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7年《白夜追凶》之后,中国的刑侦剧,好像一下子打开了任督二脉,优秀的剧目,层出不穷,一部接一部,让观众目不暇接——
譬如《重生》,打开“白夜宇宙”的同时,也再次拉高了观众对《白夜追凶》第二部的期待值。
虽然剧本身有一些瑕疵,但瑕不掩瑜,依旧值得一看。
《沉默的真相》虽不及一般罪案剧那样刺激,但层层嵌套层层反转的剧情,能牢牢将观众抓住,最后江阳选择用自杀的方式成为真相的“吹哨人”,震撼人心。
《猎狼者》皮哥前不久刚说过,虽然是一个短小精悍的故事,但由于秦昊这种影帝级演员的表演,及主创出色的摄影手法和铺陈技巧,让这样一个发生在西北边陲的刑侦故事,多了些宿命般的江湖味道。
今天,皮哥又淘到一部剧。
它跟之前所有的刑侦剧都一样,但又跟它们不一样。
这部剧仅16集,上线5天,热播直逼第二名《理想与中国》——
《谎言真探》
别慌,皮哥没有打错字,“谎言真探”的“真”不是刑侦的“侦”,而是真假的“真”,因为这部剧牵出了公安系统内一种特殊的职业——测谎师。
看海报,有没有压迫感?
五个刑警,全都目光凌厉地盯着屏幕外的“你”,而你要做的,只有回答“是或者不是”。
坐在你面前的凌然(余男 饰),是整个警务系统的名人,整个故事,也围绕她的测谎工作展开。
我们先简单了解一下故事——
到底谁杀了她丈夫?
夜晚,屋内。
一个光脚的女人一脚一脚地在杂乱的地上寻找着行走的空间。
镜头慢慢拉起,她脚上有血,裤子上有血,腹部更是沾有大量血迹。
然后,镜头定格,她是个杀人犯。
这个女人叫周若君(崔宝月 饰),她刚刚用极其残忍的方式杀害了她的丈夫朱小东——在他身上捅了19刀。
这么大的案子,公安局和媒体都很重视。但案子判完,争议却很大。
因为常年遭受家暴,周若君只被判了5年。
对这个事实,双方各执一词,律师认为周若君是遭受家暴之后忍无可忍的激情杀人。
替周若君辩护的,是她的老板,因为她本就在这个律师事务所工作。
但这显然不能令朱晓东的父母满意,他们在镜头前哭诉并提出了上诉。
原来周若君与朱小东是二婚,结婚前周若君就带着一个女儿,三人组成的新家庭并不圆满,朱小东没工作爱喝酒,不仅常年家暴这母女俩,还跟外边的陪酒小姐关系不清不楚。
事情闹大后,压力来到了警察这边。
法院要求检察院提供新的证据,检察院把找证据的活儿就交给了警察局。
好巧不巧,这天,刑警陈虎(邢佳栋 饰)在案发现场附近抓住一个小偷。小偷和被提审的周若君,在走廊里相遇了。
凌然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认识,于是拘捕了小偷,准备挖点东西出来。
原来从两人的微动作上,她观察到了“逃离反应”,推断这两人应该认识。
果然,在之后的测谎中,被抓的小偷张一唯承认他和周若君是大专同学。
但在两人的供述中,凌然发现这个案子,并不仅仅是激情杀人这么简单。
之后,凌然走访了朱小东的家,他父母对周若君颇有微词,称是娶了周若君之后,朱小东才开始酗酒家暴的。
凌然的学生秦心怡(王薇 饰)发现,朱父提到儿子时,表现得有点羞愧,好像儿子给自己丢了脸。
之后他们走访周若君供职的律所,发现有时候,律所会接一些小姐的纠纷案。
提审朱小东的小姐情人后,凌然才知道,原来是周若君把这个小姐,介绍给自己老公的。
帮老公拉皮条,这种事头一回见。而这个小姐,也正好是他们律所的客户。
得知这样的隐情,凌然只好再次提审周若君。
周若君只是一口咬定,跟张一唯没有关系。
而2017年中,周若君介绍小姐跟自己老公认识的时候,他们夫妻之间已经很久没有性生活了。
奇怪的是,2016年年底之前,朱小东似乎从未对周若君家暴过。
也就是说,这不是他的本性。凌然调取了这个时间点之前周若君的上网记录,发现都是对法律条文的检索。
凌然有一个推测:这一切都是周若君计划好的。
而这也不是一起激情杀人案件,而是蓄意谋杀。
激情杀人和蓄意谋杀量刑完全不同,但对此,周若君全盘承认,并十分平静。
而周若君那句“有时候撒个谎也许能拯救一个人的一生”,似乎又另有隐情。
时间紧迫,如果不抓紧调查,周若君在二审中就可能直接被判死刑。
于是凌然再次投入工作,她去朱小东之前供职的学校,发现他被辞退,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而法医经过尸检也发现,朱小东身中19刀,不是一个女人可以完成的。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周若君要合谋杀死自己的丈夫?
这个叫朱小东的人,到底该不该死?皮哥不剧透,留给大家自己揭开谜底。
目前这部剧已更新了12集,有观众这样评价:一口气刷完12集,是最近唯一一部观影没快进的新剧。
为什么这部剧会被观众追捧,在皮哥看了有三方面:
第一方面:“切口”,不是人,也不是事,不同于其他刑侦剧
作为刑侦剧,《谎言真探》有一种与其他悬疑犯罪剧完全不同的气质,也是这种冷峻气质,给了它美剧一般的质感。
虽然很多剧都被扯“美剧质感”,但这种质感,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谎言真探》不追求给观众打肾上腺的刺激,前两集最大的“动作”内容,也不过就是抓个小偷而已。
它的刺激,在脑子,也在心理。
切口,是我们看刑侦剧时特别容易在意的。所谓切口也叫角度,是指电视剧是通过怎样的视角带观众身临其境的。
《白夜追凶》,是完全相同俩兄弟的身份转换。
《重生》,是秦驰被冤枉的“714枪击案”。
《猎狼者》,是赵诚的死。
这些切口,不是事(案件)就是人。但《谎言真探》不一样,
它真正的切口,是口供,也是心理。
剧的形式与其他的刑侦剧没区别,都是有一条一以贯之的案件主线,将围绕着中心人物发生的小案子一件件串联起来。
但所有的案子,几乎都是从案件相关者或嫌疑人供述真假的角度出发,一点点抽丝剥茧,带领观众揭开谜底的。
第二方面:女主角带刺的棱角
“谎言真探”,核心就在一个真字。
可贵的是,剧并没有将讨论的议题集中在警察局,集中在刑事案件上,而是拓展到社会,家庭和人性里。
英国《每日邮报》曾做过一项调查,一个人平均一天都要说4句谎话,一年要说将近1500个谎,一生说的谎更是多达90000个。
看到没,“说谎”,是一种生活方式。但在刑事案件中,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说谎,显得尤为重要。
凌然,就是一个容不下一丝谎话的人。
在犯罪嫌疑人面前,她永远是那个一问到底,看一眼就能通过肢体、表情和微动作判断其有没有说谎的女刑警。
但在其他人面前,她这种对“真”的追求,却显得与整个社会格格不入。
去案发的房子调查,房子已经卖出去了。她问买主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买主矢口否认,然后下意识问“房子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凌然不假思索:“嗯,命案啊!”
吓得一旁的陈虎目瞪口呆。
送儿子上学,由于熬夜工作,起床晚了,她教给儿子要实话实说。
结果后来儿子抱怨:每次我说实话,老师反而觉得我在撒谎。
但凌然不以为然:不是所有人都会想相信你,你做自己就好。
看到没,这种“求真”的态度,已经变成了凌然的性格,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她不让儿子说谎,自己也不说谎。
当面对儿子“撒谎还是被开除”的疑问时,她的回答是:“我们就换个学校”。
可能在她的世界里,一个真话不被相信的学校,不值得儿子去读吧。
可现实世界中,事事都求“真”的态度,却往往会碰一鼻子灰。
有时候,粉饰的谎言更能取悦别人,更能安抚人心,也更能减少冲突,缓和矛盾。
现代社会,“善意的谎言”在某种程度上,被誉为“高情商”的体现。
反而是真话,会像一根根尖刺一样,留下伤痕。
第三方面:自问自答
身处现实的环境里,求真还是务实?
《谎言真探》不仅把这个命题抛给我们,还给了我们它自己的解答。
周若君案宣判后,凌然走到她面前:“善意的谎言,拯救不了任何人,所以我们必须捍卫真相。”
除了对“真假”的探讨,《谎言真探》的触角,还延伸到了人性深处,那些我们不了解的“非刑事案件”。
在城里打工的小保姆,因为怀了老教授的孩子,与其贪财的女儿发生冲突失足坠楼。
山里的老父亲背着麻袋前来认尸,看着他默默盖上已经是一具冰冷尸体的女儿露在外面的脚,令人心碎。
他想报仇,却打不过人家,想投诉,却投诉无门。
最后只能把教授家给的一万块钱丧葬费撒在大马路上,作为反抗。
汽修店打工的学徒小四,跟谈了多年的女朋友分手,只因为岳父岳母逼要婚房。
于是铤而走险,替老板处理肇事车辆,结果被摆了一道,直接变成了犯罪嫌疑人。
最后坠楼,抢救不治身亡。
无父无母的乡下小妹江雅丽进城打工,身份证被骗走借高利贷,怀了孩子被诬陷出轨,
找诊所看病被大夫骗买假药,然后连踢带打。
最后,一个人活生生病死在江边集装箱改建的屋子里。直到四个月过去,变成一具干尸,都没人能发现她。
养老问题,彩礼问题,进城务工问题,住房问题……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被《谎言真探》以案件的形式展示出来。
小保姆苗秀丽的死,修车工小四的死,女孩江雅丽的死,看似没有凶手,实则每个人都是凶手。
满嘴谎话为自己开脱的虚伪老教授,葛朗台式嘴脸的女儿,装无辜的女友,卖假药的骗子……
虽然刑责分责任讲法律,但世界,总归是分善恶的。
6月7日,河南大学教授程民生在2021年毕业典礼上说:“善良辟邪。”
真善美不是一句空话,当是好人一生之追求。
最后,凌然这个角色,又让皮哥想起《熔炉》里的那句话:
“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这个世界改变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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