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赖特设计的所有加州的住宅中，汉娜住宅是唯一一个面向公众开放、可以预约参观的私人住宅，同时也是美国“国家历史地标”（National HistoricLandmark）。它位于斯坦福大学边上，是赖特在1936 年为斯坦福大学的教授保罗·汉娜（Paul Hanna）和他夫人以及五个孩子设计的一所住宅。
当时汉娜夫妇需要一栋价格不贵又适合大家庭居住的房子，于是赖特为他们设计了这座以红砖、红木、玻璃和混凝土地板为主的美国风（Usonian）住宅。所谓“美国风住宅”是20 世纪30 年代美国经济大萧条后，赖特为中产阶级推出的一种住宅类型，主要特点是没有阁楼和地下室，少有装饰物，通常使用砖、木、纸、水泥和玻璃等几种材料，经济而实用。赖特意在为中产阶级提供优雅、舒适、负担得起的居所，并营造更为和谐、进步的社会，但汉娜住宅的造价却从预算的1.5万美元飙升到了最终的3.7 万美元，其实已经超出了中产阶级的接受范围。
汉娜夫妇生前在这里一直居住到1975 年，后来他们的后代把这栋私人住宅捐献给了斯坦福大学。之后这里曾居住了四任教务长，直至1989 年，汉娜住宅在大地震中受到严重损毁，学校不得不花费近10 年时间来对房屋进行修缮和抗震加固，1999年后，这里成为对外售票参观的一栋建筑史上的经典住宅。
汉娜住宅位于在一片6000 平方米用地范围的幽静山坡上，周边植被丰富。建筑坐落在高高的红砖基座上，门前有几棵遮天蔽日的大树，房屋随着角度变化与山坡地势完美契合。从路上望去，建筑与山坡形成一个斜角，立面给人以步移景异之感。住宅内部共有四间卧室、三个卫生间、厨房还有一个围绕着壁炉烟囱的起居厅，外部有一个附属的客房、工作间、车库以及已经干涸的台阶叠落水景。前院内还有一个巨大的雕刻石灯，来自赖特设计的东京帝国饭店，是汉娜夫妇在该建筑拆除时从日本买回美国的。到访的参观者先要从幽深低矮的车棚下穿过，再经过狭窄的入口，方能看到一个高高凸起、带天窗的六边形前厅，这种强烈对比的心理感受正是赖特刻意营造出的空间效果。
说起六边形，汉娜住宅还因此得名“蜂巢住宅”（Honeycomb house），正是因为它的平面都建立在六边形基础上，即房间中没有一个90 度直角，全部是60 度或120 度角，家具则是定制的嵌入式家具、能够与特殊的墙角角度相适应，就连房间内部的混凝土地砖、室外庭院的铺砌和景观的设计也都是以六边形为母题。无论是朝向自家车道一侧还是朝向庭院景观一侧，无论是客厅还是卧室、走廊，建筑都有着很多扇可以任意开启、呈六边形折线形的落地玻璃窗，使人和自然可以很随意地亲近。墙面角度的变化形成了空间及功能区域的明确划分，使各个房间既保持了私密，又不会对整体空间的流畅性形成障碍。此外，建筑中部的屋顶还有局部高起的侧窗，所以房间内部光线充足，而高低变化的天花板则使得室内空间更为生动。
虽然赖特一生设计过很多六边形（或称菱形、三角形）的建筑，不过汉娜住宅却是他的第一次尝试，这种激进、前卫的探索促使他去更细致地研究和推敲开放空间的设计。汉娜夫妇在委托设计时希望这栋住宅能够和他们的家庭一起成长、变化，因此赖特选用六边形的布局，并认为120 度角比传统直角更优越，可以让建筑的改造更灵活。事实上，后来汉娜夫妇不仅轻松地将游戏室改装成了大型餐厅，还将孩子们的卧室改装成了带壁炉的大书房。汉娜住宅的设计证明了赖特的多边形模块在提供开放性的同时不仅能给予人们行动的自由、改造空间的可能，而且还可以优雅地适应坡地地形。
汉娜住宅可以说是赖特设计生涯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其设计思想一直影响到了他后来在纽约设计的古根海姆博物馆。美国建筑师协会（AIA）曾在赖特的众多作品中评选出了17 个精品建筑，认为它们最能表达赖特对美国文化所做的杰出贡献，作为完美六边形住宅的代表，汉娜住宅光荣入选。
文：(美)海尔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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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网络
编辑：张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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