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暖学徒心酸(地暖学徒200一天是真的吗)

地暖学徒心酸(地暖学徒200一天是真的吗)

首页家电维修地暖更新时间:2021-12-08 17:24:03

“当所有人都以为我过的风生水起的时候,我只是一个人走了一段又一段艰难的路。”

01

在北京工作的日子,要从九年前开始说起,一想到这个数字,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年纪大了,追忆起往事来,不再是昨天、去年,而是八年前、十年前。

09年12月离校,回家跟我爸拿了一千块钱就拎着铺盖卷要去闯北京,还拍着胸脯跟老头儿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跟你要钱,以后我就自己养自己了。”说这话的时候,真是有种不知天高地厚、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蛮劲儿,压根不知道钱究竟有多难赚,也不清楚外面的世界里究竟有什么在等待着。

头脑里幻想出的画面是:在干净气派的写字楼里,穿着优雅帅气的职业装,手里捧着热乎乎的咖啡,翘着二郎腿,坐在舒服的转椅里,幻想着下班后去哪里吃个法国、日本、泰国料理……电视里的职场不就这么演的吗?

北京的第一个住所,是在昌平沙河,闺蜜的学校附近,筒子楼里的一个十平左右的小单间,350块一个月,房间虽然不大,但楼是新的又干净,采光很好,有地暖和独立的卫生间。

现在想来,能在北京找到这样便宜又暖和的房子实在是很幸福了,每天早晨一睁眼,就看到冬日暖暖的阳光透过窗玻璃,洒在套着浅粉色被罩的被子上。

直到现在,每当我想到在这个房子里度过的时光,记忆总是笼罩着一种粉色朦胧的光芒,而我和闺蜜就在那光芒里,笑着、闹着、天真着,也哭着、怨着、彷徨着。

第一份工作,是在雍和宫人才市场找到的,那时还不会网上投简历,每天一大早从沙河跑到雍和宫,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更不了解每个职位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反正就是“瞎猫碰死耗子”式的,一个摊位挨着一个摊位的填简历,下午就会接到很多面试电话,然后再一个公司一个公司的跑面试。

工作找的还算顺利,不到一个星期就敲定,现在连公司名字都忘了,只记得是卖炒股软件的,公司蛮大,将近两百人,还在全国有很多家分公司。工资2000块,每月有200满勤奖,在当时可以说是很不错的工资了,毕竟好多同学连一千块都拿不到。

现在看到那些刚毕业甚至还没有毕业的孩子们,早早就找到自己的理想,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总觉得当年的我是闭着眼睛长大的,对自己的人生一点定位都没,只知道毕业了得工作,可干啥呢?没想法,啥工作要我我就干啥吧,工资开多少呢?没计划,人家给多少就拿多少吧。

这份工作的内容是帮销售给客户填合同,收发传真,说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中有很多要与其他同事沟通的环节,而这恰恰就是我的软肋。所以……只做了两个月,在10年上班的第一天我就被fire了,但当时除了让我觉得丢面子,不足为外人道,倒也没觉得有多沮丧,相反还似乎有种解脱的轻松感。

因为这工作也实在把我折腾的够呛,你能想象一个从前对工作的理解就是优雅的喝喝咖啡的人,忽然面对工作现实中的焦头烂额以及同事们的不满、抱怨甚至嘲讽时,精神上所受到的冲击是怎样的吗?

突然发现自己从前相信的生活是一种不可实现的虚幻的美梦,从前对人性的认知也一下子被推翻,初入职场的一腔孤勇,就在短短的两个月内被消耗殆尽,公司里的每个人都让我觉得害怕,领导的喜怒无常更是让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像个被吓破胆的老鼠,畏缩的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又再也不能像个小孩子那样,一受委屈就往爸妈的羽翼下躲了,虽然难以承受,但也知道没有退路,再不想走也得硬着头皮往前走,那时候不知道躲到走廊里嚎啕大哭了多少次,现在想来,真想抱抱当初那个脆弱无助无处求告无人可诉的自己。

02

10年年初,沙河的房子到期,我和闺蜜搬到了丰台西道口。

对那个房子最深刻的印象是:黑。房间很大,大概有二十多平,但没有卫生间,洗澡要去500米外的公共浴池,厕所在楼对面的一个狭窄小巷子里,虽然房间有个一米宽的小窗户,但完全照不进光,打开窗伸手都可以够到对面的楼,所以即便白天,屋里也是黑魆魆的。

第二个印象是:冷。我们的房间在顶楼三楼,墙壁薄的就像是纸糊的,有暖气,可房东不肯烧热,摸上去只是不冰手,却也一点都不暖和。我跟白姐每人从家里搬来一床妈妈特意给做的加厚的被子,两个人钻一个被窝,但还是会在半夜冻得直发抖,于是什么夏被、毛毯、羽绒服、厚毛衣全被我们盖到身上,觉得每晚睡觉都像负了千斤重,想翻个身都困难,后来买了小太阳,又怕费电,如果不是冻得睡不着都不舍得用。

三楼的走廊尽头是房东自住的豪宅和花园阳台,每次交房租时隔着一个铁门看到人家屋子里的宽敞、华丽,都让我想到杜甫的那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虽说自己不至于这么凄惨,可人与人的生活差距是何其大啊。

房东太太是一个50出头,穿着时髦,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养了一只可爱泰迪,对她最深刻的记忆是,每次涨房租时,想表表可怜跟她讨价还价,她就一边逗弄着怀里的泰迪,一边用娇气却又坚定的口吻说:“我知道你们赚钱难,可你们也要体谅我的不容易啊。”我脑中就浮现出,电视里那些收地租时,跟吃不上饭快冻死饿死累死的租户们诉苦的地主们。

在这个房子里还有一个生活难题,就是三楼没有接水管,每天都要拎着一个硕大的水桶跑二楼去提水,那时好像还不流行“女汉子”这个词,但是每次我和白姐撸起袖子扛水桶上楼,我就自怜自哀却也自豪,小时候老妈说我是“小姐身子,丫头命”,现在倒好,“苦力的身子,苦力的命”。

在这里,一直住到我离开北京。

03

第二份工作,是一家化学用品经销公司,工作性质和第一份差不多,但做的更短仅一个月就离职了。

离职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我之所以能来这个公司是因为之前这个职位的女孩要辞职,但其实人家并非真想辞,而是想以此要挟领导加工资,可领导不但没留她反而招来了我,她却又不走了,于是想尽办法挤兑我。

另一个原因就比较荒唐可笑了,是由于公司一个男同事的骚扰,全公司都知道他已婚还有个孩子,而且老婆就是公司里的同事,他却偷偷给我打电话说,要!和!我!谈!恋!爱!

直到现在我都想不通,是因为他以为我刚毕业又傻又天真好糊弄,还是过于相信自己的人格魅力。

但那个公司的领导,却是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善良的一个,她没有因为我初出茅庐就嫌弃我笨拙、迟钝,犯了错误不是训斥而是耐心教导,离职的时候也是动员好几个同事一起挽留我,还特意叮嘱我,如果以后找不到工作就再回去,如果有什么麻烦也可以给她打电话。虽然离开之后就再也没联络,但她给过的温柔,却成为我在职场中见到的第一束光,让我重新对“人心单纯,世间美好”抱有希望。

04

那时常去一家拉面馆吃饭,去的多跟老板娘就熟了,有时看我只吃一碗面,她就好心额外送一叠小菜,有一次吃完饭喊她结账,她却没拿账单,说:“这顿不收钱,免费。”

我觉得诧异,问她为什么,她反问我:“你是大学生吧?”我点头,“对呀,还没毕业,要今年6月份。”她说:“你能不能晚上抽出点时间帮我带儿子写作业,我跟他爸太忙了没时间管他,也没什么文化,你和朋友可以每天免费来这里吃饭,我再给你二百块钱。”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不仅省了吃饭钱还能赚钱,便一口应允了,孩子才10岁,读3年级,很顽皮,喜欢玩穿越火线,一让他写作业就跑的找不见人,后来我想出一个办法,男孩子都比较好强,喜欢动武,每次写作业前我俩掰手腕或者摔一跤,如果我赢了就立刻写作业,如果他赢了就允许他玩半个小时的游戏。

不管摔跤还是掰手腕他当然都比不过我,但我耍了点小心机,偶尔会放水让他赢,不然每次都让他输,这办法就不好使了。

认识了一个男孩儿,17岁,拉面馆的学徒,苦的我都觉得心疼,每天从早晨五六点钟一直忙到晚上十一二点,问他能拿多少工资,他说:“包吃包住,每月600。”可那算什么包住啊,餐馆打烊后,把餐桌合并到一起,铺上被褥就算床了,但也真的被这男孩吃苦的精神感动、鼓励了,信了亦舒《不易居》里的那句话:“大学生最麻烦,又要好吃,又要好穿,既要民主,又要自由。”自恃有点文化,就以为自己得干最清闲又最多钱的工作,过最有意义又最无拘无束的生活。

不知道那男孩儿现在怎么样了,想必也该熬出头了吧。

05

第三份是拉面馆老板娘介绍,她知道我没工作,就告诉我她家楼上有个校对工作室招人,让我去看看,老板娘不懂校对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她说:“好像就是看看书就有工资,你上了大学肯定没问题的。”

后来证明,那几乎是我到现在为止,做的最好,最有自信,也最让老板满意的一份工作。因为平时就有读书的习惯,所以看起稿子来又快又仔细,完全屏蔽外在世界,每天不用说一句话,就是低头看书、改稿。

这份工作没有底薪,看一页稿子有一页的钱,折校的稿子钱最少,千字才两三毛钱,可能看一整天也挣不了四五十块,但老板给我的稿子大部分是终审终校,一页好像有一块多,所以别人的工资一千出头,我却可以拿到两千七八。

原本对老板一家的印象一直很好,自己对待他们也是掏心掏肺,直到我离职的时候,被无缘无故克扣工资,才又一次明白,仅凭别人对你的态度去判断一个人的人品,简直是太蠢了。

年少的时候,阅历不够,对整个社会没有全面的认知,所以只能以自己为本位去理解世界,别人对自己好,就定义他们是好人,遇到一点儿糟心的事儿,就可能又觉得现实残酷、人心险恶。

后来我常跟朋友讲,哪怕在大学里我什么知识都没学到,那我也感谢它,让我晚步入社会几年。我庆幸自己是在二十几岁的时候,才开始面对人性非善的一面,这样我虽然一开始会沮丧、难过,甚至心灰意冷,但已经学会了思考,有了基本的是非观,懂得分辨什么该吸收,什么要远离,不再是块未成形的泥巴,遇见什么就吸收什么,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底色,不用任由社会这个大染缸为我胡乱上色。

06

第四份工作,是我在北京的最后一次挣扎,当时其实已经不再像刚离校时那么耿直偏激、自诩正义、自命清高、自怜自哀,也不再对偷奸耍滑、溜须拍马那么“嫉恶如仇”,开始理解社会并不是非黑即白,也学着接受、体谅别人的职场法则与道德观。

这次是一家比较有名的琴行,据说在香港和大陆共有一百多家分店。职位是售后文员,每天负责安排公司的调音师,全北京的跑着去给客户家的钢琴调音,给客户打电话回访。

其实面试的时候,就已经清楚,这工作并不适合我,可是自己除了一个百无一用的大学文凭一无所长,不做文员又能做什么啊?

当时办公室里有个86年的女孩,也才毕业两年,但真的是成熟又干练,性格强势又不尖锐,知道怎么跟领导打太极式的聊天,才入职几个月就把钢琴的所有零部件全都摸清、记熟,客户打来电话一形容钢琴有什么问题,她就基本清楚是哪里坏了。

但是跟她比起来,我就显得迟钝多了,做满了六个月后,对钢琴的构造还是像刚来公司时一窍不通,在这里的失败,让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是我太笨吗?有一部分原因吧,但更多是对这工作无法用心,我似乎一直在拒绝融入职场,拒绝在职场中成长,讨厌商业,觉得它无法赋予我生存的意义,所以我也无法把它看做自己的事业而全力以赴。

这也是我后来任性的一会儿跑去花店卖花,一忽又辞职来学瑜伽的原因,只有感兴趣的东西,才能让我认真对待。

07

在深圳认识的很多人都问过我同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深圳,而不是北京?”在他们眼里,北京和深圳一样,都是“一线”,可在我眼里,这两个城市的灵魂是不同的。

2011年5月辞掉了北京的最后一份工作,去长春投奔男友,当时真的觉得自己是被北京赶出去的,这个城市对我来说,太严肃、太冷漠、太匆忙,太没有自由了,我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地。

但或许因为在北京度过了这最难熬的一段时光,每每想到它,却又觉得有种像亲人、像家乡般的亲切。

每次去北京,总是习惯用“回”这个字,以至于很多人误解“你是北京人吗?”

每次经过六里桥的时候,总是很自然的想起西道口的那个三层的筒子楼,那个从楼外的铁架子楼梯上到三楼,右手边的第二个门。

不知道那里的生活跟从前有没有变得不一样,不知道那个屋子里又换了什么样的人,他们是不是也在经历着和我们从前一样的挣扎。

而我想告诉他们:如果觉得这挣扎很苦,别怕,因为这挣扎,正引领着你向上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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