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资深记者 李菁 通讯员 单明婳
女婴刚刚出生，便被亲生母亲掐死在卫生间里。
2020年6月26日凌晨，犯罪嫌疑人李家芹在上海市一家旅馆卫生间内独自产下一名女婴，因害怕被家人知道，打扰自己的生活，她随即将女婴掐死，并用塑料袋包裹后扔进附近的垃圾房。
2021年3月17日，澎湃新闻记者从上海市青浦区人民检察院获悉，日前，该院以故意杀人罪对李家芹提起公诉，并建议判处李家芹十四年以上十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公共视频显示，李家芹将女婴扔进垃圾房内。 本文图片均为 青浦区人民检察院 供图
青浦区检察院介绍，李家芹1996年出生，随自己母亲、弟弟、外公、外婆一同居住，初一时辍学，在家里待了几年后，做过饭店服务员、食品分拣员等工作，但都不长久。其在二十岁时通过相亲认识了前任丈夫，不到半年结婚，婚后不久生育一子。
儿子出生后，丈夫的态度开始发生转变，公公婆婆对她也时有指责，让李家芹很不开心。于是，她便回了娘家，不再管丈夫和儿子，并向丈夫提出离婚。回家后，她不是在家里看电视，就是出去闲逛玩乐。
她的一个朋友向她推荐了一家新开的酒吧，此前没去过酒吧的她随朋友去过一次后，便被酒吧吸引，经常自己独自前往。常常有不同男子过来搭讪、送酒，李家芹和其中几个发生了关系。
2019年11月，李家芹警觉自己的生理期已经两个月没来，曾经生育过的她意识到自己再次怀孕，而自己根本不记得孩子是谁的。惊慌失措之下，她的唯一念头是不能让家人知道此事。她决定不去打胎，因为住院需要时间和钱，自己平时吃喝玩乐的钱都是零零散散伸手问家人要的，突然要一大笔钱必定会引起怀疑。于是她打算拖着，走一步算一步。
李家芹本来有些微胖，一个冬天过去，肚子隆起了，偶尔有人怀疑她是不是怀孕了，都被她搪塞过去。她不知道孩子的生父，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预产期，等到疫情好转，她和丈夫终于办理了离婚手续，李家芹彻底“解放”了，在家待了几个月的她又开始在酒吧玩乐。
2020年6月25日，李家芹和酒吧里的一个服务员朋友殷莹，一同在附近的旅馆里开了一间房，打算当晚玩个痛快后直接入住，但殷莹的老公中途让她回家，李家芹便独自入住。此时她前几天刚在酒吧认识的一名男子给她电话，要求借宿一宿，李家芹也默许了。
早上五点，李家芹忽觉肚子一阵疼痛，原来羊水已破，她即将生产。借宿的男子还醉醺醺躺在床上，李家芹怕吵醒他引来麻烦，于是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的卫生间抽水马桶上，咬紧牙关忍着痛，数十分钟后，在马桶里诞下一名婴儿。
小小的婴孩浑身是血，脐带还没有断开，就开始“哇哇”哭泣。李家芹原本还坐着缓神，一听到哭声就猛地一震。
“决不能让人知道这个孩子，不能让她打扰我的生活。”李家芹当即决定掐死这个婴儿，确认婴儿已经死亡，便将婴儿从马桶里捧出，放在一旁的浴缸里，环顾四周后，准备用卫生间垃圾桶的袋子装婴儿的尸体。
她又给殷莹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生理期来了，让她帮忙送一包卫生巾来。殷莹从门缝里塞给她卫生巾，就走了。借宿的男子躺在床上还没醒，李家芹迅速脱下身上穿的马甲包住孩子，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生下的是一个女婴，但她顾不上情绪，用塑料袋又在外面包裹几层，偷偷下了楼找到一个垃圾站，将自己的孩子扔在了干垃圾桶里。
包裹女婴的垃圾袋
李家芹扔女婴的垃圾站
扔掉女儿，李家芹下午就回了家。当天，清洁工在打扫垃圾房时无意间发现了婴儿尸体，本案由此案发。
检察机关经审查认为，李家芹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致一人死亡的行为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涉嫌故意杀人罪，且被害人系其亲生女儿，应当酌情从重处罚。近日，上海市青浦区人民检察院对本案提起公诉，依法追究李家芹的刑事责任，并建议判处被告人李家芹十四年以上十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责任编辑：郑浩
校对：徐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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