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27日上午,杨振宁发表了一场主题为“我的生平”的演讲。
一位观众听后,由衷地感叹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翁帆会不顾世俗压力,选择和杨振宁在一起,因为他根本不像一位老人,他是那么年轻、有魅力。”
翁帆爱杨振宁不会是假的,在爱这件事上,时间和细节是最诚实的注解。
2003年10月,杨振宁的夫人杜致礼离世了。从此,杨振宁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散步;他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翻看从前的相册……孤独如他。
有一天,杨振宁思妻心切,又一次翻看照片。这时,一位年轻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她身着白衬蓝裙,青春灵动,眉眼间流露出某种熟悉的东西,他在心里惊呼:“这不就是年轻时的杜致礼吗?!”
恍惚间,他的思绪回到了8年前。
那次,杨振宁和夫人杜致礼应邀来到汕头大学,参加学术活动,为他们做向导的,是一位英语成绩优异、长相出众的女孩,夫妻俩很是喜欢,三个人还愉快地合了影。
他们分别后,偶有书信往来。这个女孩,就是翁帆。
次年元旦,杨振宁身居香港,意外地收到了翁帆寄来的一张圣诞贺卡,上面留有她的电话号码。
杨振宁试着给翁帆打了电话,两人一番寒喧过后,翁帆礼貌性地问起夫人,哪知电话那头陡地一片沉寂。
翁帆深感意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约摸1分钟后,杨振宁长舒一口气,低沉而又哀恸地说:“夫人……走了”。
翁帆大吃一惊,赶紧安慰起杨振宁来。
杨振宁的情绪稍稍平复后,也问起了翁帆的近况。
翁帆凄然一笑,不无忧伤地告诉他自己刚离婚没多久。
他们同病相怜,彼此惺惺相惜。
此后,但凡有时间,杨振宁都会打通翁帆的电话,他们有说不完的话,和聊不完的话题,以至于有时接不到杨振宁的电话,翁帆会感到深深的失落。
那天通过电话后,与翁帆一同逛街的好友打趣她说:“杨教授是爱上你了吧?”翁帆笑而不语,娇羞满面,。
没过多久,翁帆去香港中山大学看望杨振宁,此时离他们初识已过去九年之久。
在见到杨振宁之前,28岁的翁帆曾担心:“82岁的他,我要上前去扶吗?”当笑容可掬、精神矍铄的杨振宁朝自己从容走来时,她轻松地笑了。
因为有之前的交流做铺垫,他们俩毫无生疏感,临分别时,都捕捉到了对方眼里异样的光亮。
后来杨振宁感激地说:“那是只有上帝才会做的安排。”
杨振宁曾明确地表示:“我不想书上有脏脏的饭渍,过着孤独的生活。”再度邂逅翁帆,满心欢喜。
他知道翁帆热爱旅游,一心投其所好。
凤凰花开的5月,杨振宁邀翁帆到石澳游玩。天空下着细雨,石澳村通向海边的山路陡峭,翁帆穿着高跟鞋,略显迟疑。
杨振宁心领神会,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翁帆恍若梦中,激动得手心直冒汗,心突突乱跳,腿脚也不听使唤。
两个月后,杨振宁邀请翁帆到清华大学,他的“归根居”做客。
翁帆一进门,便看到保姆已做好一桌可口的饭菜,她顷刻嗅到了家的味道,美滋滋地想:“他才高八斗,平易近人,还悉心周到,这不正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吗?”
十一黄金周,杨振宁再次约翁帆去北海旅行,翁帆欣然前往。
蓝天碧海,椰林细语,杨振宁和翁帆骑着双人自行车,一路撒满欢笑。
两人分别的第二天,杨振宁惴惴不安地打电话给翁帆:“帆帆,你能嫁给我吗?”翁帆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脸刷地红了,嗔怪道:“哪有向人求婚不送玫瑰的?”
杨振宁喜出望外,动情地承诺:“下次一定补上。”
他们恋爱了,一起逛街,一起进超市,一起旅游……
很快,他们把结婚提上了议事日程。
决定回家的那晚,翁帆辗转难眠,她该怎么向父母开口,以及如何说服他们,父亲的怒容,他着实有点后怕。
可一想到要放弃杨振宁,她的心便撕裂般地疼痛……她心一横:“我一定要让他们看到我的决心。”
面对父母,翁帆几次欲言又止,又不得不开口,她迟迟顿顿地说:“爸爸妈妈,我……决定和杨振宁结婚。”
父亲的瞳仁放得老大,母亲也惊掉了下巴,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父亲腾地起身,使劲踢了一脚沙发道:“荒唐!你赶紧给我断了这个念想!”
母亲也埋怨道:“什么年轻人不好找,你非要找个八十多的,你是读书读迂了吗?”
这一幕,翁帆早有预料,她嘴一撅,说:“我非他不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父亲一听,气得直捂胸口,用另一只手指着她,良久无语。母亲急得飙出了眼泪,直用右手背叠打左手掌心,嘴里吱吱声不停。
翁帆不为所动,一本正经地说:“和杨振宁在一起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我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紧接着,她拉父亲坐下,手挽着母亲,讲述起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听罢,父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末了,父亲长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你跟杨教授,觉得这对你们都好的话,我们赞成。”母亲还想说什么,父亲摆了摆手。
翁帆喜极而泣,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久久不肯抬头。
与此同时,杨振宁也郑重其事地向亲友、儿女们公布订婚消息,写诗说:“噢,甜蜜的天使/你真的就是/上帝恩赐的最后礼物/给我苍老的灵魂/一个重回青春的欢喜。”幸运的是,亲友、儿女们都十分赞同。
他们尽量保持低调,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一时间,质疑声和谩骂声如山呼海啸,正如翁帆所说:“我们很好,但外面的声音很大。”
对此,杨振宁说:“我自己知道和翁帆年纪上有54岁的差距,难免引起议论,但是在心理上已经有了准备,将来大家会知道,我和翁帆就是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
翁帆也澄清道:“我难以拒绝自己一直敬佩和祟拜的偶像,他足以让我卑微的臣服,心甘情愿追随。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也是选择了一条人迹稀少的路,我对路上遇到的问题,早有心理准备。”
即便如此,人们仍然不肯相信他们爱的纯粹。其实,“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12年后,杨振宁公布了遗产分配方案,翁帆仅仅得到一套别墅使用权。
无儿无女,无房无车,仅仅是使用权,人们才恍然觉得这是真爱,并替翁帆觉得不值。
2005年1月,杨振宁和翁帆结婚了,日子过得恬淡而又安适。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成熟,翁帆换掉昔日的休闲服,穿上沉稳的淑女装;杨振宁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年轻有活力,总是穿色彩明快的衬衫和丅恤,还不忘扎上皮带;为了和杨振宁的作息同步,翁帆不再喝咖啡、熬夜……他们尽力为彼此改变着。
翁帆没有停止学习的脚步,继续攻读博士学位,从事了自己喜欢的建筑专业。而杨振宁依旧奋战在物理研究一线。
只要没什么事,他们会一个弹琴,一个看书,都会在家里共进三餐,晚上再一同出门散步。
翁帆常常会煲具有广东风味的汤给杨振宁喝,杨振宁虽不太认同汤的保健功效,但每次都会一仰头喝个精光。
闲暇时,杨振宁会给翁帆讲他那些过去的风云岁月。翁帆也会介绍自己喜欢看的电视剧,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十指相扣,尽情欣赏。
偶尔,翁帆会抱着杨振宁的手撒撒娇,而杨振宁会无比怜爱地摸摸她的头。
正是有了翁帆的相伴,杨振宁重新焕发出生命的光彩,以90高龄,频繁参加各种学术活动,照常给学生上课,甚至有时还会参加娱乐节目。
他们无惧外界的狂风暴雨,兀自安宁。
翁帆说:“我希望未来能闻着院子里的花香,弹着钢琴,甜美地与先生过平静的日子。”
杨振宁深爱着翁帆,他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
一次在日本,翁帆没能像往日一样早起,她头脑昏昏沉沉,肚子疼,浑身绵软无力。
坐在床边的杨振宁一脸焦急,他用手摸摸她的头,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你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翁帆头发散乱,面容憔悴,艰难地伸手去拉他的手,一脸歉疚地说:“我今天不能照顾你了。”
杨振宁微微一笑,转身颤巍巍向楼下走去。翁帆在他身后急切地大喊:“你注意楼梯,小心点。”
杨振宁拿了碗,倒上开水,将一袋麦片倒下去,笨拙地搅拌起来。
他端着麦片粥上楼,放在床头柜上后,轻唤翁帆,扶她坐在床头,重新端起麦片粥,舀一勺,轻轻吹一口气,再送到翁帆嘴边。
翁帆温顺地张开嘴,一口,一口,又一口,热乎乎的,她的心都要化了,忍不住起身抱住了他。
杨振宁的细心体贴还不止于此。
有一次,在三亚的酒店,那个凌晨,杨振宁睡不着觉,他悄悄下床,回望一眼翁帆熟睡的脸庞后,拿着书蹑手蹑脚走出卧室,径直进了卫生间,坐在马桶上看起书来。
半夜醒来的翁帆,发现床上是空的,慌乱之极,四处找寻杨振宁的身影。
她看见卫生间里灯光透亮,便惊疑地推开门,与猛然抬头的杨振宁四目相撞。
“DarLing,你怎么在这里看书?”
杨振宁眯笑着说:“只有这里的灯光才照不到你。”
那一刻,翁帆觉得杨振宁可爱之极,她想笑的,眼泪却涌了出来,她柔声说:“你可以在卧室里看书的。”说着就上前去搀扶他。
这两个温馨的片断,在翁帆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痕,她说:“杨先生给了我最真的感动。”
杨振宁携翁帆经常旅游,频繁参加各种活动,被网友们看到,也就不足为怪了。
有网友在香港偶遇杨振宁和翁帆,只见他们十指相扣,不时说笑,从容走在街上,除了年龄上差距太大,谁能说他们不是恩爱的一对?
有一次在面对记者采访时,杨振宁侃侃而谈,翁帆发现他脸上有一根头发,她轻轻帮他拿掉后,继续十指相扣;
有一次,某学校有个活动,杨振宁是主角,活动结束后会有一个合影,翁帆则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一拍完,翁帆就匆匆穿过人群,牵着杨振宁的手离开了;
那次在北京香山索道,杨振宁和翁帆又是拍照,又是谈笑风生,翁帆时不时会去帮杨振宁整理衣服,又拉他的手,让坐在后面的网友一阵感慨:这两人太恩爱了;
有位网友说:“那次偶遇翁杨,翁很漂亮,声音甜美,语速很慢,喊杨darling,且两人时不时手握手;
有网友说:“看毕加索珍品展,两夫妻十指相扣混在人群中观展,杨振宁精神饱满,翁帆青春漂亮。”
有一次,有人在校医务室碰到两人,说翁帆长得很漂亮,杨振宁满脸老年斑,一个拿着手机在那里笑着念,一个微笑着倾听,也许这就是真爱。
两人有时会到香港中文大学小住,杨振宁会开着一辆老式日产车,带翁帆去石澳小岛玩,赚足了回头率。
大家看到的温馨场面还有很多很多,甜煞了网友们的心。
杨振宁说:“不管大家对我们的婚姻是什么看法,到三十年、四十年后,大家会觉得是一个非常好的罗曼史,我知道,也相信这是将来世界对于我们这个经过的一个结论。”
17年过去了,杨振宁和翁帆恩爱如初,此时杨振宁已99岁,人生暮年,离别是个绕不开的话题。
那天傍晚,晚风宜人,杨振宁吃过饭就出了门。翁帆赶忙拿了外套追上去,边帮杨振宁穿外套边小声说:“外面冷,别着凉了。”
杨振宁怔怔地看着她,正色道:“帆帆,我走后,你一定要再嫁。”
翁帆的手突然停住,不相信似地看着他,愤怒地说:“怎么可能,你这是不爱我。”
杨振宁赶忙安抚道:“说实话,年轻的杨振宁绝对不希望你再嫁,但年老的杨振宁,一定是希望你再嫁的,因为,我不希望你孤独终老。”
一席话说得翁帆眼泪落下,她端详着杨振宁的脸,是啊,他老态龙钟,步履蹒跚,死神随时有可能把他夺走,可这么好的人,她该上哪去找呢?
她跌入了伤感的漩涡之中。
杨振宁和翁帆还能相携多久,谁也无法预料。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们会抓紧时间,狠狠爱。
很多人都好奇翁帆怎么会嫁给杨振宁,有人说杨振宁为老不尊,翁帆贪财;有人说杨振宁图翁帆青春貌美,翁帆图杨振宁声名显赫……总之,都是在凭自己的感觉说话,而拒绝承认,他们就是单纯地想要共度余生。
“真正的情感,永远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发自生命的渴求,如果此生幸而得遇,你将会无视全世界的扰攘烦嚣。”而感情或浓或淡,时间和细节不会说谎。
杨振宁先生百岁生日即将到来,祝福老先生生日快乐!
谨以此文记录杨振宁先生的浪漫爱情,甜甜美美,幸福长久。
. END .
【文| 枫蕊 】
【编辑| 丹尼尔李】
【排版 | 毛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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