知道吗?”桑娜说,“咱们的邻居西蒙死了。”

“哦?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昨天。唉!她死得好惨哪!两个孩子都在她身边,睡着了。他们那么小……一个还不会说话,另一个刚会爬……”桑娜沉默了。

渔夫皱起眉,他的脸变得严肃、忧虑。“嗯,是个问题!”他搔搔后脑勺说,“嗯,你看怎么办?得把他们抱来,同死人呆在一起怎么行!哦,我们,我们总能熬过去的!快去!别等他们醒来。”

但桑娜坐着一动不动。

“你怎么啦?不愿意吗?你怎么啦,桑娜?”

“你瞧,他们在这里啦。”桑娜拉开了帐子。

在一间渔民住的茅屋里,渔夫的妻子冉娜坐在灯下缝补旧渔帆。风在院子里呼啸,哀号,浪涛冲击着海岸,发出哗哗的声响……天又黑又冷,但渔夫的茅屋里却温暖如春,炉火还没有熄灭。挂着白蚊帐的床上有5个小孩在大海的咆哮声中熟睡。冉娜的丈夫,一大早就出海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她倾听着波涛的喧嚣和狂风的呼啸,心里忐忑不安。

旧式的木制钟嘶哑地敲过了十点、十一点……丈夫还是没有回来。丈夫从不顾自己的身体,时常冒着严寒在风浪中打鱼。她从早到晚忙着干活,又怎样呢?一家人勉强糊口而已。孩子们连鞋都穿不上,不管夏天还是冬天都光着脚跑路。吃的不是白面包,要是黑面包够吃也就不错了。下饭的只有鱼。“唉,总算命好,孩子们没灾没病,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冉娜这样想到,又留心听着外面风暴的呼啸。“他在哪儿呢?上帝保佑他,救救他,可怜他吧!”她一边说一边划着十字。

睡觉还嫌太早。冉娜站了起来,往头上披了一块厚头巾,点着提灯,走出门外,想看看大海是不是平静一些了,灯塔上的灯是不是还亮着,能不能看见丈夫的小船。但是,海上什么也看不见。风使劲地刮着她的头巾,一块掉下来的东西叩打着街坊的小屋门,冉娜突然想起来,从傍晚起她就想去看望生病的街坊。“还没有人去照料过她呢!”

“寡妇的处境真难啊!孩子虽然只有两个,可是一切都得她一个人操心。而她自己又有病!唉,寡妇的处境真难啊!让我进去看看她。

冉娜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应声。

“出了什么事情了?”她想道,推了一下门。门开了,冉娜走进了屋。

小木屋又潮又冷,冉娜提起灯,看看病人在哪儿,映入眼帘的是正对的一张床,床上躺着她的街坊。她如此安静地、一动不动地仰卧着,好象刚刚咽气一样。冉娜把提灯再靠近一些,不错,她脑袋后仰着,在那张冰凉发青的脸上呈现出死的安详。死者一只苍白的手仿佛要拿什么东西,落了下来,垂在草垫上,而就在死去的母亲旁边,睡着两个小胖脸蛋、卷头发的娃娃,身上盖着一件破衣裳,蜷着腿,两黄头发的个脑袋紧紧靠在一起。看起来母亲在临终前还曾来得及用旧头巾裹住他们的小腿,用自己的衣服把他们盖上。他们呼吸得匀称而平静,睡得香甜而酣畅。

冉娜取下摇篮,用头巾把他们包好,抱回家来。她的心跳得厉害,她自己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样做,又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她知道,她不能不做她已经做了的事。

回到家,她把没醒的孩子放在床上自己的孩子旁边,急忙把帐子拉好。她激动得脸色发白,好象受到良心的折磨。“他会说些什么呢?”她自言自语道,“养活五个孩子可不是闹着玩的事,还不够他操心的……是他回来了?不是,他还没有回来,为什么要把这两个孩子领回来呢?……他会揍我一顿?!那也活该,我该挨揍。他回来了!不是!……唉,不回来更好。”

门吱呀一声响了一下,仿佛有人进来了。冉娜颤抖了一下,从椅子上欠起了身子。

“没人,还是一个人也没有!上帝啊,我干吗要做这事?我现在还怎么敢看他的眼睛?”冉娜心事重重,久久坐在床边,默不作声,既盼丈夫回来,又怕丈夫回来。

突然大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面色黝黑的渔夫拖着湿漉漉的剐破了的鱼网走进小屋,说道:“我回来了,冉娜!”

“哎,是你!”冉娜说道,没有勇气抬头看丈夫。

“嘿,夜真黑呀,可怕极了!”

“是呀,多可怕的天气!咳,打了多少鱼?”

真是糟透了,什么也打着,鱼网也剐破了。情况很坏呀!……我告诉你,碰上倒霉的天气。我好象从来没有碰见过这样的黑夜。还说打什么鱼!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得啦,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干了些什么?“

渔夫把网拖进屋里,坐在火炉旁。

“我……”冉娜说,脸色苍白,“我干什么事了……我在家里缝缝补补……大风呼叫得我都有点害怕了。我真为你担心。”

“对,对,”丈夫低声说,“天气坏透了!有什么办法呢!”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吗,”冉娜说,“街坊西玛死了。”

“真的?”

“不知是什么时候死的,大概是昨天吧,两个孩子还都是小不点呢……一个还不会说话,而另一个刚刚会爬……”

冉娜沉默下来。渔夫皱起眉头,严肃而忧虑。他不时地搔搔后脑勺,说道:“得把他们抱过来,孩子怎能同死人在一起呢!好吧,就这么办吧,咱们总能熬得过去。快去领他们吧!”但冉娜没有动地方。

“你是怎么啦?不愿意吗?”

“他们就在这儿。”冉娜说着,把蚊帐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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