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电风扇上海(100年前电风扇图片)

二十年前的电风扇上海(100年前电风扇图片)

首页家电维修电风扇更新时间:2022-01-20 10:18:46

“乘凉”的释义是,为避热而在阴凉处歇息。上海话里没有“乘凉”一词,只有“乘风凉”口语。而这个“乘风凉”和“乘凉”的本义也不尽相同,是特指夏季夜晚的纳凉。三十年前乃至更久远些年代,上海人盛夏日“乘风凉”的情形,绝无宋人秦观笔下的风雅:携扙来追柳外凉,画桥南畔倚胡床。月明船笛参差起,风定池莲自在香。也无后人陈从周建筑大师在《说“屏”》一文里所叙的那般纳凉风情:“记得童年与家人在庭院纳凉,母亲总要背诵唐人‘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的诗句。”

老一辈上海人记忆中的“乘风凉”实在是一件有伤大雅却又无无可奈何的囧事,回忆起来不免酸楚。“囧”就囧在市民百姓居住房舍的局促拥挤,不得不在日落后跑到户外,透气吹风,露宿户外,以此熬过苦夏。

那时候,棚户旧里一到傍晚,日头尚未完全落下去时,家家户户忙着把躺椅、竹榻、甚至板凳搁上门板,抢占夜间乘风凉的地盘。此刻,下班回家的人们便在这些“占地盘”的家什之间绕行,要是骑自行车者抖抖豁豁,犹如学驾驶的“小路考”。弄堂人家的盛夏日晚饭也必定是在室外解决,因为家里犹如蒸笼炙烤。

夜幕降临,弄堂里一眼望去,男爷们光膀赤膊,女人家也是大裤衩短衫,横七竖八在家门口“躺平”。不安分的半大孩子,在乘风凉人堆里嬉戏打闹。喜欢安静的,凑着路灯下的光亮杀一盘象棋,或是耳边放个半导体小收音机听听淮剧、越剧,或是滑稽戏。

笔者居住的不是弄堂房子,而是本地人的老宅子——周家桥街道高家巷后宅,即现在的玉屏南路560弄沿街面。本地人家老宅,家家门前有场地,要是绞(读jiao)圈房子还有庭心(天井),无须像弄堂人家忙不迭去占领乘风凉地盘。太阳快落山时,家里大人便会从井里打水浇庭心地坪降温,然后放置竹榻或床板,好让孩子们洗过澡后能躺着乘风凉。大人们要等孩子们安顿好后,把一大家的换洗衣服洗完晾上后,才能拉一把竹椅,摇几下蒲扇乘乘风凉。比起弄堂人家,本地人家乘风凉似乎雅观一些。记忆中,我的弟弟妹妹们在竹榻上很快睡着,阿奶坐在一旁用扇子驱赶着蚊子。夜深沉了,阿奶把睡熟的孙辈一个一个抱进屋里床上。我当年特喜欢夏日打地铺,因为家里房间是木地板,白天拖擦干净后,夜晚铺一条草席便可安寝。

1978年7月的一个高温日,已在凤阳文工团工作的我陪同团里一位老同志来沪采购舞台灯光器材。我们乘坐的是合肥至上海的普快列车,抵达上海北站正好是傍晚六点半。走出站口要乘13路无轨电车往曹家渡方向去,必须穿越北站南广场到天目东路上的公交车站。别说从没在盛夏日到过上海的安徽同事,连我这个老上海也被眼前的“乘风凉”阵仗震撼了。整个南广场密密匝匝全是人。折叠椅、折叠床、竹床、门板、藤椅、板凳,铺排得留下只能单人行走的羊肠小道。同事老刘本来眼就大,这下他的眼更大了:“为什么是这样的?不在家呆着,跑到外面来乘凉,为什么?”老刘像是自问。“刘老师,吓坏了吧?他们不是不想在家呆着,在家就像上笼蒸烤,无法入睡,只能来广场上露宿。”

说给当今00后们听,他们的眼睛也会像当年同事老刘睁得老大,甚至还会反问:“为什么家里不开空调?”

那年月,别说空调没问世,普通市民家连一台电扇都没有啊!

我和同事老刘在人堆里小心翼翼地穿行在羊肠小道,好不容易来到公交车站。那年月,上海的旅馆业不发达,出差到沪后由火车站的接待站统一安排。我怕安排的旅社万一离家远了反而不方便,就带着老刘回家住宿。老刘见了广场一幕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我看出他的忧心,便宽慰道:“放心,刘老师,我家不会睡在露天地里的。”

13路无轨电车到终点站曹家渡转乘54路公交车,到国棉21厂下车,穿过长宁路1827弄里的杨家宅便是高家巷我的家。家人让出大房间给我和客人休息。老刘或许是换了环境睡不着,和我攀谈,奔波一天的我,在迷迷糊糊中,很快睡着了。

时过境迁,如今,上海人的居住环境和条件跟几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上海市民夏日露宿户外乘风凉的景象,已成为一道历史记忆,再也看不到了。

文中图片均来源于网络

文字:姚志康

编辑:张 理

*转载请注明来源于“上海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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