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水器为啥好长时间一直轰响(净水器一直响个不停是为什么)

净水器为啥好长时间一直轰响(净水器一直响个不停是为什么)

首页家电维修净水器更新时间:2022-01-21 18:37:54

摘要:

吾水(MYH2O)是一个关注农村水质的平台,通过志愿者走访调研,获取水资源信息,为有需求的村子对接净水解决方案。

据媒体报道,2014年,全国还有约一亿农村人口存在饮水安全问题。过去3年里,吾水团队走访了上千村庄,发现农村的水问题比想象中更具体:有的村民不敢喝已经被污染的本地水、只能买桶装水喝,有的村里的孩子不知道水是透明的,还有的村民为了生计在排污的工厂打工、却对后代说“家乡已经被污染了,以后走得远远的不要回来”。

创始人任晓媛是个90后,来自北京,是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环境工程硕士,曾作为女性科学家参加“家园归航计划”前往南极考察,也去过海地做志愿者、印度研究水信息系统、墨西哥湾观测洋流。她说自己走了那么远是为了更好的回来,所做的一切最终导向了家乡的“水”。

乡亲取水。图源MyH2O官网

文|张楠茜

编辑|唐豆

曾经在偏远的乡村,任晓媛问孩子们,水是什么颜色?孩子们说,黄色、棕色、白色,但没有一个人知道水是透明的。另一个村子里,村民把净化器当宝贝收起来,逢年过节才会用过滤的水来泡茶待客。还有的地方,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小心翼翼地询问,新闻报道说农村水污染严重,我们的水有问题吗?孩子能喝吗?

目前,国内对于农村水安全的具体调查研究相对空白。北京女孩任晓媛是关注农村水质的平台吾水(MYH2O)创始人,过去3年里,她和她的团队去了全国200多个县镇上千村子,收集了3000多组水的数据,致力于为村民们提供解决方案、对接资源。

各地乡村情况错综不一,他们在一些村子,被质疑、被刁难,也在一些村子,被信任、被托付。除了水,她也看到了乡村的另一面,贫穷、空心化、污染遗留,在宁夏的一个村里,有天突然下雨,她亲眼看着面前的一个土房轰隆坍塌。

任晓媛在北京长大,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环境工程学系。农村曾经是她父母一辈想远离的落后之地,如今成了承载她的理想和抱负的实践之所。

生活中的呆萌小女生一聊到工作就眼里发光、话匣子停不下来,“会遭遇很多困难,但是要专注在目标上,我是来解决问题的。”她形容几年跑乡村的工作带她走出了象牙塔,“更接地气了。”她愿意去理解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则。

以下为任晓媛口述:

没有深入到泥土里,是没有办法真正长出来的

我本科是在美国的瓦萨学院念的,大一去海地的一个医院做志愿者,他们当地用水不便,在山上打个井,女人们头顶木桶盛水,要走一两公里山路才能到家,我们给当地建了一个输水管道,便于之后的机械化。这和我高中参加的社团不一样了,高中在“根与芽”社团,我们只是呼吁、倡导人们关心环境、减少污染,而在海地,我慢慢发现自己可以切入一些议题,不只是呼吁,而是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带来实际改变。

大三暑假,我在墨西哥湾中部的海洋上漂了三周,研究洋流波动。我们在一个研究船上,把化学物质放海里,围绕同一个点的不同深度采样,看这个物质是怎么扩散的、速度多快,每天早上五六点我就要开始取样,海上信号不好,跟外界几乎没有联系。这些采集到的数据进入一个模型库,如果石油泄露,就可以预测方向,从这,我开始对应用型的研究发生兴趣。

任晓媛(右三)在墨西哥湾科考。图源MyH2O微信公号

后来我去了印度,他们有一个中央信息系统,记录着乡村用水的情况,内容就是水质检测的时间、指标情况等等,详细到每家每户。印度的NGO告诉我,他们会参考这个系统去选择一些项目点,为他们提供服务。

这些经历一点点地将我导向水的领域,国内像马军老师创办的中国环境保护组织公众与环境研究中心,编写过“中国水污染地图”,但我发现,乡村的水安全研究还比较空白,开始想能不能发挥一些力量。

我们2015年刚成立吾水时,是想做一个地图,让每个人都关注自己农村家乡的水质,汇总到这个地图上,我想从“公众参与”这个大的框架去切入:人人都有知情权,知道才能行动。

但我当时人在国外,对中国很多细节都不了解,后来慢慢发现,有倡导、有意识又怎么样?重要的是能不能让他们获取更安全的水。没有深入到泥土里,是没有办法真正长出来的。

2017年我回国之后,调整平台的方向,慢慢去做个体案例,减少量,每个点做深,在我们发现隐患的地区解决问题,比如建水站、落个净水器,先让村民们喝上干净的水。

我们到一个村子里,首先有三个问卷要做。第一个是整体情况,水源在哪、污染源在哪,了解到风险区域、当地的健康情况。初步了解之后,去取水样,做第二个问卷,是什么类型的污染,指标怎么样,各家各户水安全意识等等。第三个问卷对接解决方案,村庄整体态度如何,是否适合落地解决问题,中小学诉求如何等等(因为孩子饮水的问题更为敏感)。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看到乡村水污染问题是很不同的,有农业污染、工业污染、生活用水污染,无论是哪种情况,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村民不敢喝本地水了。

农村生活垃圾污染。受访者供图

四川某藏族地区,没有污水管排污,路边有山泉水流到路沟里。有个当地人说,原来他爷爷上学的时候,路边水都还可以喝,到他爸爸上学的时候,村里人会说有些地方的水不能喝了,等到现在,所有水都不能喝,不光人不能喝,连牛在那边喝他们都会赶走。还有个村子有工业污染,当地人不敢喝地下水,村里人说,我是在这长大的,但是现在连水都污染了,希望我的孩子永远不要回来。

我们曾经去到一个村,有个村民说,后面小房间有净水器,接待客人或者逢年过节,泡茶会用净化过的水,平常的话随便喝就好。听了觉得很意外,我们习以为常的净化水,他们视作珍宝。但同时也有村民会觉得,种庄稼都靠天吃饭,水浑浊也是正常,平常用水窖里的水、雨水混合一些自来水喝。

很多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老人在家带孩子,还有一些村要搬迁,水问题就遗留在那。总体来说,村庄变化比较大,大力脱贫好起来以后,村民更注重自己的生活质量了,有的时候我们去村里,宝宝妈妈会主动来问:新闻说哪哪有污染,我们水有没有问题?

现在中央支持地方的基础设施,很好,但是铺下去之后会坏掉。比如说我们去一些村,自来水管铺上了,每年冬天都会坏,一些村有生活污水处理设施,但没有配足够的人去管理和维护。尤其是我们看到新疆很多实验室,堆着高级的仪器,却没有人去用来检测。

小壕兔污染现场调研。图源MyH2O微信公号

我逐渐接受无力感

我在北京出生和长大,过去的生活,我只要卯足劲,就能达到目标,现在从象牙塔出来,有些事就是怎么都做不到。有个村子的工厂偷排污染物,村长带村民到北京上访,工厂终于关停,但会不会再开?他们整个村子都不信任当地水,没有人再喝自然水体,都买水或者净化。那已经污染的水怎么办?

上访都不能完全解决的问题,我们能解决多少?我们诊断出这么多问题,但全国有那么多村子,现在只能解决其中的1%都不到,会有无力感,我逐渐接受无力感,去做好力所能及的。

我们去过云南某地的一个小学,当地把地表水接一个管道引到小学,沉淀后喝,很多小孩还会直接喝生水,没有水安全水处理的意识,当地团队跟我们一起合作,联系了一个愿意捐净水器的公司,为他们捐助了一批净水设施。

现场调研。受访者供图

这个月8号我们到甘肃甘谷县的两个村庄落地了水站,之前,志愿者发现当地以水窖储水为主,水源存在部分氨氮、浊度等超标的情况。项目立项了,我们与当地政府、红十字中安救援队一起推动了这个专项,水站建成之后,村民可以喝上健康的水。

落地解决方案的过程中会遇到一些困难,有时候明明是对村庄有好处的东西,村里人会觉得那是你们的事,比如我们说能不能出个人配合打地基,把工程管道接了,他们会说你们自己弄,或者说好的付一部分钱,有村子临时会反悔。有时候落地会遇到不适,比如说我们在A村发现问题,但A村基础设施不够好、政府洽谈没完成,最后只能服务B村。

浙江有一个村是整体已经上设施了,但是当地村民不愿意支付水费,他们认为天然水本来是干净的,不干净了又不是我的原因,应该政府来处理,为什么反而要求我们付钱?

有大学生遇到过比较跋扈的村民,把身份证抢走了,也有村民看到学生在那儿取水会警惕。有学生胆大想去工厂取水样,但这是很危险的,我们会教他们怎么去跟村民、跟政府接触和交流。

现在我们会找到当地村民和去过当地的大学生做代言人,看他们有没有影响力自己去筹集一部分资金、调动村庄的资源,以及村民是不是真的希望我们去解决问题,政府态度怎么样。做一个测评之后,我们再决定这些点是不是立项。

水样的氨氮检测结果,左边是严重超标,中间出现沉淀,右边是正常颜色。受访者供图

去到村子里和政府洽谈,如果我们说想做教育,给小学捐点东西,当地政府会更愿意对接,提问题他们会比较警惕,所以要找好接触点。有一些政府对这个问题也很开放,比如说温州有个点,政府特别想解决这个问题,自己就说,这不达标,你们来帮我们解决一下。

我们也会跟一些村干部聊天,他们说,上面下了指标,每家每户必须通自来水,村民不愿意付钱,得挨家挨户求着他们去通管网。他们不是不想改变,而是要花很多精力完成硬指标,没有精力再去做方针之外的更多的事情。

不过在工作过程中,我们也遇到了一些做得好的例子,比如贵州的牛耕部落,是一个有机农业的生态社区,当地还用牛耕田,没有任何机械或化肥,也没多少污染。

四川省甘孜州某乡调研,部分所采水样的大肠杆菌培养结果。受访者供图

出去之后就不管你们的家乡了吗?

我爸妈都来自农村,是各自家里唯一出来上大学的孩子,毕业后分配在北京工作。我小时候暑假跟着妈妈回老家山东农村,厕所是巨大的粪坑,堆着种庄稼的肥料,亲戚从井里打水,用瓢舀出来、烧热了洗澡。

那时候每次回去,都会觉得那不是我的家,是我爸妈的家,因为厕所不好用,洗澡冷得要命。现在走访了这么多乡村,再回老家,会觉得很亲,理解、尊重他们,乡亲们自食其力,生命力比城里人强,而我们去帮助他们,只是提供一些外力。

宁夏的一个村子,几百米开外有泉水,有个老头建个管道把泉水通到自己家,还给女儿女婿家也接了一个,他觉得泉水比地下水干净,但太远了采水不方便,就自己建了这么个小系统。还有一个村子,当地自来水喝不了,他们会划船到一个湖上,从湖中心取一些唯一还可以用的水回来。还有一个村里的女人,自己打了一口井抽水用,十米多深。

陕西榆林小壕兔乡的水污染问题,我们也参与检测了,地下水的污染很显著,有石油烃类污染,过去几年当地人赖以生计的牛羊死了很多。一个村民养的牲畜一年里死了一大半,他投的钱都泡汤了,就想为家乡解决一些水的问题。儿女都跟他说别再多管闲事,又不是不能买纯净水,他斥责他的孩子说,这是你的家乡,出去之后就不管你们的家乡了吗?

我很欣赏公民科学这个概念,科学一般是硬核的、在实验室里的,大多数人不理解不参与。举个例子,这水为什么不好?科学衡量各种指标,但大众不会去看那么多数字,他们判断水不好就是因为它点不了豆腐。

环保小课堂。受访者供图

我认为公民不只是居民,对地区应该有一种责任感,通过科学的行动和方法,补充专业科学家不能获取的信息。公民科学也是吾水的宗旨:通过这些科学活动,我能为我的家乡带来什么?

爸妈从农村打拼到现在,有了稳定的生活,希望我站在他们的肩膀上,不用太辛苦。高中毕业填志愿,他们想让我报经管专业,但我感兴趣的是环境学、社会学,那时候大家都特别情绪化,上来就吵、摔东西。

一开始,在我父母眼里,做公益、做志愿者是被人压榨劳动力,是社会很小一拨人在做的非主流事情,门槛高、费力不讨好。

我会通过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小事来调动他们的公民意识,有一次开车回家,高速公路上横躺着大钢筋,我让他们打电话举报,他们觉得没用,将信将疑地打了,交管说,马上派人来巡视。他们慢慢发现其实个人能做的事情很多,公民、公益的门槛没有想象中高。我妈现在也会帮我们平台做一些工作,还发动亲戚捐赠、投票。

现在回过头看,我能理解父母的出发点了,而他们也在尝试理解我的世界,消除偏见。

环保小课堂,学习做简易净水器。受访者供图

在公益圈子里,女性的身份标签很多时候会让人觉得没有权威性,你是女生,很感性、不够理性,我不想听你说话。上学的时候也有很多人说你是个姑娘,所以成绩好,但进了社会,男的还是比你强。

我的本科学校非常重视女性权利,有好有坏,但给了我一个视角,看到美国的平权是什么样的,有一次回校领奖,晚宴上几个男生特别能说,一个女生直接站起来说,我们今晚的议题被男性主导了,女性应该有更多的话语权,男生们请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但这把人保护在一个泡泡里,过于政治正确,都没人敢公开发表自己不那么“正确”的观点。

我认为最好的状态是,女性有自由选择,想做家庭主妇就做,想工作就去工作,想生孩子,多大年龄生,生几个,或者不想生孩子,都是自己的选择。

就我自己而言,从成立吾水到现在,已经4年了,我从来没有怀疑这件事的意义,只会担心自己能否胜任。我们从下而上,一个个案例去做,让一部分人先喝上干净的水。

落地水站,第一个拿到桶装水的村民。受访者供图

落地甘谷某村的水站。受访者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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