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搬家
下了公交车后,崔盈盈在小区保安和搞卫生的阿姨指引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她把外观有些破旧的行李箱和装了棉被床套的化纤袋子放在地上,再次拿起手里的地址核对了一遍,西宸美苑,13栋2808。
烈日当头的九月依旧炎热至极,她提着满手的行李,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核对完地址后,她仰起头看了看面前高大雄伟的建筑,内心闪过一丝迷茫和紧张。
半响后,她把纸条放进宽大的校服口袋,双手提起硕大的行李进去了楼道,进了电梯才发现电梯按钮灯不显示,按钮旁有一行小字提醒她必须要刷卡才能上去,可是她没有卡,也没有手机可以联系户主。
此时楼上有住户正好要下来,电梯上下来回几次最后还是停在一楼,她站在电梯里假装云淡风轻不去在意别人的打量,可是只有自己知道身体有多疲倦,心里有多卑微和烦闷,忍着想哭的冲动,她提着硕大的行李又原路从一楼出来了。
等汗干后,她在楼道口的机子上按了2808,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响亮的中年妇女的声音在门铃里响起来“是盈盈是吧,上来吧,门我已经给了你开了。”
“谢谢。”盈盈礼貌又有些拘束地开口,最后提着行李进了电梯。
出了电梯她找到2808,门是开着的,里面有脚步走来走去的动静,犹豫一会儿,她走到门口深呼吸几下之后敲了敲门,中年妇女立马过来“哎呀,盈盈吧,快,快进来。”
“阿姨好。”
“好好,来,换鞋子,把行李拿进你房间。”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絮絮叨叨的,“你叫我周阿姨就好,你姑姑跟我打过招呼了,以后你就住这儿,不要客气,虽然不是嫡亲的亲戚,也沾亲带故的。”说完意识到有点不对,又说“我和你姑姑家是亲戚,就和你也是亲戚了,你不要约束啊,就把这里当成你姑姑家一样就行。”
“谢谢阿姨。”
“不用客气,来,这是你的房间,我都收拾好了,你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一下,收拾好了出来吃饭。”
“好的。”
盈盈坐在床上,忐忑了一会儿,又无声涩笑几声,才开始动手把自己的衣物从行李厢拿出一套放进衣柜,看着已经铺好的床,被子枕头都是一套的,上面可以闻见洗衣液的淡香,她没打开自己那套已经陈旧洗的发白的被子被套,而是直接把它塞进了衣柜最底层。
姑姑就给了她一个地址,告诉她这家姓周,其他她一无所知。
收拾完行李后她来到厨房门口,看着那对在厨房一起做饭的中年夫妻问“阿姨,叔叔,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不用,你去洗手,今天就我们三个吃饭,你维哥哥中午有事不回来。”
“哦,好。”
吃饭时,盈盈才知道周阿姨是姑父的堂姐,他们两口子实际住在郊区,而这个房子是儿子住的,他们只偶尔会过来,给唯一的儿子送些菜做几顿饭。
吃完午饭,周阿姨关心地问了盈盈的一些情况,“学习辛不辛苦啊,上课吃不吃力,学的文科还是理科?”
盈盈轻声细语回答后,周阿姨摸摸她的头,“真是乖孩子,造孽啊。”三点多钟老两口就要回去,说家里一大堆事等着做,养的鸡鸭鹅之类还没喂食,盈盈把他们送出门,临走前,周阿姨对她说“你维哥哥晚上不知道回不回来吃饭,反正晚上你俩的饭菜是够了的,他不回来你就自己吃,知道吗?”
“我知道了,谢谢阿姨。”
“那我们走了,你自己照顾自己。”
电梯缓缓下去,周阿姨对着自家的老公说“可怜啊,才几岁就死了父母,寄人篱下的日子怎么会那么好过?”
“车祸赔的钱不都给虞向东了,再说,老虞家是她嫡亲的姑姑,难道还会对她不好啊,你就别整天悲天悯人了,又跟你没关系。”
“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车祸才赔多少,而且虞向东自己有一儿一女,对她能好到哪里去,再说,在农村能赚几个钱,你没看到崔文英平时抠搜的那样子,对她侄女我看也就这样。”
“行了,你答应了这茬,俗话说请君容易送君难,到时候周维谈了朋友,看又怎么开口让这姑娘出去。”
“别人都找我开口说了几次,我难道不同意啊,再说这姑娘瞧着也真是可怜,看她那瘦不拉叽的样子,还不知道平时怎么生活的。而且,再怎么说也带着一点点亲呢,房间现在空那里也是空着,做个顺水人情嘛。”
“哼,就你好心,也没看到从那家那里得到了什么好报。”
...
第二章 初见
崔盈盈不想让别人嫌弃自己是一个白吃白住的人,所以夫妻俩一走,她就想尽一己之力做下卫生,例如拖地,擦桌之类的,至少这样会让自己心里舒服点。
看着油光可鉴的地板,被料理得干干净净的厨房,房子的每个角落都是整洁明亮的,她找了一圈也找不出可做的活。
到了晚上七点多,她在房间张着耳朵终于听到门口传来了动静,于是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头发,从房里出来。
周维把门关上换好鞋,把钥匙放在鞋柜上的置物篮里,抬头看向了房门口静静站着的女孩,两厢对望。
“你是我父母说住过来的女孩,叫崔莺莺?”周维率先打破沉默尬尴的气氛,他看见了次卧门口那女孩紧张无措的样子。
“是,你好,我叫崔盈盈,笑傲江湖里面的那个盈盈。”
“嗯,我叫周维,你以后叫我维哥就行。”
“维哥好。”
“这么晚,你吃饭没。”
“还没。”
“我妈说中午有剩的饭啊,你怎么不热着吃。”
“我怕你也回来,所以等着一起吃。”
周维听到这里明朗干净的面庞爽朗笑了笑“呵呵,等我啊,行,你等会啊,我把菜拿去厨房热一下。”
“我来,你去休息吧。”盈盈忙马不停蹄拿着桌上的饭菜去厨房热,寄住在别人家,又非亲非故的,她很自觉,也不想落下好吃懒做的名声。
“丫头不错啊,这年头进厨房的姑娘少了。”
盈盈笑笑没说话,拿着桌子上的剩菜进厨房热了一圈,晚上两人吃完饭,周维问“听说你在二中上学是吧,高二?”
“嗯,才进高二。”
“之前住哪里。”
“学校。”
“那怎么不住学校了?”
“我也不清楚,姑姑弄的。”其实崔盈盈清楚的很,在学校寄宿要多交一千五百,正好姑姑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周家在二中不远处有个房子,四室两厅,大着呢。
每次看见周阿姨,姑姑就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打秋风,于是开学前这几天,姑妈就提前让盈盈在学校收拾了行李退了宿舍搬进了这里,今天她才知道周家是姑父的堂姐,实际跟她是没有任何亲戚的。
她对姑姑没有什么埋怨不埋怨的,毕竟姑姑自己也有两个小孩,也拼死累活把她拉扯这么大,她不是怨天尤人的人,从父母出车祸死亡的那天起,她就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索性她乐观地想自己会越长越大,终有一天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周维发现这女孩文静内敛的很,不是很爱主动说话,长的一副清秀漂亮的脸,性子却稍微冷淡了些,他或多或少从父母嘴里听说过这姑娘的事情,确实觉得她的身世有些可怜。
吃饭时,他注意到她夹着一点点菜丝细嚼慢咽,“你不要觉得约束,住在我这里就当自己家一样。”
“谢谢维哥,我知道了。”
“你明天是不是要去二中报道?”
“嗯。”
“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去吧。”
“我知道的。”
“对了,有个事,如果在学校碰到了我,叫我周老师比较好。”
“哦,好。”崔盈盈这才后知后觉记起来,姑姑以前给他说过,这家的儿子从小就聪明,从Q大物理学研究生毕业,在一中教了一年书后,被高薪挖到了二中来教物理,听说学校为了挖他,给他按年薪制的,一年六十万,当然这是口口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盈盈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她只记得,自己的分数是可以上一中的,二中虽然不差,但是比一中还是差了一些,但当时中考分数出来后不久,二中招生办的就给家里打电话了,如果她能去二中就读,高中三年的学费都免了,只要自己出生活费住宿费和学杂费,姑姑和姑父一听,赶紧就同意了。
碗是盈盈洗的,洗完后,周维已经不在客餐厅了,她觉得松了口气,寄人篱下,她也确实不知道怎么跟不熟的人交流说话。
到了九点多,她拿着自己的衣服出来,客厅没人,只有书房的灯从门下缝隙处漏出来,她赶紧到浴室洗了澡,又把贴身的衣服洗干净,出来吹完头发后,她把穿在外面的衣服也手洗干净了,然后拿出来挂在阳台。
周维十一点多出来倒水喝,就听见房子哪里有滴答的声音,他寻着动静走到阳台一看,阳台地板上一滩水渍,那姑娘的衣服和裤子还在不停滴水。他看着那小衣服和小裤子,也是第一次,自己家里出现了年轻姑娘的衣服。
第二天一大早,盈盈就出门了,办理好入学手续,在学校周围逛了几遍才回到住的地方,家里没人,她心里略微轻松些,用自己的超大杯子接了一壶水就回了自己卧室,她的卧室里也有一个书桌,一把旋转椅子,给她写作业放书本正好,她坐在椅子上握着签字笔,无意识在草稿纸上写着“赶紧长大吧,赶紧读大学吧,这样她就不用寄人篱下了。”
晚上周维才回来,他看了一眼鞋架底的白色平板鞋,自己去厨房炒了两个菜再去敲的她门,盈盈本来想说自己已经在外面吃了,但是又觉得这样也有点不礼貌,于是她打开门走出来了。
吃饭时,两人同时开口,周维笑笑“你先说。”
“维哥,开学以后,我就在学校食堂吃饭,晚上也会在学校吃了再回来,周末我就去外面解决,所以维哥你不用做我的饭。”盈盈的潜台词就是你以前怎么过的就怎么过吧,我只住在你家。
周维吃着饭思考了一会儿“中餐在学校吃可以,早晚餐还是在家吃吧,反正我也要回家吃的,你们高中生学习压力大,早晚餐得吃好点,有时我下午只有一节课,回来的早可以给你做饭,要是在学校我有晚自习,你就自己在家弄点吃的,在学校吃也成。”
周维是人好,也觉得自己反正要吃饭,不在乎多一双筷子。
盈盈也是真的不想麻烦别人,寄住在这里本是因为姑姑贪图省钱,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她嗫嚅“可是,我。。”
不等盈盈说完,周维就知道她意思了“怎么,怕麻烦我啊。”
盈盈红着脸点点头。
周维微微勾唇笑着“不麻烦,我也不会为你特地做,反正我自己要吃的。”
“那。。好的。”
“对了,你晚上晾衣服时得把衣服拧干,阳台有洗衣机,如果你觉得洗衣机没有手洗的干净,可以单独用它的甩干功能,这样就不会滴水下来了。”
“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崔盈盈仿佛被人批评了一顿,内心燥热,满脸通红,她知道自己昨晚晾衣服没拧干,肯定滴了很多水。
周维看着她满面通红的样子,不禁笑了“没事,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周维发现这姑娘脸皮真薄,动不动脸就容易变红,看来以后对她说话做事都要注意一点。
第三章 成绩
没分班之前,盈盈的成绩还是班上二三名,可是高二文理分科对像她这种文科和理科成绩差不多的同学就不友好了。分科后,她选择了理科,分数差那么一点点掉落在强化班之外,而且高二第一次月考成绩就到了班上第六名,她背地里狠狠痛哭了一场,虽然班主任安慰她说
“很多男生分科后优势就显现出来了,所以成绩掉了很正常。”但是这种落差叫她一时不能接受。
周维洗完澡出来倒水喝,听到次卧房里传来压抑又难过的痛哭,他抚了抚额,喝光一杯水,又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在客厅里转了几圈,最后回到房门口,里面还断续传来几声微不可闻的哭声。
他犹豫几下之后,还是敲了敲门,“盈盈,你没事吧。”
“哦,我没事。”盈盈吓的哭声截止。
“怎么了,是不是月考没考好,还是想家了。”周维端着水杯站在门外问。
“嗯,是考试没考好,我没事,维哥,你去睡吧。”
“那好,如果有不会的,你就来问我,你不问,我也不知道你哪里不知道,高中的知识,除了物理,其他的你也可以问我。”
“谢谢维哥,我知道了。”
周维不教他们班,只是几个任课老师在一个办公室的时候,他特地去看过她的综合成绩,分科前还挺好的,这一次的成绩他没看,估计理科对女生来说确实吃力一些。
盈盈给自己定制了专门的学习计划,她的目的就是考上大学,逃离这种没有安全感的生活,让自己破茧成蝶。
整个国庆节,盈盈都在房里温书,做题。
周维和学校的老师还去周边省份玩了两三天,又回父母那里呆了两三天,盈盈一个人在家,也没回姑姑那里。
高中生后没别的,就是考试多,没过多久,第二次月考又随后而来了,可现实总不如人意,她的成绩还是那样,不上不下。
周维也发现盈盈平时吃完饭就写作业,刷试题,看书,不玩,不看电视,也没有手机,怎么第二次月考还是在班上六七名的位置,他看了她的档案,按理说,她的成绩应该属于班上数一数二的,可是她的物理和数学比高一时还差一些,这个成绩考上重本线有些难啊。
晚上做完了饭,他在家等了一会后才看到盈盈耷拉着头开门进来,他用平常的口吻微笑问“今天怎么这么晚啊。”
盈盈抬头看他一眼,又耷拉着头“老师拖了一会儿堂,我没等公交车走路回来的。”
周维家介于一中和二中的中间,隔二中大概六个公交车站的距离,盈盈偶尔走路回来。
周维假装没看到盈盈红肿的眼圈,抬了抬头“去洗手来吃饭吧。”
“好。”
两个人坐下来静静地吃饭,周维给她夹了好大一块牛腩,“来,牛腩烧土豆,我以前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谢谢。”
“你周末怎么也不出走动。”
“不想出门。”盈盈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可是维哥好像看不懂似的,她只好心不在焉地答。
周维看了看她,斟酌地开口,“最近有没有遇到不会的试题,你身边有老师任意你问呐。”
盈盈本是低着头,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头看向周维“维哥,你可以帮我看下我这次考试的错题吗。”
周维本身眉目清朗,笑起来更是丰神俊秀,他嘴角扬起,回到“当然可以啊,我本来也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只是没教你们班而已。”
吃完饭,周维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旁边,拿着她试卷开始讲题,从物理的选择题开始,通过题意让她默写了几个物理公式,然后拿过一边的草稿纸,通过演算给她推理,一步一步告诉她方法,告诉她几个公式的贯通性,告诉她题型的相似性。
数学也是一样,从选择题讲到解答题,看看时间不早了,他抖抖试卷,“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你早些睡。”
第二天晚上他继续帮她讲题,还拿着几张试卷过来“这是跟这次月考一样的题型,我昨天跟你讲过的,看你有没有吃透进去,如果你真的摸透了,这几张试题对你应该很容易,你自己先做一下,晚点我再来检查。”
盈盈没想到周维这么严厉,昨天讲过的习题,为了检测他的教学质量,今天就拿了同等类似的题型过来让她做。
幸好盈盈理解能力还算强,周维这种融会贯通的教学解题思路也很适合她,于是她花了三个小时把试卷做完了,但是周维可能忘了还是怎么,并没有过来检查,盈盈把自己的作业做完再复习了一下,已经快十二点了,她赶紧去浴室洗了一个战斗澡,就趴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周维起来看见餐桌上放着昨晚给盈盈的那几张试题,没想到那丫头真的全部做完了,看来他讲的她确实吸收的不错。
盈盈长相遗传了母亲,皮肤瓷白,身材也因为平常吃的不多有些纤瘦,日常穿的极为朴素,不管在家还是在学校,总是穿着那两套换洗的校服,周维一度以为她没有其他衣服穿。
对于周维而言,家里多了一个人,而且是需要他照顾帮助的人,他也就觉得喂养她好像成了自己的义务,于是老妈拿过来的鸡鸭鱼肉,他总想方设法地炖汤煮肉给她喝。
第三次月考,盈盈的成绩到了班上第四名,她终于没那么失落了,盈盈班级在三楼,周维办公室在五楼,她看到成绩的那刻只想跑过去跟他分享“你看,我进步了,在你的帮助下,我的成绩确实提高了。”
当然,她没有这么做,她记得周维提醒过她,在学校看见了他也最好叫他周老师,不过她基本没在学校看见过他,因为楼层不一样,高中生活紧张任务又重,除了上厕所,她课后基本不出来。
月考成绩出来,周维看她开心的样子也微微笑了“是进步了一点,但是还有的改进,一定要再接再厉。”
“我知道了,你就是怕我得意忘形呗。”盈盈一脚站着,一脚屈着搭在椅子上,拿着筷子夹着刚上桌的菜。周维看过去,她这样子比刚来时活泼自如多了,这应该才是高中生青春无畏的姿态,而不是天天不说话闷头学习的样子。
“你知道就好,去盛饭,平常没看你这么好吃啊。”他炒好另盘菜端出来。
“哼,你知道的可少着呢。”
“是吗,你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大方点,说出来。”
“嘻嘻,你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我还不想知道呢。”两人笑笑闹闹的。
周五晚上,盈盈难得没有进房间温书写作业,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被电视里的搞笑综艺节目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周维在书房里看资料,听到客厅里盈盈的笑声,情不自禁也笑了,后面资料也看不进了,他走到客厅,盈盈赶紧把声音关小“对不起,吵到你了。”
“你看什么,笑的这么激动。”
“南北争霸赛,最近挺火的一个综艺,我听同学说的,真的很好笑。”
“是吗。”他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盈盈以为他只是出来倒水顺便看一下,谁知道他接完水后直接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也开始看起了电视。
盈盈笑不出来了,她以为周维是故意的,就是想警告她,这个点必须回房间写作业,她以为他想侧面告诉她不要玩物丧志,应该好好学习,虽然他没有明说,但盈盈觉得他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盈盈突然觉得电视节目没那么好笑了,她放下抱枕对周维说“这节目也没那么好看,我回房写作业了,维哥,你也记得早点休息。”
周维:??? 我是怪兽嘛,你刚才笑的那么嗨,我来了你就走?
周维看了看综艺节目的后半部分,笑是好笑,有那么夸张?刚那笑声可不是一般的好笑,果然是骗一下没有出社会的年轻人而已。
在房间写作业写到了十一点半,听到客厅没声音了,盈盈才出来洗澡,周维主卧有厕所,这个公共浴室,平常只有盈盈一个人用,但是她不好穿着睡衣在别人面前经过,所以每次等到无人时,她才会出来洗澡。
第四章 一起看鬼片
周末没事时,周维也会帮盈盈补下课,盈盈的英语和语文成绩都还行,就是理科类的数学和物理有点拖分,他重点就帮她补习数学和物理。
随着第四次模考结束,盈盈的成绩到了第二名,在学校还不能明目张胆的开心,怕被同学和老师说得意忘形,可是在家里,她就无所谓了。
周维给她讲课的思维方式真的不错,会挑重点,又会把知识点融会贯通,她觉得他教的比现在她任课的物理和数学老师都教的好,当她把这话对周维说时,周维拿笔帽敲敲她的头,
“每个老师上课的方式不一样,没有说谁好谁坏的,只是我现在对你是单独辅导,所以更争对你自身情况一些。”
“哦,想夸你都不成。”
“你夸了我,但是也间接贬低了你的任课老师。”
盈盈嘟嘟嘴,怀疑这人只怕是思想政治老师,他觉得说不过这大佬,低下头做自己的题了,周维看着她撒娇的样子,少女莹润的嘴唇和瓷白的脸颊,偶尔不自觉吐露出来的娇憨的样子,他咳嗽一声,把头转过去检查他上次让她做的卷子。
因为盈盈进步比较明显,所以周维决定带她出去吃饭,盈盈还是穿着二中的校服,不过已经从夏季改到秋季校服了,再过不久,又要改到冬季的校服了,两个人刚出门就碰到对门的那对老夫妻,两家打招呼,老婆婆看着穿着校服的盈盈问周维“这是你妹妹啊。”
周维点点头“算表妹吧。”
老婆婆继续说“妹妹还读高中呢。”
周维点头“是啊,还在读书。”
那老婆婆的老伴也搭腔了“你们一个当老师,一个当学生,搭配的挺好。”
“哈哈哈,是这样,没错。”周维笑着点头附和。
到了街上,他带她进了预约好的一家餐馆,这是盈盈第一次进这么高大上的餐厅,不过放眼看过去,别人都是一对对的情侣来吃饭,只有他们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兄妹过来就餐。
饭后,周维又带她去买冬天的衣服,盈盈死活不要,她记得自己只是他不算亲戚的亲戚,在他家白吃白住就算了,哪里好意思还让他买衣服。
“我自己也要买的,正好和你一起出来逛街了,顺便给你买几件。”周维看她额头的发丝落在两颊,穿着校服纤细的身子站在门口不进去。
“我不要,我有衣服穿。”
“谁嫌衣服多的,冬天马上到了,都要添新衣。”
“不要,我回去了。”
“你不买就不买吧,我给自己买成了吧。”周维算是看清了崔盈盈执拗的性格,也不知道像谁,真的是没办法。
周维只好自己偷偷给她买了一件羽绒服,一件棉袄,话说他也不知道怎么给女高中生选衣服,不过看了看学校那些不穿校服的女生穿的衣服,他大概了解高中生穿的衣服款式和颜色。
这天放完学回家,崔盈盈看到自己的床上有一件淡蓝色和淡粉色的棉袄,她走进厨房“衣服是谁的啊?”
“你姑姑托人给你买的,她听说你考了第二名,很高兴,元旦节又要到了,所以托人给你买了两件衣服。”
“托谁?”
“我怎么知道托谁,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有穿的就穿呗。”
“都送到家里来了,你不知道谁送过来的吗?”
“我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门口有个纸袋,我妈又打了电话跟我说是你姑姑拖人送了衣服过来。”
“是吗?”
“你不信啊,不信就打电话问你周阿姨。”
“我不打电话问她,我问我姑姑,借你电话用一下。”
“你以为不要话费啊,说借就借你,赶紧出去,别影响我做饭。”
“我看是你拖你自己送的吧,骗我呢,我姑姑从来没有因为我考试进步或者拿了名次奖过我东西。”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有,去试一下吧,试完出来洗手吃饭。”
不管真与假,盈盈都不想去验证了,反正她欠的人多了,衣服也买了,穿不穿都改不了她又欠了别人的事实。
周维看她出来吃饭时还是穿着旧棉袄外面套着校服,“不合适?”
“合适。”其实她试都没试。
“那怎么不穿。”
“大晚上的在家穿什么,明天上学穿。”
“呵呵,也行,随你。”周维笑着说。
元旦说来就来了,三天假期,周维被周阿姨的夺命连环扣叫回去相亲,盈盈无处可去,也不想回姑姑家,还是一个人呆在家里,周维让她跟他一起回去,她死活不肯,没办法,周维自己一个人开车回去了。
周维和那女生见了面,互相加了微信联系方式,元旦第三天下午他驮着一车的东西回来了,这么多东西他想把崔盈盈叫下来一起搬,到了车库才想起她没手机,但是也不想浪费这么一个好劳动力,因为崔盈盈真的不爱运动,周维勾唇笑笑,这么好的机会,不让她锻炼一下真是有些可惜。
他走到地下车库的门铃那里,盈盈做题做累了刚趴到床上睡着就被门铃闹醒了,她跑过去按住“谁?”
“下来,地下车库搬东西。”
“哦。”
盈盈怕他等久了,也懒的换睡衣睡裤,直接在外面套了一件棉衣就下来了,看到周维的车,她跑过去问“很多吗?”
“你自己看。”
盈盈一看,好家伙,周阿姨是想把家里的东西全部搬过来吧,菜籽油两桶,米两大袋,自己家的青菜两大袋子,还有杀好的鸡鸭羊牛鱼肉,自己家果的水果,周维的车前后塞的都坐不下人了。
两人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东西全部清下来,把家里的冰箱塞满,盈盈累的瘫在沙发上“以后这种好事,可不可以不要叫我。”
“好事怎么能少的了你。”
“可我不想做大自然的搬运工。”
“你只要做我们家的搬运工就行。”
“搬运工也有晋升的权力,下次我就是指挥搬运工的人。”
“别做梦了,我们是皮包公司,什么都是自己来。”周维看着她,边把周阿姨自己炒的花生放在茶几上准备当零食吃。
“算了,我得补真气去。”盈盈抱着枕头瘫了一会儿就站起来准备回房间。
“坐下,这么早准备闭门思过啊。”
“大佬,我才刚睡下就被你吵醒了。”
“这个点你睡什么觉。”
“你看下现在几点,按理说你该吃完晚饭回来的,谁叫你回的这么早。”
周维摸摸鼻子“哦,怕堵车,所以早点回来。”
“不过你回来我的晚餐就有着落了。”盈盈伸伸脚,把裤腿往下拉,最近她好像又长高了点,不知道是不是营养补得太过。
“你老实交代,这俩天你吃的什么。”周维看着她的动作,担心她这两天吃的垃圾食品。
“就米饭和面条。”
“真的?”
“千真万确。”
最后盈盈觉也没睡,书也没看,窝在沙发里和周维两人看了一部鬼片,周维看她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觉得有趣,还没到惊悚的地方就会突然发声故意吓她,每次看到恐怖的地方盈盈就丢掉枕头抱着他手臂瑟瑟发抖,最后她眼睛都要飙泪了周维才切掉了片子,换了一个综艺搞笑片,晚上周维难得偷懒,破天荒的没做饭,两人点了一顿外卖吃了。
第五章 联系不到她
第二天,周维的课虽在第二节,但他的教研组有个会要开,所以他要提前去学校,两人差不多时间起来,周维给她热了一杯牛奶,又蒸了几个饺子吃了,一起出门时周维说“今天天气冷,坐我车,把你放到学校附近下。”
“不坐,我坐公交。”
“随你。”周维也是无奈,这冷硬不吃的女人。
但是因为今天变天了,车也来的迟,崔盈盈差点迟到,上完一天的课,放学到了晚上,天气不仅冷,还下起了瓢泼大雨,她和同伴方婧婷走到教学楼一层大厅处,发现这鬼天气有伞也不敢出去,外面风雨交加,有的学生撑着伞出去,伞被风吹的变形,人被风吹着带着跑,身体全部被淋湿。
蹲在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她想了想跟方婧婷商量,两人又回到了班级开始写作业,一个小时后,方婧婷跟她说“盈盈,外面雨小些了,你走吗,我要走了,我家隔的远,太晚了坐车不安全。”
“你先走吧,我反正隔的近,先把作业做完再回去,要不然回去也是落汤鸡。”
“那行吧,我先回去了,等下寄宿生也会来晚自习了,你还是在晚自习之前回去,要不然要在这里写到十点才能走。”
“嗯,我知道了。”
等到快七点半,晚自习也快要开始了,教室里坐的寄宿生也越来越多,盈盈只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可回到大厅,外面的风雨还是肆虐狂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没办法她只好返回教室,十点就十点吧,晚点打车回去好了,现在外面这个样子出去估计也难等公交车,的士应该也拦不到,而且还会彻底成为落汤鸡,于是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和寄宿生一样开始自习写作业了。
周维在家等到了八点都没看到盈盈回来,他知道高中老师一般不会拖太久的堂,因为寄宿学生要吃饭,过了饭点,食堂关门学生饭都没的吃了。
他不由担心她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今天突然发狂风,下暴雨,群里说路上很多地方堵车,发生了车祸,他也是下午刚好只有一节课所以提前回来了,做了晚饭后,他坐在餐椅上等,饭菜彻底凉了,他又坐在沙发上等。
到了九点多,他看了看手表,心想下次真要给她买个手机了,本来是怕影响她学习,但现在没有手机,要联络她真的不方便。
他打着双闪沿路一边观察一边把车开到了学校,然后三步并两步走到了她的教室门口,正好看到她和旁边的一个男生在草稿纸上画写着,看样子是在画抛物线,这时他悬着的心才放心来,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和男生一起习题的画面,他的心又有些烦躁,那种感觉,好像是发现自己的所有物正被别人觊觎。
他微微晃头,把这不该有的别的念头摒弃,坐班的老师看到他站在门外,以为有什么事,于是走出来和他打招呼,班上很多同学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全部都在细细低语,崔盈盈只听到后面有同学在说
“那不是1160班的物理老师吗,颜值真高,看着就赏心悦目啊,你说他怎么不来教我们啊。而且我隔壁室友听说他教学很棒,这几次月考,他带的物理班都是第一第二名。”
“这种颜值幸好没来教我们班,要不然听他上课怎么听得进,全看脸去了,听说是这学期才开始从一中挖过来的呢,Q大的研究生,你说厉不厉害。”
“Q大的研究声跑到我们学校来教书?我靠,现在内卷这么严重了吗?那以后二本学历是不是只能去扫地啊?”
“如果你颜值不高,学历又只这样,你就只能去扫地了。”
“我靠,说我呢,你看看你自己,长成这猴样,你只怕只能去扫墓地。”
后面的同学在打打闹闹,但是崔盈盈都无心关注,她在想他怎么到自己教室这层楼来了啊。
周维和自习课的坐班老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知道盈盈看到了他,如果她的脑子没有锈坏就该知道下晚自习后,她要等他一起回去。
崔盈盈又不傻,看到周维都到了自己的班级门口来晃了一圈,肯定是找自己有事,于是下课后等同学都三三两两走光了,她才走到周维的办公室门口,周维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他看到了她只朝她扔了一把什么东西,说了句“去我的车里等我。”
崔盈盈看了看手里,是一个车钥匙,于是她只好又下楼走到老师停车的地方。晚上冷,她戴着帽子找了几分钟才找到周维的车,不一会儿,周维就下来了,坐进车里打开空调,前进后打转方向后退再打转方向前进,动作一气呵成,车子‘刷’开走了。
崔盈盈大概知道惹他生气了,因为自己没回家也没提前跟他说,于是她先低头“对不起,今天放学的时候下很大雨,又刮巨风,很多同学都被困在学校了,我中途想走,但是雨太大了,我走不了。”
“走不了不会跟我打电话说情况,不会发信息通知我一声?”
“我没有手机。”
“没有手机不会找同学借?”
“我不记得你号码。”
周维真的被气笑了,他是真的笑了,“行了,反正你都是借口,等下给你在网上买个手机,把我的号码放在第一位,看你以后还有什么借口找。”
崔盈盈不想要,但是也知道他现在在气头上,为了不让他更生气,于是她乖乖闭嘴了。
回到家,周维把饭菜拿进微波炉里热了一圈,一边掏出手机准备给盈盈在网上买个手机,刚拿出手机就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微信有新信息,他点开随意一看,半天才想起这是上次元旦节回家相亲加的女孩。
对方也是一个老师,教初中音乐的,长的不错,但不是他的菜,可当时碍于双方家长的情面,也只能把微信加上了,后面出于礼貌聊了几句,就以工作忙没聊过。
微信是一张图片,从屋里往外拍的,窗外的狂风暴雨,随后一句文字“你那里是不是也在下暴雨?”
他进某东网页把手机买完才回复,“嗯,已经停了。”周维手指飞速敲了几下。
“我这边还在下,傍晚的时候简直恐怖,天空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音乐老师间隔几秒就发了过来。
“所以我才到家。”周维舞动手指回过去。
“这么辛苦啊,那你吃饭了吗?”
“还没,准备吃饭。”
“这个点才吃饭啊,那你先吃饭。”音乐老师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让他先吃饭。
然而,有了先,却没了后,漂亮的音乐老师一直没有等到周维的信息。
周维给盈盈买了一个两千多的手机,不高不低,符合高中生该有的水平,手机到了后,里面附赠了一张电话卡,周维把卡插进手机,然后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输了进去,名字前面加了字母a,所以无论以后咋的,他的名字都是通讯录的第一位。
晚上他把手机递给她,看她自娱自乐申请了微信,趁着她洗澡的时候,周维溜进她的房间,也是按照这个套路,扫了自己的微信加进去,把微信昵称前面加a还把自己的消息给置顶,设置完后,他唇角微微勾起,贼兮兮笑了笑。
等到盈盈看了看手机,在睡衣里面套着外套无语出来质问他时,他义正言辞地开腔“你没成年,我也算是你的监护人,把我的信息置顶有助你随时随地找到我。”
“重点是你偷偷进我房间,偷偷玩我手机。”
“错了,我是正大光明地进去的,门又没关我就直接进来了,这手机吧,我就随手看了一下功能,反正现在还是空白的,你以后有了信息,我肯定就不会看了。”
“。。。”
盈盈回到房里的第一步就是把手机设置了开屏密码,心想看你以后怎么偷玩我手机。谁知道周维紧跟进来,“我跟你说,你不要给我偷偷玩手机,手机买来是方便你紧要时联系我的,这个手机没什么流量套餐,就是为了禁止你在学校课堂玩手机,我也不会时常给你交话费,如果让我看到你偷偷玩手机,我就把它没收了。”
“我本来就不想要,是你自己要买的。”
“我买了是让你联系我,不要时不时给我上网冲浪,跟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聊天,听见没。”
“知道了。”盈盈无奈答应。
翌日,方婧婷知道她有了手机,就立马把她的微信和手机号码甚至连现在不常用的QQ都加上了,而自从她有了手机后,手机微信加的人越来越多。
很快就迎来了期末考试,对于这种大考,每个在重点高中读书的人都看重,说不看重的要么是那些成绩好得不行的天之骄子,要不就是成绩差到考试永远坐最后一个考场的同学。
最重要的是,期末考试结束后,就意味着高二上学期就这么华丽过去了,大家将会迎来开心的寒假时光。
第六章 周维的好习惯
考前的一周,盈盈除了复习最近学的知识,更是把各科之前的习题挑出重点看了一遍,又把几次月考的卷子拿出来复盘了一遍,不懂的全部圈起来一起问隔壁书房里的大佬,每次看大佬在书房也跟他们学生一样起得早,又很晚才睡,她就感叹,努力付出,学有所成出来以后还是要这么辛苦,何苦来哉。
期末的成绩要等到下学期上来才知道,所以大家可以开心玩一个寒假。
考试考了两天,晚上回到家,她才发现周阿姨和周叔叔叔叔也过来了,可另一个主角显然还没有回来。
周阿姨率先问道“你维哥哥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啊。”
“是啊,我一般坐公交车回来的。”
“哦,那我打电话问下他,不回来吃饭我们就先吃了。”
盈盈想说不用打了,周维有个好习惯就是不怎么在外面吃饭,不管再累,他都坚持自己做饭,哪怕只是简单炒个蛋炒饭吃,就算偶尔出去吃,也会是去那种环境很好,很小资,俗气点讲就是很贵的餐厅吃饭,盈盈问过他为什么,还以为他这样是故意装逼,弄的自己很有格调,但是看他平常简约的样子又不太像装逼的人,后来问了他后才知道他嫌弃外面小的餐馆都不干净,不能保证食材或者料理台有没有被蟑螂或者老鼠爬过,至少大一点的餐厅在干净和安全方面会更加有保障。
没过一会儿,周维就回来了,手里的袋子里装着一大摞卷子,原来是他把几个班的试卷都带回来看了,机测的部分已经看过,现在只要人工看计算题和解答题了。
在餐厅里,周阿姨和周叔叔一边吃饭一边旁敲侧击问上次那女孩怎么样,“听说你太忙了,都没时间理别人啊。”
“你们觉得呢。”
“什么叫我们觉得啊。”周阿姨提高了音量,“你以为你还小啊,你二十七了,二十七了,是你结婚,不是我和你爸结婚,要是你只要我们觉得,我们觉得那女生就不错,你们明天就可以去领证。”
听到老妈大声重复自己的年龄,周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崔盈盈,看到她坐在那里当个隐形人,没有任何反应遂放下心,可心里又莫名的又很不是滋味。
周维无语说到“我叫你们看看觉得我忙不忙,不是叫你们觉得对方怎么样。”
“你忙不忙我们不想觉得,我们只知道你到了年纪,要结婚了,要生崽了。”周阿姨继续雷霆般的大声说教。
周维一口饭险些喷出来,崔盈盈坐在边上默默无声笑了几下,当周维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她脸颊内的小酒窝还来不及隐藏下去。
“你看她也没用,我估计盈盈到你这年纪的时候,孩子也都几个了。”这次轮到崔盈盈咳嗽了,她赶紧跑到厨房喝口水压压惊。
旁边的周叔叔碰了碰自家豪气十足的妻子“你别在孩子面前乱说,人家现在还在读高中呢,你就想到她孩子都几个的时候去了。”
“女大不中留,迟早要结婚的,读完高中再读个大学,你以为还有多少年啊,就五年多的时间,她就可以结婚了。”
“行了,说儿子就说儿子,人家又不是你亲闺女,说别人干嘛。”
周维看着夫妻俩一唱一和,摇头扶额,盈盈回到座位上,随便吃了几口就说饱了要去温习课本了。
吃完饭,周维问“我给你们在附近的酒店开个房间?”
“浪费什么钱呢,钱难道这么好挣的吗?你爸和你睡,我和盈盈睡不行啊。”
“不行,我不跟老爸睡,他打鼾,影响我休息。”
“那叫他睡沙发。”
“妈,你没想过盈盈不愿意跟你睡呢,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和别人睡一个床。”
这一句话把周妈说的默不作声了,周爸爸适时开口解决了眼下的尴尬,“要不就把你另外那个房间的床铺开好,我和你妈睡上下铺。”
“那行吧,反正那上下铺也都是一米五的床,你们挤挤也够睡,床单被罩都在我房里的柜子里,妈,你自己去铺一下,我要去阅卷了。”
“就懒死你吧。”周妈恨恨的开口,她劳心劳力给儿子送了一大车子的菜,就得了这么个后果。
第二天大早,夫妻两起来做完早餐,把盖子盖在碗上就离开了,他们在郊区还有一大摊事,而且也住不惯城里,无聊的要死。
崔盈盈因为周阿姨他们都在,晚上也睡不踏实,早上听到他们出门了,才放心的睡过去,这一睡就赖床,赖到了中午十一点,周维出了书房看见早餐从他吃完后还是原封不动,敲了敲她的门“起来没?”
“没起。”
“懒经发作。”
“。。。”盈盈懒得理他。
周维看她在里面不吭声,说到“这个点要吃午餐了,你早餐都还没吃,赶紧起来。”
“哦。”盈盈不清不楚应了一声。
她预算自己今天都不会出门,于是睡衣也懒的换了,就在外面加了一件长棉衣,出门看到周维高大的身影还没离开,周维看着她“你不要形象的?”
“要啊。”
“那为什么总是穿睡衣,不会换个衣服?”
“在家里换什么衣服,而且我外面还套了衣服呢。”
周维听到家里这个词,微微一顿,嗯,对啊,在家里还换什么衣服啊,说不定以后还可以直接裸奔呢。
“而且,”盈盈紧接着说“女生大概只有在帅哥面前才会特别注意形象吧。”
周维简直要吐血了,他走过去看她漱口“盈盈啊,你在学校是没怎么听别人怎么议论我的吧。”
“议论你啥。”
“长得帅,颜值抗打,是男老师中的唯一的一股清流。”
“周老师,你就别臭美了,听周阿姨的,赶紧结个婚,生个崽吧,这样你就不会care这些不属实的谣言了。”
交流失败,周维给她热了一杯牛奶,然后开始做了简单的午餐,他问“你什么时候回你姑姑家?这学期好像你都没回去过。”
“再过一个星期吧,我可以在这里好好看书,复习功课,比老家舒服,对了,你放假了是不是要回老家啊,你不用管我,我饿了会自己做饭吃的。”
“你很不喜欢回你姑姑家?”
“没有。”盈盈别开眼,拿起饭碗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周维看着她样子,缓缓笑了,也不拆穿她。
周维自然也是很少回去,别人工作后都是很少回去的,他的职业是个老师,假期多,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做,而老家那些事情他看着就头疼。
有次他老妈的腰闪了,老爸又正好承包了村里公路旁树植的栽种建设,没时间照顾她,他特意回去看她,老妈却心心念念担心自己的菜园子,竟然让他去远处的公共区挑粪给蔬菜施肥,他当然不可能去挑粪,所以他转个弯去了超市买了很多高档补品,去了隔壁伯父家做客,伯母热情的招待了他,他拍拍裤脚不经意地说这几日家里的菜地没人管,伯父一听,立马承担了他家菜园挑粪的任务。
鉴于此事,他总结了,不管你是Q大的研究生还是B大的博士,回到老家,在爹妈眼里,你就是娃儿本娃。
第七章 真醉还是假醉
两个人放假在家,得到了暂时的解放,一个不用再时刻温书,不用朝六晚十一,另一个不用再面对一堆繁复的课业和PPT,教学设计也可以先暂时放一放。
于是两人默契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美国大片从早看到晚,有时候,盈盈看厌了,还会溜到他的书房打开电脑,看看韩剧,看看贴吧,因为周维总是念叨或者直接制止她,说小屏幕对眼睛不好,限制她用手机冲浪看视频。
在家宅了四天,两人一起出门爬了山,在外面美美地吃了一顿大餐,这一次崔盈盈终于没穿宽松的洗的变色的校服,别人看了帅哥靓女,只以为这对是小情侣,只不过这美女看着年纪小了些,不过现在的人都爱打扮,那些上了年纪的人经过一番精致的装饰,也看不出真实年龄了。
放假第五天她还受同桌邀约去她家玩了一下午,同桌知道她是农村的,只以为她是寄宿在亲戚家,却不知是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晚上回到家,看到周维委屈的脸,盈盈还以为怎么了,周维窝在沙发问“你晚饭吃了?”
“嗯。”
“没给我带?”
“我在同学家吃的,她父母一定让我吃完晚饭才回来,所以我就吃了。”
“路上也没买?”
“你不是不吃路边摊吗?早知道你要吃,我刚刚经过那几个卖串的小摊,就给你带回来了。”
“呵呵,你真是了解我。”
“那当然。”盈盈假装听不出他的冷笑,灰溜溜的跑进厨房,给这个大佬炒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火腿蛋炒饭,这大佬昨天还请她吃了号称全市最高级的一顿日料呢,她默念着不跟大佬见气。
周维看见她端着那盘炒饭出来,虽然想控制脸上的肌肉表情,但还是没控制好,噗的笑出了声,盈盈看见他终于破功了,也忍不住笑了,伸手把碗递给周维,“先生,请您用餐,用完餐后,请您对本次就餐的服务做个五星的好评,谢谢!”
周维看着她人如其名,盈盈的笑脸,娇小脸旁的碎发,在电视透出的微弱灯光下那生动的表情和曼妙纤弱的身姿,眼神都变暗沉了,他眼皮微垂掩饰自己内心的邪肆,心间夹带着一丝狂欢喜悦的颤抖,更让他有些气喘,好像那种情不自禁的感觉又深又浓了一些呢。
当然,最后一碗炒饭也被吃的精光。
周维在本市有初高中同学还有同事,可他想在家里陪着盈盈,所以这几天拒绝了很多聚会,但是今天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同学喊的局,他不能不去。把中餐和晚餐提前做好后,他嘱咐了她好几句才走。
玩到九十点才回来,身上还有些微微的醉意,崔盈盈从房里听到声音走过来“你喝酒了。”
周维明明没有喝多少酒,此时看到她却觉得自己醉的不轻,“对啊,我喝了酒。”
崔盈盈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来,喝口水。”
周维喝完了那杯水,顺势趴倒在崔盈盈的身上,她只好无奈地把杯子就近放到了餐桌上,然后架着周维走到他的卧室。
“你到底喝了多少,把自己喝的这么醉,我最讨厌醉鬼了。”崔盈盈有些郁闷,她以为周维是真的醉成这样。
“我又没醉,哈哈,你是谁,这么好看,难道我老婆?”周维趁机调戏了一把盈盈。崔盈盈把他往床上一扔,小声喊道“我是你祖宗。”
到了浴室也不管哪条是洗澡的毛巾哪条是洗脸的毛巾,她扯下来就用热水打湿之后给他擦了脸,擦了手,最后脱下他的袜子把他全身塞进了被窝,了事。
当她准备跨出房门时,就听见背后那狗男人喊了一声“难受。”
盈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深怕他酒精中毒或者酒精过敏,她走过来问“哪里难受啊,别吓我,我又没醉过。”
“哪里都难受。”
“这么严重啊,要不我给你爸妈打电话吧。”说着她就要去找他的手机,周维拿着她的手一扯狠狠的抱住她,崔盈盈不敢动了,她的头挨着他的头,呼吸喷在他的颈窝,使他的心一阵炙热与颤抖,崔盈盈也害怕了,这时候她才知道男女力量的悬殊,可是她越挣扎,他就搂的越紧,崔盈盈正准备开口大骂就听见了周维断断续续地低语“不要走,我难受。”
“这样,我也难受,我被你搂着快喘不过气了。”
周维听了这话想喷笑出来,努力活生生忍住,他只好继续说“你答应我不走,我就松开你。”
崔盈盈现在也不知道他真醉还是假醉了,不会是把她当成了别人吧,初恋女友?
她咬着牙保证“我不走,你先松开我。”
周维只好慢慢放开她,她站起来大大喘了一口气,“姓周的,你要勒死我了。”
周维把被子掀开,大剌剌地躺那里“帮我脱衣服。”
崔盈盈想胖揍他,听了这话理也不理他直接朝门口走去,可后面又传来讨人厌地低喊“我好难受,帮我脱衣服,我好像要喘不过气了。”
盈盈也不知道酒精的威力有多大,她只听姑姑说过老家有人是喝酒喝死的。
她郁闷死了,又返回来把他的衣服脱掉,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灰白款卫衣,还蛮衬人身形的,周维又在喊“裤子也要脱。”
盈盈以为他穿了两条裤子,于是把他的裤子往下一扯,猛然就看到一条灰色的四角内裤,不过中间那一大坨是什么,她没眼看了,“啊啊啊啊啊”她惊慌紧迫大叫着跑开了。
周维本来想笑的,但是被崔盈盈这不停地大声尖叫硬生生给止住了。
此时的崔盈盈趴在床上,手握拳状用力捶打着床铺,嘴里不停在斥骂“周小人,周色狼,周醉鬼,猪猪猪。”
而此时的周小人哼着笑进了浴室洗了一个惬意又愉快的澡。
第八章 姑姑家的鸡飞狗跳
盈盈本来想再过两天才回姑姑家,鉴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决定一大早就开溜,本以为那狗晚上喝醉了肯定会睡的跟死猪一样,谁知道等她把门一开,周维正悠闲地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着iPad里的教师资料。
周维看着她的行李,微微抬高眉头“去哪儿?”
“回家。”她放下行李,去洗手间洗脸漱口,坐到餐厅吃饭,动作一气呵成。
“回你姑姑家?不是明天才回去?”
崔盈盈想着这狗还记得自己说的明天回去呢,她冷哼一句“提前了。”
“为什么。”
“没为什么。”
“那你等下。”
“干嘛?”
“我送你。”
“不用了,我车票都买了。”
“退了。”
“不退。”
“不退就别走了。”周维说着就把她的行李厢放进了自己的卧室,顺便把卧室门给锁上,钥匙拔了。
盈盈像是看见一群乌鸦在自己面前飞过,她一阵汗颜“周维哥哥,我说你是不是醉酒还没醒啊,你送我去干嘛啊,我姑姑家那么偏,而且你送我回去像怎么回事,她还要来招待你。”
“原来是怕麻烦你姑姑啊,那把你放到路口我就走行了吧。”
盈盈说不过他,也怎么觉得他的行为也越来越不靠谱了呢,她心内有那种道不清的错觉,感觉周维和自己的相处越来越奇怪,正朝着一条很不正常的道路发展。
周维也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准备送完盈盈直接回老家,反正隔的近。
两人在路上也是嘴里互相开炮,但是他开了将近三小时的车,把她放在姑姑家那条路的路口上就真的打倒往回走了。
姑姑家一如既往的鸡飞狗跳,表弟表妹的成绩一如既往的糟糕,表妹上半年没考上重点高中,只上了一个普通的高中,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而表弟才读初二就说不想读书了。
姑姑看见她回来了也只说了一句“回来了啊,赶紧把二楼上的被单被罩拿下来洗了,明天过小年,之后都没有太阳了。”
盈盈想,要是不回来过年怕被别人说,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回来过年,突然很想把周维叫回来,原路把她送回去,那个暂时寄居的窝比这可温馨舒服多了,不过这不可能,再怎么样,面子也是要做到位的,要不然姑姑以为她对他们家有意见。
她把行李箱放到自己和表妹共用的房间,然后把床单被罩全部拆下来放进洗衣机洗了,又把沾满了灰尘的书桌和地板都搞了一遍卫生,崔盈盈一回来就干了一天的活,可是没人对此有意见。
晚餐的时候,姑姑看了一眼盈盈“盈盈啊,我听你周姨说你现在晚上不在学校吃,都在你维哥哥家里吃呢,那我就每月减少你两百块钱的伙食费了,你也别气恼,姑姑只有这个条件,你是我嫡亲的侄女,我有一块肉都少不了你的一口汤,可是姑姑和姑父只有这个能耐,家里三个孩子着实有些艰难。”
“姑姑,我知道的,你和姑父这么幸苦养家,供我吃住读书,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
崔文英闻言立马笑了,夹了块鱼肉给盈盈吃。“等你有出息了,我们家就好了,你弟弟妹妹都不是读书的料,还是要靠你,来,多吃鱼,吃鱼聪明。”
崔盈盈的表妹讨厌她,听了妈妈的话后更加讨厌她了,哪里不是读书的料了,就因为只考了个普通中学就不是读书的料了?那以后干脆不读书好了。她把对妈妈的埋怨直接转到了表姐身上。
周维每天给她发信息,有时候问她在干嘛,有时候问她吃了没,有时候问她有没有复习功课,叫她不要偷懒,每天都至少要做一套理综试卷和一版英文报纸。
崔盈盈看着信息想说她哪里来的时间做这些,每天被姑姑安排做这做那,表妹和表弟早就去了奶奶家,家里的活都是她的份。
不过她不想对周维说这些,这些都是她的生活,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她看着信息没回,偶尔周维催得狠了,她才回一条
“没干嘛。”
“在吃饭。”
“在搞卫生。”
这天晚上,周维心血来潮给崔盈盈发了一条视频通话,正好盈盈和姑姑一家围在厨房里烤炭火,他们都不知道盈盈买了一个手机,盈盈在家里可从来没有拿出来过,视频来讯的声音吓了盈盈一跳,她慌乱地拒绝了通话,表弟鬼名堂多,一下就把手机抢过来,大喊到“a周维,是谁啊。”
盈盈此刻只想钻个地洞进去,姑姑拿过手机看了看“崔盈盈,这个手机怎么来的?”
盈盈的心里百感交集,心慌乱的很,她不善于撒谎,在姑姑面前,她无所遁形,只好老实回答“这是周维哥哥买的,说是以后挣了钱还给他就行,因为有次我在学校留到很晚,他联系不到我,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把他急坏了,所以就给我买了一个手机,他说现在我住他家里,他就是我的半个监护人,如果我出了意外,他也怕承担什么责任,所以提前买个手机给我,以后我要是挣钱了再还给他。”
她觉得自己不去当个编剧都可惜了,这段话里面有一大半内容是她自己加的,她不想让姑姑他们误会什么,懒得引起口舌之争。
“周维是个踏实的好孩子,从小就聪明,读书厉害。”姑父这时插嘴说道。
“那他现在给你发视频干什么。”姑姑问道。
“可能是问我有没有复习功课吧,你刚看了信息,他也时常督促我要我做习题,做卷子。”
“但是他也问你吃没吃饭,在做什么,我瞧这信息来的这么勤,你老实说,你们两个没怎么样吧。”
“姑姑,你想什么呢,我是寄住在他家,这么久了,他问我吃没吃饭这些都很正常吧,他在家都是拿我当妹妹看的,我也是拿他当哥哥看的。”
“那就好,你千万记得,在家里,你们还是要保持一点距离,别丢了你姑父的脸,等下别弄得我们在你周阿姨和周叔叔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盈盈此时也想起了周维近日来诸多的不正常,她斟酌着开口“姑姑,要不我还是在学校读寄宿吧,周维哥哥是很好,但我们也不算很亲的亲戚,我一直住那里也会影响人家,再说我在学校住的话就省掉了中间通勤的时间,就多了时间来学习了。”
话是这么个理,可是一想到住校又要多花一千五百块钱,姑姑顿时又肉痛了,她打了那么久的秋风才让虞淑贤同意盈盈住她儿子那里,现在才住了半学期,还有一年半呢,再说他那里晚餐也包了,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盈盈,你住那里比学校条件好多了吧,听你周阿姨说他那房子装修都花了四五十万,再说离学校隔的也不远,才几站路,你维哥哥上班下班还能偶尔接送你,晚饭也让你在那里解决了,这比在学校好多了,你说是不是。”
“方便了我,可是不方便他们啊,周维哥哥谈恋爱都不好谈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还不怪罪吗。”
“你周阿姨前几个月还说你维哥哥没找对象呢。”
“元旦节的时候他去相亲了,然后大概就谈了吧。”她无言乱语的扯了一通,鬼知道他谈没谈,不过看他的状态,应该是谈了吧,要不然喝醉了晚上搂着她干嘛。
“哎,那行吧,我给你1500块钱,开学你自己去学校缴费吧,对了,你把手机留下给你姑父用,正好他手机屏幕摔坏了。”
“姑姑,这手机我要还给他的,既然我不住他那里了,他就不用联系我,手机是他买的,自然就要还给他,就算现在不还,以后也要折现还给他,只怕还会还的更多。”
“哎,行吧行吧,才住了半学期,真是的,白费了我打了那么久的秋风。”姑姑烦躁地说。
姑父在一边笑笑说“谁叫你贪这小便宜,本来又不是我亲姐,你把盈盈放那里住确实不合适嘛。”
“还说我,还说我,要不是你,赚不到钱,我还能想尽办法地这么抠嘛,每月赚这么点钱要我养活这一家这么多口,你是想要我命。”
“你看你,你看你,又来了。。”
崔盈盈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看着中间一团燃烧的火光,对着这已经习惯的争吵,左耳进,右耳出,表弟和表妹自然也会怨恨她吧,家里很多次争吵都是她引起来的,她也不想这样,可是能怎么办,谁能告诉她怎么办。
第九章 跟别人聊的那么嗨,就是不理我?
过年那天,周维发了很多信息过来,发一条,盈盈删一条,语音信息看也没看,听也没听直接就删了,他没耐心了,直接发了视频过来,可是通通遭到了她的拒绝。
过完年,他还是会发信息过来,可是她一条都没回,直到最后一条他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她也没回。
很好,很好,周维忍耐到了极致,看着老爸老妈说要去叔爷爷那里拜年,他拿着手机不在意地问“妈,你去你哪个叔叔家拜年?”
“君叔,住你那姑娘的姑父他爸。”周爸站一边整理衣服边解释。
周维立马开着自己的车对父母说“上来,我送你们去,很久没出去了,正好去溜达一圈。”
周父说“我又不喝酒,开我自己的车去就行。”
“哎呀,爸,我就想跟你们出去逛一圈,在家呆的无聊了。”
“你这小子,我就知道你。”周爸自以为很了解儿子,把提的礼品放进了后尾箱,两口子坐进车里,周维载着他们就来到了君爷爷家。
可是君爷爷家只有老两口在,老爷子身体看上去还很结实,他说“文英他们初一就过来了,这边搞饭搞了几天,昨天才回去。”周维知道盈盈的姑姑就叫崔文英。
周维拿着手机翻来覆去把玩,终于等到爸妈都准备走了,他才说“妈,要不去你堂弟家看看?反正隔的这么近,来都来了,大过年的不去也不好意思。”
“那拜年也是他们先来我们家拜年吧,我是他姐,而且他还放了一个侄女在我们家白住。”
“妈,你们是同一个辈分,还讲究这些啊,你又不是他长辈,谁先谁后有必要分这么清?”
周爸爸也开口“没错,儿子说的对,走都走到这儿来了,算了,去看看吧,他们不去我们家也罢,每次去都是有求于人,还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周妈妈看着家里两个大老爷们都说去了,本来也是自己家的兄弟,于是就答应了,周维看着周爸和周妈去小超市买的礼品的背影,暗了暗眼,崔盈盈,你死定了,竟然不回我信息。
三人来到盈盈姑姑家,前面几个小朋友在一台收割机上跳来跳去,放眼望去,家里只有盈盈表妹在,正惬意地一边烤火一边在看电视,表妹看来了客人,立马说“我爸爸去打牌了,妈妈好像在邻居家,我现在打电话把我爸我妈叫回来。”
周爸正准备开口“不用,我们先走了。”周维已经抢先一步说“好啊,那你打电话吧,对了,你不是还有表姐吗。”
“哦,我舅舅的女儿也住在我家,在楼上写作业呢。”
“是吗,这样,爸妈,你们坐着等,我去楼上看下盈盈寒假作业写的怎么样。”
周爸周妈还以为周维正好教盈盈物理呢,闻言只说“去吧,检查了就下来,估计我们也待不了多久。”
“知道了。”
周维悄悄上楼,看到盈盈正坐在书桌旁,背面看以为是写作业,走近一看才知道她在那里用手机玩游戏,他猛的把手机从她手里抢过来。
盈盈大叫一声,还以为又是表弟或是表妹,可回过头才发现是周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
盈盈去抢手机,可是周维把手机举高,一边退出她正在玩的游戏,一边翻开微信列表,他冷笑几声,好的很,和班上好几个同学都聊了,自己的微信窗口呢,不仅没置顶了,搜索周维,看到全是空白的信息,她把自己的聊天记录都删了。
“你怎么不回我信息。”
“现在是假期,我可以不回老师的信息。”
“那你为什么全部删除了。”
“因为觉得不太合适。”
“什么不太合适?”
“你给我发的信息,有的没的,我不想引起误会。”
“什么误会。”
“你觉得什么误会?男女之间的误会。”
“谁跟你有误会了,还是谁让你觉得你我之间有误会了。”
“没谁,就当我自作多情,我觉得你是老师,我是学生,你是房东,我是房客,我们不应该过多的聊天。”
“你跟同学又可以聊的这么上头,怎么,同学之间就不需要注意了?”
盈盈不想跟他吵,明明他是高高在上的老师,她是寄住在他家里的学生,怎么两人的关系好像突然有些复杂了。
总之,两个人不欢而散。
第十章 有些不对劲,想离开他
学校大年十二报道,十三开学,盈盈初九就返回了周维的家。她问了班主任,下半学期办寄宿也可以办,不过有些麻烦,但是盈盈觉得那些都不是什么大麻烦。
她特意提前了几天回来,就是想静悄悄地卷铺盖开溜,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周维解释自己不住在这儿了,这半年自己确实麻烦了他不少,自己的生活水平和成绩都在他的关照下有了质的提升,她觉得自己欠了他很多,但是以她现在的能力,实在是还不上。
她以为周维肯定还没回来,可是她错了,她打开门,就看到周维从书房里出来了,四目相对,就像第一次见面,他从外面回来,而她拘谨地站在房门口跟他打招呼一样。
周维不知道她要搬回宿舍的打算,姑姑和姑父那天聊天也没有提及这回事。
她傻傻站在门口跟他打招呼,而他只平静的问她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菜。
吃饭的时候,周维问她“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是十二才报道?”
“哦,有点事。”
周维点点头,盈盈觉得有些尴尬,自从上一次两人吵了一番之后,她就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她也在犹豫着要不要把搬回宿舍的事情跟他说清楚。
吃完饭,周维就回书房了,而盈盈吃的慢些,自动担起了洗碗的责任,洗完碗,她回房拿了衣服洗完澡又快速回到房间,她决定等下就收拾好自己所有的行李,明天一大早就去学校,初十学校应该可以报道了。
一大早天都没亮,她就悄悄地打开房门,动作非常小心,洗脸漱口完,她拿着自己所有的东西,就像之前她来的那样,一个很大的编织袋,一个行李箱,最后她把电梯卡和房门钥匙还有手机都放在餐桌上。
当她提着所有东西走到门口,准备换鞋时,突然就听见后面主卧室门开的动静,周维走出来,站在半暗半明的阴影里。“你在干什么?”
“我。。我。”盈盈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么开口,心里紧张。
周维看了看她的架势,她周边的行李和桌上的手机钥匙,猛然发声“你要离开?”
“我姑姑说让我搬回宿舍。”
周维悄无声息走近一点“我这里,你想来就来,想走想走?”
“不是,我很感激你,周维哥哥,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报答,怎么报答?”
“我以后会赚钱报答你,买很多吃的给你。”
“我缺钱还是缺吃的?”
“你,,你什么都不缺,我还是会尽我所能报答你的。”
“报答为什么要等到以后。”
“啊,我,,我现在还没有能力。”
“谁说的。”
“可我现在还是学生,也没有钱。”盈盈心里忐忑,那一瞬间她莫名怕周维说出什么惊世之言。
“你可以拖地,晾衣服,做很多家务。”幸好周维只是说了这个,说完后,他看见盈盈明显松了一口气。
盈盈小心道“但是这些你都做完了。”
“以后就交给你做了。”
“但是我已经答应了我姑姑搬回宿舍,而且我跟班主任也说好了。”
“是吗,你姑姑和班主任我都会去说的。”周维盯着盈盈。
盈盈咽了咽口水,勉强说“还是不麻烦维哥哥了,我都已经说好了,也不好再反悔,再说,我住宿舍也挺方便的。”
“我这里不方便吗?”
“不,你这里也很方便,只是我挺习惯睡宿舍的。”
“一定要搬走?”周维冷静问,声音低沉昭示着他的不耐。
不知道为何,这一瞬间,盈盈只觉得心里心跳加速,有一种说不明白的紧张和压力,她有丝害怕“啊,不是。。额,是的。”
“哦,用不用我送你啊。”
“不用了,周维哥哥,再见。”深怕他再说些什么惊世之言,或者做些什么骇世之举,她说完就赶紧走了。
盈盈紧张的后背都有些湿了,额头冒汗,就觉得刚刚那一幕真的挺刺激的,周维虽然一贯给人翩翩公子温如玉的感觉,而且开朗外向,偶尔也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是刚他平静的有丝不自然,那种施加的隐形压力使她心里发怵,好像无形中就是不肯让她走的意味,盈盈此时心有余悸。
因为初十三开学,他们任课老师今天都要去学校开会,所以他才会这么早起来,一起来就看到她偷偷离开这一幕。周维也没想到他只是想冷冷她,没想到一觉起来,这丫头竟然说要离开,他的心都抽离了,只想看看她脑袋瓜里装的什么。等到点后,他翻开学校的组织架构表,给后勤的管理处打了个电话。
然后盈盈办理寄宿入住的时候悲催地被拒了。
后勤处老师说“青春期的孩子有时候是会有点想法,但是你也不该跟家长这么闹,你家长都急死了,他们不同意你入住学校,我们首先还是要以家长的意志为先,毕竟你现在还是未成年人,需要受到他们的庇护。万一你在学校出了什么事,学校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无论盈盈怎么说,她就是不松口,盈盈拿着大包和行李箱走出校门,然后慢慢哭了起来,她无语,无助,无奈。
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怎么办,提着这么多东西漫无目的走了会儿,只好去学校附近找了一家旅馆,先开了一间房,里面的环境不用想也知道怎么样,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周维明明交代了后勤处的老师留住人的,可那老师应该是忘记了,所以周维也不知道盈盈去了哪里,但是他明白她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开完会,他回家看了一眼,果然没回家,他又返回学校附近,在学校附近的网吧和旅馆旅店找了一圈,到了下午,终于听见一家旅馆前台的老板娘笑了笑,“是收了个女孩子,哭哭啼啼的,说住几天。”
周维皱着眉头跟着老板娘去了房间口,老板娘敲了敲门,盈盈在里面害怕地问“谁?”
“盈盈,是我。”周维开口。
听见是周维的声音,盈盈走出来把门打开,大哭着问“你为什么不让学校老师收我寄宿,我知道肯定是你搞的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住学校就没有地方住了,呜呜呜,我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嚎啕的大哭声,夹着断断续续的话语,那叫一个委屈,凄楚。
周维抱住她,拍拍她肩“说了不让你出来,硬要出来,怎么办,好了好了,不哭了啊,我们回去。”
“回哪里,学校吗?”
“你说回哪里。”周维拿着她行李拉着她就准备走了。
“你家?我不会住你那里的。”
“我那里哪里不好了,环境比宿舍强多了,你在我那住半年,长高了,成绩也提升了,不要任性,现在什么事情都要为了你的成绩和前途着想。”
“可是,可是,我。。你。”
“什么我呀你的,走了,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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