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家用马桶的日子
马桶对于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陌生了。在四十年前,马桶是上海居民家家户户必备的东西。当时住房狭小,哪有抽水马桶等卫生设备。
至今我还清楚的记得在五六十年代,每天清晨五时左右弄堂里传来:“拎嗬!”随着一声呐喊,家家户户都拎着马桶朝粪车走去,随着一阵臭哄哄的粪味,又传来了稀里哗啦的洗马桶声。为洗得“煞拉清爽”有人还掺杂毛蠔壳,这样洗涮的声音更加响,你想再睡也休想。当时家庭主妇们汰好马桶就拎着菜篮子买菜去了(当时买菜都要排队,去迟了,什么都没买了)
当时我家五口人,住房面积只不过11平方米。我们父子俩睡三块铺在一张白天用来吃饭的八仙枱上的铺板上,一只马桶就放在母亲的床头。吃喝拉屎都在这小小的11平方米内。
当时我人小,白天贪玩,到夜晚内急要大便了,臭哄哄的弥漫小屋。我妈总是要训斥我:“怎么日里勿泻,偏偏要夜里泻?”(白天不大便,到夜晚大便)自从我上中学以后我感到这样不好,就改在一清早,起床后第一件事即朝公共厕所奔去。
只不过六点敲过,公共厕所已是烟雾腾腾,高朋满座,如你要上座至少要等上一二位。也有人内急厉害,只得跺脚央求人家快一些。当时公共厕所的设施也很简陋,一抹式的黑漆涂墙,,左右各有一道粪坑,没有座位只有蹲位,有些老年人实在蹲不住了,只得用手拉住面前的水泥隔板。想想当时如厕真难。
其实当时农村的粪坑更简陋,2000年我跟随姐姐和姐夫到浙江奉化去了一次。每逢内急,真是急煞人。农村的茅坑是一只大缸,一半埋在地下,内载大粪,缸口搁一块木板,人就坐在木板上如厕,我真担心这木板一旦断了,人就跌落粪缸中,这多么狼狈啊,我死活不肯坐上去,后来我总算在一家乡办工厂内的洗手间里解决了问题。
70年代父母都是六七十岁的人了,要老母亲再拎马桶上下楼梯已经越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早在1976年我用地段换面积的办法,把位于杨浦区的11平方米的弄堂房子商调成浦东上钢二村的15平方米的的老公房,从此告别了马桶。
想到当时当着家人坐马桶的尴尬相,想到当年每天清晨天还没亮就要倒马桶的辛苦事,我曾经对女儿祝咐过:千万不要嫁给没有抽水马桶的人家。幸甚女儿在2002年结婚时买了三室二厅的复式商品房,而且是双卫生间。终于告慰了我原本担忧之心。
旧时的马桶也叫子孙桶,是过去新人结婚必备的嫁妆。我结婚时已有卫生设备了,但是马桶还是必备。结婚时在新马桶里放上红枣桂圆花生,象征着婚后早生贵子。这只新马桶从来没有用过,后来我的大姪女结婚买不着马桶,就把这只新马桶送给了大姪女。
现在我们总算告别了马桶,使我们的子孙后代不再遭受用马桶之苦。感叹这是时代的进步,是改革开放改善了人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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