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已由作者:啊珊的小板凳,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奇谭”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广凌市东郊有一处工地,工地上有一栋正在建的楼,工程进度已到了抹灰勾缝环节,3个勾缝工在14层作业。
吴大肠是勾缝组组长,三伏天,他只穿一条蓝色破洞三角裤头,吆五喝六指挥袁脸和马海有布作业。
3人站在脚手架上加班加点,此时已快晚上9点,工地上已没什么人。
10分钟后,一声闷响,马海有布从14层坠落,能听见骨头断裂声,这个高度,必死无疑。
这世上每天都有意外发生,工地更是意外高发地,特别是高空作业的工种。
工地方负责人叫段坤,一个尖嘴猴腮的秃头,他火急火燎赶到工地。
只见马海有布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像被人揉虐的木偶,他嘴里,鼻孔,耳朵,头皮,四肢皮肤都有血渗出。
“段总,当时他站在脚手架上,我和袁脸专心勾缝,只听到一声喊,然后就看到他失足摔下来了。”
段坤吞咽了口水,心里暗暗骂了一声,“操!这3人才他妈来工地干4天就出人命。”
围观人群并不认识新来的马海有布,但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段坤闭上眼,缓了心神。
“这事谁都不许说出去一个字!谁要敢说,我他妈割了他舌头,都他妈给我散了!”
当务之急联系家属,看是公了还是私了。
段坤让秘书查询了马海有布登记的家庭信息。
马海有布只有妹妹一个亲人,叫马海吉托,但并未留联系方式,只有一个身份证号码。
段坤哆嗦着手从马海有布裤兜里掏出手机,但手机已摔得粉碎,只能取出SIM卡放另一部手机里,卡里存了几个号码,其中一个联系人是妹妹。
对方听完噩耗,沉默3秒,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嚎叫,像旷野里迷路的母狼。
段坤吓得背脊一瑟缩,“您先别激动,路费我给您报销,您现在就从老家过来,我们心平气和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
工地有一排临时搭建的白色活动板房,段坤让吴大肠和袁脸搬了3个空调到其中一间,暂时把马海有布的尸体放在里面。
他颓然望着黑漆漆夜幕,夜幕中一轮残月,像小丑嘲笑世人的嘴角。
如果家属不同意私了,那么就意味着工地要停工检查,无法继续施工,延误工期的损失比私了赔偿的损失大得多。
2
第二天晚上8点多,马海吉托出现在办公室。
马海吉托哭起来眼泪很多,声音很大,肩膀一耸一耸,时不时用右手捂住心脏,张大嘴吸一口气,再继续哭。
2小时后,她停止哭泣,呆呆望着哥哥。
段坤小心翼翼走上前,“妹妹,您节哀,不管怎样,您还是要继续生活,生活就需要钱,我们商量一下赔偿的事情吧。”
马海吉托恶狠狠剜了一眼段坤,从牙缝里硬邦邦逼出一句话,“我要向安检局举报。”
段坤吓得趔趄后退两步,心里暗骂,操!山里来的竟然还知道安检局。
一旦安检局下来调查,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段坤心里清楚,就目前工地的安全措施根本经不住正儿八经检查,到时候罚款,整治,停工,降级,桩桩件件要他命。
遇事不要慌,先抽根煊赫门。
段坤静了心神,脸上露出真诚的笑,脑海里已有一套攻心话术。
“妹妹,您向安检局举报我不拦你,但您要知道一旦走那个程序,事故处理就要走流程,走流程就要时间,也就意味着您需要等,而且赔偿款也不会比私了的多,您费那心神做什么呢?对你又没有任何好处,知道妹妹心里有怨,我们也万万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马海吉托转了转布满血丝的眼珠,没接话。
段坤会意,缓缓伸出5根手指,“50万。”
马海吉托触电般一下子跳起来,双目圆滚滚,厉声呵道,“你打发叫花子呢?没诚意就免谈!”
“妹妹,别激动,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这事我也做不了主,你等我下,我打个电话给上面领导。”
段坤假装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回来后,眉梢眼角全都耷拉下来,头也快低到裤裆了,“妹妹,上面说了最多80万,您要是点头,我一个星期之内就把钱打到你卡上。”
“100万,少一分都不行!”
100万其实就是段坤底线,但底线不能轻易亮出,他心里暗爽,但还是一脸凝重,故意又出门打电话跟“领导”商量,进屋后有气无力说。
“我们这就把私了协议签了。”
马海吉托脸上掠过转瞬即逝的笑容,从包里掏出一叠证件,“可以,这是全部证件,我给你3天时间。”
3
4天前。
不管在哪个工地,吴大肠总是把收尾的琐碎工作交给马海有布,新工地第一天上班就让他加班。
干完活,夜色浓稠如墨汁,他摸索半天才找到食堂。
食堂打饭丫头叫曹二妞,17岁,身材出挑,偏偏还穿了一件低领短袖,她一弯腰打饭,两个吃饭的民工眼珠子都要出来了。
马海有布从曹二妞手里接过打饭勺,小声说,“姑娘,我自己来,明天记得换件领子高点的衣服。”
曹二妞猛然直起身,一脸娇羞对上马海有布的眼睛,她呆住了,马海有布的眼睛清澈如山间小溪。
她下意识对他一笑,红着脸转过身,愁绪又上心头,妈妈还等她工资治病,她就这一件短袖,还有一件睡衣,根本没衣服换洗。
她想跟叔叔预支工资,叔叔是食堂承包人,但她开不了口,一来她才干15天,二来她是哑巴,自卑心让她从小就习惯事事隐忍。
接连2天,马海有布发现别人餐盘只有1个狮子头,他有2个,体力活,肚子有油水,干活才有劲。
第4天晚上8点。
曹二妞锁好厨房门,转身看到马海有布,四目相对中,时光静止而美好,曹二妞笑起来发不出声,但牙很白。
俩人肩并肩坐在工地高处,眺望城市霓虹。
“这个送你。”
曹二妞迫不及待拆了包装,是一件雪纺衬衫,领口处有优雅飘带,材质摸上去凉凉的,很适合夏天穿。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速记标签和笔,写道。
“这是我长这么大收到的第一个礼物。”
她低下头犹豫片刻,又写道,“你送我礼物,你老婆会不会生气?”
马海有布一笑,“我妻子是一个善良淳朴的姑娘,不过,她去世2年了,她是独女,我想多赚点钱,以后她父母老了,我替她尽一份孝心。”
曹二妞眼里盈满泪花,内心波涛汹涌。
“其实,我对你挺有亲切感,因为我有个妹妹跟你一样,她不仅说不了话,也听不见声音,从没上过学,不识字,当时我登记家属资料,领导问我为啥不写妹妹的电话号码,我好尴尬。”
此时,马海有布手机响了,是吴大肠打来的,“上头赶进度,赶紧来加班。”
“吴大肠,我领导,就是穿三角裤头去食堂打饭的那人,喊我去加班,改天我们再说话。”
曹二妞拉住他衣角,撅起嘴,在便签上写下,“明天我生日,请你吃莜面栲栳栳。”
她骑着电瓶车回到住处,脑子里一直想着马海有布那双清亮亮的眸子,她一笔一划在日子里记下了今晚的开心。
5
第2天,曹二妞兴头头穿上新衬衫,对着镜子嫣然一笑,骑电瓶车去了工地。
她在厨房剁肉,听见二叔曹孟达跟一个工人窃窃私语,她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假装无意凑近听,终于听清噩耗。
她如被雷劈中,形神俱灭,泪如泉涌。
——
3人住的宿舍少了马海有布显得有些空旷,吴大肠和袁脸望着空着的床铺,眼底深处是狂喜。
吴大肠语气揶揄,“你老婆演技不错嘛,身材也可以,就是抬头纹挺多,显老,她给段坤3天时间打钱,今天第1天,等拿到钱,我们就找个借口走人。”
袁脸舔了舔嘴唇。
“要不是你心思缜密,偷偷去办公室查到了马海有布妹妹的身份证号码,事先准备好以假乱真的东西,哪能骗得了段坤,这钱,我们事先可说好了,分3份,我老婆也要有一份。”
吴大肠眼睛蒙上一层雾,嘴上却还挂着笑。
曹二妞魂不守舍熬到下班,打听了吴大肠宿舍,她知道马海有布最后一个见的人是吴大肠,她要亲耳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她走到吴大肠宿舍门口时,却听到让她不寒而栗的真相。
原来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故意杀人骗取赔偿的阴谋。
她身体抖成筛子,仓促转身时,脚踩到一根铁棍发出“咣当”一声,接着,她后脑勺遭受了钝器重击。
曹二妞醒来时,感觉脑袋里有一根针,有节奏戳她头皮,她手脚被捆在一张椅子上。
她身处一间6平方左右的屋子,屋子角落有些碎砖块,还有勾缝用的物料,她伸长脖子从窗户望去,发现身处正施工楼栋的2层。
这间屋子是堆放勾缝材料用的,钥匙在吴大肠手里,平时没人会去。
工地在郊区,偶尔能听到一两声鸡鸣。
曹二妞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背脊吓出一层冷汗,吴大肠鬼魅般站在她面前,一脸阴骘。
“我们的秘密被你知道了,但这节骨眼上,我们不想节外生枝,你最好老实点,逼急了,还是一个死!”
曹二妞除了哭还是哭,只是她的哭是无声的。
6
曹孟达忧心忡忡敲响段坤办公室门。
段坤坐在办公室嘴里叼着烟,烦躁地挠头顶油腻秃皮,“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这两天烦得一逼,操!”
“我侄女昨晚没回家,她在广凌市没亲人,电话也打不通,她是哑巴,还未成年,我怕她遇到什么事,我想......报警。”
一听到报警两个字,段坤仿佛被踩着尾巴的狗,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压着极大的惶恐,用最小的声音说。
“报警?你侄女在工地工作,警察一定会来走访,到时候牵连出之前的事怎么办?”
曹孟达被段坤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得大气不敢出,他决定自己先找,二妞电瓶车没骑回家,人可能还在工地。
工地散工后,他戴着安全帽从一楼爬到顶楼,一遍遍喊曹二妞名字,累得气喘连连,可回应他得只有冷冰冰,灰扑扑的钢筋水泥,他第二天又如此,还是一无所获。
曹孟达不禁自嘲,侄女根本说不了话,就算听到他喊她又能怎样?
袁脸和吴大肠在宿舍就猪耳朵喝二锅头,俩人畅想着明天拿到那100万该如何享受人生。
吴大肠醉眼迷离说,“我先去买一条爱马仕的裤衩,省得一个个笑我裤衩有洞!”
袁脸笑出了声,“我想去见女网友,看看她真人是不是跟照片一样漂亮,让我心痒痒。”
俩人咽了咽口水。
吴大肠脸色复杂起来,“拿到钱,第一件事先把那哑巴处理了,我看直接埋了,这本就是郊区,半里路外还有一片杨树林,省事,也不用处理凶器。”
“那是明天的事,今晚不能……浪费了。”
俩人舔了舔嘴唇,身体有了的变化,决定释放一下压抑的原始欲望,袁脸蠢蠢欲动,迫不及待,“我先。”
曹二妞一脸惊恐凝视袁脸上下滑动的喉结。
虽然曹二妞已两天水米未进,不过反抗逃脱的想法一直在她脑海萦绕,她必须逃出去把真相公之于众。
袁脸像一只恶猪扑向她,在她脖颈处乱拱,她有极强的求生意志,但手脚却被禁锢在椅子上,能活动的只有脖子以上。
曹二妞咬牙牙关,极尽全身气力,用头狠狠撞向袁脸头,袁脸大叫一声,身子朝后一仰,后脑勺正好撞到墙,晕了过去,鲜血一滴滴从他脑袋渗出滴落地上。
曹二妞看到袁脸裤带上有一串钥匙扣,扣上有一把食指长的袖珍小刀。
她背着椅子艰难挪动,用小刀艰难割断绳子,挣脱束缚。
但门被袁脸进来时锁起来了,她摘下钥匙扣,一把把钥匙试,由于紧张,钥匙断在了孔里。
怎么办?怎么办?
手机!手机!对,报警,她掏出袁脸手机按了110。
“您好,这里是110报警台,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曹二妞拼命张大嘴巴,却只能从喉咙发出微弱气流声,急得眼泪一滴滴落在手机上。
“您好,请说话。”
曹二妞环视屋子,从墙角拿起一块碎砖拼命敲打窗户发出撞击声,一下一下又一下。
“您是不方便说话吗?”
曹二妞浑身气血翻腾起来,敲打窗户的频率陡然加快,仿佛在说,“是是是。”
此时,一声巨响,吴大肠踹开了门。
他看到了倒地不起的袁脸,还有一脸惊恐的曹二妞,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老子砍死你!”
他操起椅子,朝曹二妞砸去,椅子砸散了架,曹二妞如一滩烂泥缓缓倒在地上,手机从手里滑落。
吴大肠捆好曹二妞,把袁脸背回了宿舍,当他锁门时,倒在地上的曹二妞眼皮动了一下。
7
接警中心觉得这不像是恶作剧。
因为通话时间够长,警方通过技术手段锁定了报警人位置。
2小时后,一辆警车停在了工地,辖区民警黄天磊从警车上下来,段坤一脸谄笑上去迎接。
“我们接到一通比较奇怪的报警电话,对方没说具体什么事,但话筒里有争执打斗声,按流程,过来看一下情况。”
黄天磊一脸警觉,沿着工地巡视一圈,仰头望着高耸入云的施工楼,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段坤心里七上八下,马海有布尸体还在办公室旁边的移动板房里隔着,今天已经第3天了,虽然3台空调24小时降温,但还是能隐隐闻到一股味道。
万幸,黄天磊只在建筑楼附近巡查,并未靠近移动板房。
“你去查一下这个号码,是报警号码,看是不是建筑工地工人的。”
10分钟后,秘书娇滴滴说,“警官,这号码不是我们建筑工人的。”
黄天磊轻轻“嗯”了一声。
号码是未实名登记的卡,也有可能对方故意不对外公布,用作备用号码,注册微信聊骚之类。
“你在这签个字,有什么情况我们还会再来。”
段坤签完字,黄天磊收好文件,朝警车走去。
就在此时,“砰”一声,警车的挡风玻璃呈星芒状裂开,曹二妞破窗而坠。
工地第二天停工一天。
曹孟达和马海吉托坐在办公室,段坤嘴里叼着煊赫门,他眼神涣散,连日的神经紧绷让他血压飙高,天旋地转。
“段总,我那天说要报警,你不让,现在二妞躺在医院昏迷,这医药费什么的,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法。”
“今天100万能到账?”
段坤脑袋里嗡嗡响,这2个问题像轰炸机一样在他耳边轮流轰炸。
黄天磊和刑侦部门同事沟通情况。
曹二妞是从存放勾缝材料的屋子里破窗坠楼,而有屋子钥匙的吴大肠自然逃脱不了关系,门锁上还有暴力开锁的痕迹,地上还有凶手残留的血迹。
只要验一下DNA和工地上建筑工人一一比对,就能找出凶手。
吴大肠昨晚得知曹二妞跳窗的消息,立马背着袁脸逃走了。
而这一切,并不影响段坤把赔偿款打给马海吉托,因为这两件事表面上看根本毫无关系,只要曹二妞不醒。
8
嫌疑人逃窜,受害人在医院昏迷,黄天磊只能从曹二妞住处寻找蛛丝马迹,他在曹二妞的房间发现了一本笔记本。
最近一篇这样写道。
“原来马海有布还有一个哑巴妹妹,耳朵都听不到,也不识字,真可怜。本来今晚还想跟他多说会话,可惜他被吴大肠叫走了,吴大肠真是个恶心的人,每次去食堂都只穿一个裤衩,真不害臊,工地也不管管。”
日记的日期正是曹二妞出事的前一天。
黄天磊合上日记,放回原处,凝目沉思,事情好像复杂起来了。
他吃过午饭立马奔向工地,用审查语气质问段坤,“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知道你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我们已经掌握了关键性线索。”
入职四天男子意外去世,他一女同事的日记,让警方查出实情
这是刑侦人员常用的话术,你不能说掌握的情况太多,也不能说太少,老油条根本不吃那一套,只能说掌握了关键性线索。
段坤眨巴着双眼,油腻腻的头发搭在额前,办公室坐着两个要钱的活祖宗,眼前这位警察又咄咄逼人。
“如果曹二妞有个不测,闹大了也算是人命官司,你最好坦白交代,马海有布是谁?他明明是你工地上的建筑工人,为什么没看到他人?”
段坤的心理防线终于击溃,狠狠剁了一下脚,看来瞒不住了,反正是家属同意私了。
“马海有布3天前出意外死了,尸体还在工地,警官你知道工地上嘛,难免会有些事故,不过他妹妹同意私了,我们可没强迫,本来今天打钱给她,但谁知道昨晚又出了曹二妞那档子事。”
黄天磊陡然一惊,“妹妹?亲口同意的?”
“是啊,跟我讨价还价半天。”
讨价还价!不对啊,曹二妞日记里明明写马海有布的妹妹是哑巴,怎么会讨价还价呢?
先不打草惊蛇,“她应该带了证件来,你拿给我看看。”
黄天磊神色凝重看着曲木尔吉的身份证,脸上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赶紧对对讲机请求增援,扣住了曲木尔吉。
段坤不明所以望着眼前一切。
黄天磊举着身份证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假的!你太心急了,人心急就容易失察,估计你只核对了号码,真的证件表面有一层物理防伪膜,无色透明,翻转90°,长城图案呈蓝紫色,假的证件变色效果模糊,单一,看不出来,再教你一个简单的,反面居民身份证中的“身”字,中间两横不会与右边接触,假证是接触的。”
段坤一屁股坐在地上,幸亏钱还没打。
“马海吉托”坐在禁锢椅内。
面对铁证,她交代了作案细节。
她其实是袁脸老婆,吴大肠和袁脸以加班为名义,在工地人走光后,把马海有布从14楼推下,制造意外,在他兜里放上事先准备好的手机。
吴大肠知道马海有布有一个聋哑妹妹,小学都没读完,不认识字,用不了手机,他偷偷潜入工地办公室盗取了马海有布妹妹的身份信息,当时只登记了家庭住址和身份号码,没有照片。
之后便是袁脸老婆的表演时间。
一般人很难看出伪造的证件真假,工地方只想尽快了事,很少主动报警。
真相嶙峋残忍,弱者对弱者的恶意让人惊出一身冷汗。
这本来是一件密谋筹划的骗局,可惜偏偏半路杀出一个曹二妞,若不是她那纵身一跃,真相恐怕永远都会埋藏黑暗之中。
10天后,曹二妞从昏迷中醒来,得知事情如她所愿,终于安心闭上双眼,双手紧紧攥着那件带飘带的白色衬衫,泪如泉涌。(原标题:《死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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