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陕西关中地区有一种名不见经传的树种——构树,虽然她没有白杨树的伟岸;也没有垂柳的婀娜多姿;但他依然在贫瘠的坎畔顽强的生存;比巴掌片大的叶子带着一层短短的、毛茸茸的绒毛;揪掉叶子的时候那流出来,白色的乳汁一样的物质,猪、羊最喜欢食用了。构树是我们农村小孩子当年的救命神!
因此,我们关中农村曾经的孩童们,最忘不了的就是当年因为贪玩,天快黑了还没有给自家的猪羊收满该收的饲草,便爬上构树折一些构树嫩叶充数的经历。哪怕是镰刀把粗的树枝,也可以稳稳地承载住我们的身体,关中有一句古谚——榆树皮、构树身,要多就有多劲称(jin chen方言,结实的意思),这就是构树不屈不挠的特性之一!
——这就是满树构蛋蛋的构树的倩影
炎炎夏日,我们在野外帮家人干活,汗流浃背的时候,得到家人们的允许,高大如华盖般的构树下,又是我们歇息的好去处,在关中地区,随处可见的构树,倔犟生命力的构树为我们提供了许许多多的快意。
——叶子背后娇艳的构蛋蛋果
到了夏天,构树会生长出红艳艳、甜丝丝的构蛋蛋(也有称为构桃桃)果,她可是我们当年最可口的美味,没有之一!,硕大的构蛋蛋被我们贪婪地吮吸,甜丝丝的味道,齿间轻轻一咬,咯吱吱的籽儿油油的,那感觉简直就是爽歪歪。构蛋蛋果可不能贪吃,否则我们的舌头又要烂掉好多天,火辣辣的疼痛,太难受了,那种难受的感觉我至今难以忘记,曾经的记忆是每年看着构蛋蛋就忘了去年的疼痛,构蛋蛋的诱惑力太大了。
到了知天命的年岁,才悟到了构蛋蛋果教给我们莫大的智慧呀:她蕴含巨大的诱惑,却有一个不能食用的硕大的核;仅仅是外边艳丽的一层红红的尤物可以吮吸、舔舐,要是咬一口,肯定吃到难处的内核,非吐出来不可,大煞享用构蛋蛋的心情;甜丝丝的感觉非常棒,但却绝对不可以贪吃,她的糖分,保准会让你舌头受到惩罚!美好的事物,可不能贪得无厌哦,可惜四十多年前的顽童们哪会懂得这些,烂舌头成为我们曾经贪婪每年都有的惩罚!
——旁边就是没有成熟的嫩果
构树不仅仅是人类的快乐源,她也是昆虫们的天堂,构蛋蛋果败了以后,她的树身会分泌出一种胶质的东西,是金龟子的上好食料。我们一大帮男孩子们就趁着家里人不注意,从妈妈、奶奶们的针线笸(po)篮里拽一段线,趁着金龟子们尽情享用“美餐”的时候,猛抓一把,看着手中的金龟子,几个人从痒痒的手指头缝里捏住一个个爬出来的金龟子,然后用线勒住它们的脖颈处,带回家分给姐姐妹妹们玩,看着一个个被线牵着的金龟子,被姐姐、妹妹、弟弟们牵着非常嗨地玩着,嘤嘤嗡嗡地满世界飞起来,我们这些抓金龟子的孩童们,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成就感”。
乐极生悲的事情,大人们看到针线笸篮里的线少了许多,瞅见牵着金龟子飞的我们,屁股又免不了挨一顿笤帚疙瘩的猛揍。
带给我们快乐与优美记忆的构树,寓意着的道理也被我悟出来,虽然现在构树已经为数不多,可留给我们的醇美回味却永远地烙在心间,燥热的炎夏,好怀念当年的构树上结的构蛋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