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杜卓滨 摄影报道
2月1日，农历正月初一，四川宜宾横江古镇飘起了小雨。走在街头，听着方言味十足的“关河号子”，晁渝淋说他已经五年没亲耳听到“横江话”了，“思念是从第三年开始的，2019年的除夕夜，和父母视频聊天，他们聊到家乡的变化，问我有没有打算回家发展。”
除夕夜在家乡看烟花。
2016年，大学本科毕业考公失败后，当年24岁的晁渝淋选择循着父辈的足迹，离开家乡，投靠远在浙江嘉兴的亲戚，希望在更大的城市闯一闯。“老一辈人都是这样过的，就是打工嘛，隔年回来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好。”晁渝淋说，只是没料到，一去就是五年。
五年间，这个来自川南小镇的年轻人奋斗在异乡，先后换了三份工作，现在是一名数控机床的调机员。挣到了老家半套三居室、一台45英寸的电视、一台冰箱和两台空调。但还有一些不足，“主要是还没成家。”
出走：父辈都是这样过来的，想出去闯一闯
嘉兴离宜宾有多远？
“1800公里！”面对这个问题，晁渝淋脱口而出。他当天要上坟，然后去外公外婆家，最后见两个发小，聚餐一直排到了晚上10点半的夜宵。“全都五年多没见了，不抓紧时间约一下，不知道下次见面又是几年后。”
聊到外出，晁渝淋告诉封面新闻记者，父辈基本上都有外出打工的经历，同龄人也有很多在外打拼。
晁渝淋和朋友一起放烟花。
晁渝淋父亲曾在广州、昆明等地打工7年，母亲也曾去嘉兴。凭借着在外面学到的技术，父母在2003年回到横江，经营着一家烤鸭店。
家乡的亲友都曾认为晁渝淋不用出去，但晁渝淋说，“没考上公务员，想出去闯一闯。”
“如果我没出去，这五年我可能守着家里的烤鸭店，不停地参加公招考试。”10月，晁渝淋将迎来29岁生日，在他看来外出的一个原因在于外面有更多的就业机会。“外面大型企业更多，不是说非得考个编制才行。”说着，晁渝淋给记者看了他出去后考的“数控机床中级调机员”专业证书，该证书每年能给他增加三四万元收入。
晁渝淋和同事在嘉兴（左一）。
返乡：小名再次被叫起，感动得很
晁渝淋是1月22日回到宜宾的，“当高速路上出现宜宾两字的路牌时，很多回忆涌了上来，昔日的恋人、儿时的玩伴，还有爸妈。”当晚，晁渝淋睡客厅的沙发，“亲戚太多了，房间住满了，很热闹，但我睡得很沉。”
晁渝淋说他小名叫渝姑，刚回来时没人这样叫，似乎外出这五年，这个名字和背后的记忆被“遗忘了”。但在几顿火锅、几场热闹之后，大家又开始这样叫了，五年前的渝姑再次回到了亲友们的身边。
“第一个这样叫的是一个发小，当时大家都喝了酒，自然就免了很多客套。”晁渝淋说，如果五年前有人叫他小名他也许会生气，但这次除了感动，没有别的情绪。
在老家吃团圆饭。
新年愿望：希望早日回到父母身边
凌晨，晁渝淋按计划见完了亲戚和朋友，准备第二天再约一下高中同学，然后2月4日踏上返程，预计6日到嘉兴。
“叫‘返程’也许不合适，宜宾才是家。但的确是该回嘉兴了。”晁渝淋说，回去后他打算将自己的人生大事提上日程，“该找女朋友了。”晁渝淋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给记者看了几张相片。是他此前追求过的一个女孩，嘉兴本地人，比他小3岁，但最终因为各种原因，没能走到一起。
除了成家外，晁渝淋还打算五月去昆明闯闯，“有个亲戚在那边，想去碰碰运气。说到新年愿望，就是希望能尽快稳定下来，家乡有合适的工作，回到爸妈身边是最好的。”谈话间，他眼睛慢慢变红了，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
晁渝淋说，在外面那么久，他不知道父亲的头发是什么时候白的，不知道母亲眼角的皱纹是何时添的，不知道搬新家那天来了多少客人，家里摆了多少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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