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实初才进来的时候,眉庄还在喝酒。她心头有一股劲,是什么?她说不清。她知道一切是不对的,可她想去做这件事。
她两指轻捏着酒杯,双眼顾盼,两眉含情。心中想着往日种种,她与甄嬛从进宫到如今,自被年世兰污蔑假孕之后,她再未亲近过皇帝。她是有傲气的,自小的闺阁日子并未碾磨去她骨子里的傲气。她无端被疑,怎会甘心?她不愿也不屑用自己的容貌去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她只想与皇帝再不相见。
她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上别人,可这长夜之中却有人愿意为她点亮烛火。害了疫病不是轻巧事,她也被害得时疫缠身。温实初受了甄嬛嘱托,去为她诊治。她好像也察觉到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她的身子好了,她的心却更病了。
温实初跟着采月很快到了沈眉庄宫里,他一进寝殿就闻见一股酒气,皱了皱眉头,“娘娘切勿多饮。”
温实初是一直跟随甄嬛的,他不会爱上他人,他知道他这辈子是愿意为甄嬛奉献一切的。可于那年时疫,一切好像都改变了,他心中好像有了旁人。是谁呢?他不敢去想。
日日相处是情谊滋生的温床,这温床在年月流逝之中有些承受不住了,它好像载满了情谊,它觉得这情谊在片刻间就要喷薄而出了。
酒是情谊爆发的起点,她一饮下,只觉心中有火在燃烧。她知道他来了,她很久没喝这么多了,几杯黄汤入腹,她倚在他的肩上,吐气如兰。他有些惊惶,他望着眼前之人的眼睛。酒气开始升腾了,裹挟明晃晃的烛火迷了他的眼。
他抱起她,向里走去了。
眉庄知道,这次她的心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