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以食为天”,当这句话挂在一个小孩嘴边确实算吃货了。父亲在世时儿子还不懂事儿,两三岁的男孩真的整天上蹿下跳,老人对孩子也是肆无忌惮地疼爱,尤其是儿子一年跟我回老家就那么一两次,父亲生前与儿子见的面屈指可数。而那时儿子却是儿子最挑食的时候,想象不到现在钟爱美食的孩子小时候是挑食的,而他确实第一次回姥姥姥爷家很挑食,大概记得是19个多月吧,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刚回去一整天只喝点九阳豆浆机磨的米糊,这可愁坏了姥爷,记得这次是父亲与儿子在一起时身体最健康的一次。姥爷第二天一大早跑遍了整个村子,给他觅食。对于水源不丰富的平原地区,从全村唯一一个捕鱼的老渔民邻居那儿弄来几条野生小鲫鱼,姥姥赶紧用最好的大豆油煎至金黄,瓶装矿泉水500ml炖致奶油白,而鲫鱼真的是野生无公害,全身散发着银白色光泽,刺儿几乎透明,而且富有弹性,肉质滑嫩,说实话,是我见过和吃过最嫩和鲜美的鲫鱼了,再下几根姥姥提前跟村东头一个大婶子家换的自家淘洗和磨的小麦面粉制作的手擀面:这个面擀得也是软硬适中,就连刀切时姥姥也是非常用心地切成细丝,可与龙须面媲美,我从不知道手擀面可以切得那么细!很适合小孩子牙口,鱼骨刺过滤掉,巴掌大的一小碗鱼汤面成了,最后撒上小葱花,滴两滴未施农药的自家产的小磨麻油,我闻着直流口水。面端上来了,姥姥姥爷期待的眼神盯着儿子,而儿子看了看,却直摇头,好不容易吃了一根又吐出来,真是暴敛天物啊!我狠狠地骂了他一句:不吃也饿不死,别管他了。儿子似乎没有听到似的,没心没肺地又跑出去玩儿了!当然这碗面在二老的注视下跑到我的肚子里了,那个鲜我至今记忆犹新!父亲追着儿子问:“想吃什么呀?不吃饭怎么行,民以食为天!”儿子也学着说:“民以食为天,我想吃肉肉!”父亲又跑到饭店给儿子弄来卤蹄膀,烤鸡,卤猪蹄......父亲还带回了一个邻居4岁的男孩,(爸妈不知所踪,跟着奶奶生活,是个可怜的小孩)儿子看到小朋友,自然开心,跟着小哥哥一起玩起来,父亲大声说:吃饭时间到,请两个小朋友坐好吃饭了!只见姥姥把两副碗筷和三菜一汤端上来,小哥哥很熟练地搬好凳子坐下,儿子也学着他坐坐好,两个小朋友就吃起来,儿子说:我现在好饿呀!他破天荒地吃了半碗米饭和许多菜,也不需要我们喂了,还喝了两大勺汤 ,速度也很快,吃好了他一直看着小哥哥狼吞虎咽地吃着,小哥哥似乎好久没吃肉啦,两盘肉儿子就吃了一片,还是不甘落后于小哥哥才吃下去的,他一直说:哥哥快兹,哥哥好厉害......我也要像哥哥一样吃饭,民以食为天;锄禾日当午,粒粒皆辛苦……而专注于吃饭的小哥哥只是嘻嘻嘻嘻地边吃边笑,而姥爷却专注地看着邻家的小男孩,眼里是心疼和看他大口吃饭时的欣慰。
我们老家之行十几天,邻家的小男孩每天会被父亲拉着来家里吃饭:二爷爷给你的任务----陪小弟弟吃饭,小男孩总是很郑重地点头!这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作为村支书的父亲给小男孩的爸爸和村里的几个半大小子下指示:把村里的花生地看好了,遇到可疑的人吹响口哨......他的爸爸也是这么郑重地点头听指令。
“民以食为天”,吃饭最大,儿子现在还是会说,但是他多是想多吃和馋的时候说这句话。而父亲生前也多会说这句话,在60-90年代的偏僻乡村,他也确实亲自带领村里的父辈们一起为之奋斗,只为填饱肚子,用他大半生去跟几个自然村的父老乡亲去实现温饱,并鼓励我们努力学习实现温饱和迈向小康......沉重的使命和责任压垮了他们,但似乎又努力挺起了什么......幸运的是他离开我们之前看到了一大部分村民实现了小康,但还有一部分挣扎在贫困线,比如小男孩和他的爷爷奶奶.......
去年回村,老妈说小男孩的父母两年前回来了,小男孩跟着他们去市区上学了……多么美好的结果,但今年又有很多人返回农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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