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报道
按照国务院要求，综合医改试点省份都要在全省范围内推行“两票制”。今天起，安徽所有公立医疗机构在药品采购中实行“两票制”，这也是继福建省之后第二个实施“两票制”的省份，另有陕西和广东明确了执行时间为明年1月1日。从单个试点到全国开花，业内人士坦言，与药品相关的企业会经历“阵痛”，药品流通环境将被净化，“要治虚高药价，仅靠‘两票制’远远不够”。
“两票制”让流通环节变得简单透明
早在4月26日，国务院办公厅就下发《关于印发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2016年重点工作任务的通知》，明确今年内国家医改试点省份要推行“两票制”，即江苏、安徽、福建、青海等四省以及今年新晋为国家级医改试点的上海、浙江、湖南、重庆、四川、陕西、宁夏七地区均需推广“两票制”，鼓励“一票制”。
“两票制”是指药品从药厂卖到一级经销商开一次发票，经销商卖到医院再开一次发票，以“两票”替代目前常见的多票制，减少流通环节的层层盘剥。而“一票制”更为严厉，要求药品从药厂直接进入医院，目前只有浙江采取这种方式。
以往的多票制，是药品生产企业开票给代理商或代理商（代理商亦可是N重）指定的过票公司（过票公司亦可是N重），过票公司开票到商业公司，商业公司回款到过票公司，过票公司返款给代理商。业内人士指出，这其中发票高开存在税务方面的问题，返款更是涉嫌洗钱犯罪。
“两票制改变的是流通路径，最直接的好处就是，流通环节减少后，让监管变得简单。” 北京某大型药企产品总监宋浩（化名）指出，过去药品从药企到医院，中间要绕很多弯，过八票、九票的情况都存在，环节越多越不利于监管，存在洗票、用低税点把钱拿出来给医生、院长做商业贿赂等乱象。砍掉过多流通环节后，所有动作都在监管部门眼皮之下，加上“营改增（营业税改增值税）”让洗票成本变高，上述乱象将得到遏制。“我们很忐忑，也很关注，两票制试点中还有些细节需要落实，比如谁来管这件事，是单个的政府部门还是形成联合办公室来协调等。”
流通环境的净化过程带来的是行业的“阵痛”。北京中医药大学医药卫生法讲师邓勇指出，很多中小型药品经销商的生存空间被挤压，被吊销、注销或因业务减少进而倒闭的数量会逐渐增多，而依靠“靠”、“过票”方式生存并攫取不当利益的医药代理自然人、大包商、小包商也将出局，药品生产企业过去不规范操作的空间也基本被关闭。“对行业而言，其实也是件好事。”邓勇表示。
降低虚高药价仍需发挥组合拳效应
安徽省食药监局新闻发言人孙斌园对媒体表示，实行“两票制”的目的就是压缩中间环节，降低虚高价格，严厉打击“挂靠”、“走票”等药品购销中的违法违规行为。
药价虚高真的只是流通环节过多所致吗？两票制能否撼动虚高药价？
“我对此持怀疑态度，在一些人看来，只要把药品经销商从多家变为一家甚至变为直销，药品价格会下降，但实际上并不乐观。”邓勇指出，由于医疗服务价格迟迟未提高，很多价格都是10多年前的标准，导致医院更愿意通过药品的高额利润来平衡运营成本，也就是所谓的“以药养医”。如果药价下降，医疗服务价格不上涨，医院将面临入不敷出的局面，因此医院没有采购低价药的积极性。“两票制”施行后，很多药企可能会向高开出厂价的模式转型，主要就是因为药品终端——医院对高价药品有需求。
“药价需要通过综合医改来控制，两票制没有办法降低虚高药价。”一位不愿透露身份的业内人士也指出，两票制只是医改组合拳的其中一环，必须通过营改增、国家对药企成本的核查、对药品质量的管控、降低公立医院药品占比、医疗服务价格调整、药品集中招标采购等多种手段，组合拳发挥联合效应才会改变医和药的关系，最终解决老百姓关心的用药贵、用药难的问题。
“药企最终应回归本质，生产质优价廉的药品，在国家透明政策指导下去占有自己的市场。”宋浩说。（记者 王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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