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海兵营的营房里,台籍新兵们正在手忙脚乱的换上日本海军服。
小个的张光耀发现军服尺寸太大,穿起来怪怪的,正在犹豫之际,旁边的日本教官看见了,过来就踹他一脚,厉声训斥道:“八嗄!”
张光耀赶紧套上军服,但教官嫌他动作太慢,撩起手又打了他一个耳光。
张光耀猝不及防,一时被打懵了。
廖明畅见状,立刻冲上去用日语质问这个教官:“为什么打人?”
日本教官见有人打抱不平,十分恼火,当场怒骂道:“你这个清国奴,竟敢顶撞教官?”
廖明畅听到教官用“清国奴”这样的称呼羞辱自己,顿时火冒三丈,怒目对方道:“你再说一遍!”
日本教官见廖明畅在新兵们面前顶撞自己,更加怒不可遏,挥手就要给他一个耳光,而廖明畅反应奇快,左手抓住日本教官的手,右拳马上打了过去。
旁边的简茂堂赶紧拉住廖明畅的右手,用客家话阻止他:“阿畅,别这样,士兵打教官是非常严重的事,轻则关禁闭,重则会被枪毙的!”
其他台籍新兵赶紧过来把怒火相向的两个人拉开,以避免事态恶化。
此时一个海军准尉军衔的日本教官走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廖明畅,然后面无表情地用日语问他叫什么名字。
廖明畅大声报出自己的日本姓名。
准尉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坚毅的新兵,冷冷地点点头道:“唔,我会记住你的!”
打人的日本教官不依不饶,还想教训廖明畅,但被准尉厉声喝止住,只好悻悻然退到一边。
廖明畅看着准尉,感觉似曾相识。
操场上,上千个台籍新兵列队训练,分别按小队面对面站成两排,日本教官们开始训练新兵互打耳光。
日本教官大声命令:“彼此交换对打,各自打满五十下,必须打的重打的准才算合格,否则就要重打!”
新兵们面面相觑,勉为其难,但在教官的口令逼迫下,也只能动起手来。
日本教官来回巡视,发现有人出手太轻,马上恶狠狠地一脚踹过去,然后拽住对方衣领,左右开弓就是两个耳光:“八嘎!重打!”
新兵们只能用足力气,恨不得一个巴掌就把对方打死掉,也省得教官找麻烦。
打到后来,被打的人都站立不稳,摇摇晃晃,整个操场上一片惨状。
军训间隙,廖明畅三人穿着日本海军服去照相馆拍照,走在街上,平日里盛气凌人的日本警察居然主动给他们让道,还向他们举手敬礼,这让他们觉得非常得意。
简茂堂感慨道:“穿上军服当了兵,连警察都会另眼相看,这种感觉真好啊!”
“可是和打耳光的痛苦,尤其是教官的变态相比,现在这点得意,好像又没什么意思!”张光耀发牢骚。
“就是!”简茂堂无奈地摇摇头,三人彼此对视,都有点垂头丧气。
操练、射击、剌枪,在连续高强度的军训科目中,不断穿插着日本教官凶狠的训斥和变态的打骂。
廖明畅三人因为顶撞过日本教官,所以经常无缘无故被修理,整得很惨。
凶神恶煞的日本教官手持军棍或竹条,经常当着其他新兵们的面,直接在他们的头、手、腿、脚这些痛感明显的部位下手。
廖明畅咬紧牙关不吭声,承受着连续不断地毒打。
张光耀被打得实在忍不住叫了起来,教官就罚他跪在操场上晒太阳,直到他昏倒为止。
张光耀罚跪时,简茂堂则被罚做俯卧撑,而且身上还压了两大包沙袋,直到他再也撑不动累趴在操场上。
廖明畅瞪着日本教官,恨得咬牙切齿。
一九四五年初夏的早晨,防空警报突然又凄厉地响起来,高雄海兵营里顿时乱作一团,正在操场上早训的新兵们赶紧都拼命的朝防空洞跑。
跑在后面的张光耀向廖明畅和简茂堂提议:“狗屌个,这种日子实在熬不下去了,我们还是跑吧!否则不被飞机炸死,也会被教官整死!”
廖明畅和简茂堂对视一眼,马上点头表示同意。
“干脆今晚就跑!”简茂堂说。
“好!”廖明畅思索片刻,“等凌晨哨兵换岗后,我们借口上厕所,就从营房东南角被炸坏的那段围墙爬出去!”
“对!”张光耀眼睛一亮,“到高雄车站坐火车回杨梅!”
廖明畅提醒道:“听说日本人在交通要道都设了哨卡,专门捉拿逃兵,我们还是要加倍小心!”
乘着夜黑,他们跑到兵营外一户人家求助,没想到开门的竟然是个身穿和服的日本女人,他们都吓了一跳。
日本女人见三个日本兵站在自家门口,也愣了一下。
简茂堂赶紧用日语以实相告:“对不起,打扰您了,我们想借三套便服,请您关照!”
日本女人礼貌地欠身致意:“请三位稍候!”然后转身进屋,顺手关上了门。
他们有些紧张,等了一会仍未见屋内有什么动静,张光耀忍不住担心起来:“这个日本女人不会报警吧?”
远处突然有条狗叫了起来,声音在暗夜里显得格外凄厉,让人听着胆战心惊。
换上便服,他们将脱下来的日本海军服塞进桥洞下的草丛中,然后沿着小路快步走去。
第二天中午时分,他们终于走到高雄火车站,简茂堂买好车票,机警的廖明畅发现远处有几个人正在打量着这里,于是他悄悄示意另两人:“小心,好像有人在监视我们!”
张光耀眼神一扫:“对,那几个人手里没拿东西,看样子是便衣警察!”
简茂堂问:“怎么办?”
廖明畅不动声色地表示:“我来引开他们!”他假装扭头看墙上的火车时刻表,小声提醒他们:“你们先走,到苗栗那个砖瓦厂等我,千万别回家!”
他俩还欲再说什么,廖明畅见势不妙,赶紧低声催促:“快走!”
他俩无奈,只好裝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分别混进周围的人群中,一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廖明畅见他俩已经脱身,于是假装尿急,朝四处张望一下,然后快步向厕所走去。
进厕所后,他看见里面有扇半开的窗子,窗户挺大,但离地面较高,他稍有犹豫,马上快步走到窗前,然后纵身一跃,双手扒住窗沿引体向上,随即看见窗外的大片农田……
他正欲钻出窗外,就在这时,后面有几双手同时抓住了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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