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奭公享有聂地采邑,是在卫文公二十五年(前635年)。卫文公很有才华,按照当时的君位继承秩序,他不可能登上君位。在祖辈、父辈、同辈的相关人士陆续被杀害或因病夭亡之后,才使他有了登君位的机会。他登上君位之初,国内依然动乱不已,只得逃往齐国,由齐人护送回国执政。刚继位就减轻赋税,慎用刑罚,自身勤劳,与百姓共历辛苦,很得民心。任期之内国力大增,在莬园遭受邢人与狄人突然进攻,招致严重损失之后,迅速开展反击,一举灭掉邢国。正是在治国显成之时,才派聂奭公到聂地任大夫。当年(卫文公二十五年)文公逝世,其子成公姬郑继位,执政三十五年,政绩卓著。正是此时,聂奭公也因功勋昭章,受到西周天子褒奖,赏以地名为姓氏。从聂奭公执掌大夫职权之日起到春秋末年(公元前476年),聂族在卫地已渡过了159年。聂族的世代藩衍,已由采邑所在地—-聂城,逐步扩展到卫国其他一些地区。因为采邑特权的继承,只限于大夫的嫡长子。大夫的其他庶子,都只能建立起各自的士族家庭。士族家庭固然有很多成员会逐步依次降格成为农奴、半农奴身分,而其家长都或多或少具有一些官方背景,享有某些世袭特权。如果他本人或其培养出来的子孙具有经世才华,就有可能在卫国境内的任何地方另谋前程。卫国虽然是姬姓的家天下,而聂族源于姬姓,聂奭公治理聂地的功勋闻名全国,受到西周天子褒奖。这些都有利于聂族在卫国各地施展才华。聂族因此而迁居卫国各地,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由此我们认为:到春秋末期,聂族至少已经藩衍了五、六代,并且有可能散居在卫国境内多个不同的地方。这就是说,聂姓的远祖,从聂奭公到五、六世祖,都曾经生活在古卫国的疆域之内,即生活在山东西南部、河北南部、山西西部、河南东北部。当今各地聂姓族谱所述始祖发源地,多在山东茌平和聊城、河南清丰和濮阳等县市。因为这些县市都曾经成为古卫国疆域的构成部分,所以应该肯定这些记载大致是合理的。聂族历代生活藩衍的聚居地,随着社会历史的不断巨变,出现过许多错综复杂的变化,既有人离开祖籍地到外地去求生存,也有一些在外地出生的聂姓后代,重新回到祖籍地生活。然而我们不能因为这些变化就淡漠了我们聂姓祖籍地在卫国、始祖聂奭公采邑在山东聊城聂北这个历史事实。
春秋时期,各诸侯国的边界,封闭得比较严密。物资、人员交流受到比较严格的监管,知识人才的相互交流极为少见,普通民众更无法跨出国门。在那个时期,我们聂族祖先恐怕很少有人走出卫国边界。但是,到了战国时期,就出现了根本性的变化。因为此时的西周王朝已经沦为傀儡,诸侯争雄已经达到白热化。各诸侯国无论是为了显现国威称雄天下,还是为了增强国力、抵御外侮以图生存,都在设法招揽各国优秀人才,多多益善。各国知识精英,也都易于走出国门,寻找理想之地搭建自己的政治舞台。类似的事例,在《春秋左传》、《国语》、《战国策》记载的内容中,屡见不鲜。当时中国的政治中心,是在从洛阳到西安(当时称之为“长安”)一线的中原大地,各地知识精英大都蜂涌至此,各显才能。这种局面一直延续了600多年,经历了战国争雄、秦并六国到两汉结束。我们聂族祖先中的很多知识精英,也都是从此走出国门,汇入中原大地。聂政公出现在韩国就是较早的一例。司马迁《史记》说:“聂政者,轵深井里人也。杀人避仇,与母、姊如齐,以屠为事。”短短数语,交待了很多政治背景。说明他是在自己国家内,因为遇上了权势强大的政敌,才与母、姊一道来到齐国,从事屠宰为生,以隐瞒真实身分。至于他是哪国人,有何政治背景?此处虽未表明,后文另有透露。行刺韩相侠累之前,严仲子准备派大批“车骑壮士”随从。聂政公推辞说:“韩之与卫,相去中间不甚远”,“此其势不可以多人”,“多人……则语泄”。这就说明聂政公不仅是卫国人,而且也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否则,他在韩国,不会担心“车骑壮士”认出他的真实身分。为了切实掩盖真实身分,不致连累家人,他自杀时竟然用刀割去面皮,使得“国不知其姓名,暴其尸而县(悬)之千金”。其姊死于政公尸旁以及自杀前说的那番话,都是早有谋划,目的在于不使家中其他成员受到伤害。在司马迁的笔下,政公是一位很有政治声望、擅长武功而又勇敢、重亲情尽孝心、讲信用而且决心“为知己者用”的社会英才。他因秉公仗义得罪了权势强大的政敌,不得不逃离卫国,潜居在齐国;最后,为报恩知己、践行诺言而凛然拼死于韩国的朝廷之中。后世读此史者,多有误解和附会,限于篇幅,此处从略。从战国到秦汉,驰骋中原政治舞台的聂族祖先,绝对不止聂政公一人。除现今江南聂姓族谱上记载的山西霍邑聂昭公及山西雁门聂壹公等等之外,还有更多的聂性先祖,活跃在中原大地的政治舞台上,其中包括:西汉名将、授参军智守七郡有功的聂华,西汉时升为护羌校尉的聂尚,东汉居山西河东郡的聂琳,东汉献帝时任上谷太守的聂德温,东汉官拜礼部侍郎、尚书令的聂铎,东汉顺帝时官拜司马的聂演潮,东汉授兵部郎中的聂达,东汉献帝初平辛未二年授蜀川刺史的聂得新,东汉官授冀州尉、山东刺史的聂奇,东汉殇帝(刘隆)授潼关都护、转拜陕西抚尉督七郡的聂沦,东汉任陇西刺史的聂俊等等。所有这些名人,都绝对不是当地土生土长的聂族,其先祖都是在秦并六国时期或者更早的战国时期,为顺应当时社会大变革的历史朝流,实现自己的人生追求,从卫国来到中原大地。当今居住在山西、陕西、河南、四川、甘肃、青海乃至新疆、内蒙古的聂族,其早期先祖有很多正是这个历史时期从卫地直接进到中原地区而后继续向西北方发展的。在上述600多年漫长历史时期,卫地聂族也会有少数迁往海滨、燕北等地,但由于当时中原与边疆的民族之间,受到统治阶层“华夷之辨”的影响,相处不甚和睦,边境不太安宁,所以迁往者很少。西向发展,奔向经济文化比较发达的中原地区,才是当时人员流动的主要方向。聂族西移,是我们祖先在当时作出的正确选择。聂族在中原立足扎根,为后来的大发展奠定了比较牢固的基础。
东汉末期,经过一个时期的各路诸侯割据和相互厮杀,逐步形成了魏、蜀、吴三大政治集团。它们各自占据了一大片有利地盘,能攻能守,所以各自政权相对稳固,迅速推进了各地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在长江两岸,形势发展较快。通过屯兵垦田和让利于民,出现了大面积的发展新区。长江以南、包括吴、越、楚在内的广袤地带,形势更加喜人。早期立足中原的各路精英,看到江南的光明发展前景,通过各种顺畅渠道,纷纷登上江南政治大舞台。而且由此开启的政治文化精英南移,一直延续到魏晋十六国。从当时政治形势看,三国之后,西晋王朝以宗室诸王出镇地方,领军治政。诸王争权夺利,酿成“八王之乱”,西晋国力削弱。北方匈奴、鲜卑、羯、氐、羌等少数民族陆续南下,入主中原,中国北方陷入了“五胡十六国”的分裂割据状态,东晋王朝则偏安江南。北方由“八王之乱”到“五胡十六国”,社会激烈动荡,更是加速政治文化精英南移。直到东晋政权消亡,这种人才精英南移的大趋势延续了200年之久。我们聂族祖先,有很多正是此时从北方来到江南。在各地现存早期《聂氏族谱》中,都能看到此时聂族由北向南的行动踪迹。我们这支从江西到湖北、再到皖南的族脉,同样是源于北方中原大地的聂族祖脉。山西霍州聂昭公,就是我们江南很多聂族的第十三世祖。另据福建三明市提供的聂氏族谱资料说:“宋末,聂姓从邵武禾坪迁入建宁。聂姓原姓张,后改姓聂。”这些聂族家庭原姓张而后改姓聂,显然是山西雁门聂壹公的后裔。因为福建《三明姓氏考略》明确记载:“三国时期,魏王名将张辽,就是聂壹的后裔。”由此可以断定,这些原姓张而后改姓聂的家庭,其聂姓先祖应该都是三国时期从北方中原大地来到江南的。此外,三国时拜授尚书令的江西新淦县人聂道茂,任苏州尉的聂璞,曾被蜀汉先帝征辟而不就的聂敏等等,也都是从北方中原大地进入到江南新区的。当然,从三国初到东晋末年的200多年里,已在中原大地扎根的聂族,其后裔不可能全部来到江南。其中有很多仍生活在中国北方的魏、蜀两国,例如,三国时任冀州参军将有功、授中军将军、封安宁侯的聂怀珠,魏文帝时官拜谏议大夫的聂景中,已经改名换姓从吕布麾下改归曹魏、拜中郎将、封晋阳后的聂壹之后裔张辽等等,依然活跃在中国北方的政治舞台上。但从聂族藩衍发展的历史进程看,此时驰骋江南的聂族,却开辟出了一种更为广阔的发展前景。正是此时立足江南的聂族,顺随东晋偏安江南的历史潮流,把聂姓的生活区域范围由长江南部沿岸扩展到浙、闽,为后来持续南进奠定了基础。由此回眸历史,聂族的藩衍发展,经历了“点”、“线”、“面”三个阶段。先在卫地形成了聂族的“点”,接着西向黄河平原发展,形成了“线”,最后向南跃进,拓展成“面”。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所谓“点”、“线”、“面”三个阶段,只是我们聂族藩衍发展历史的局部现象,或者说仅仅是一种特定发展阶段的历史现象。出现这种局面,除了特定的社会历史条件外,聂族的外迁,都具有明显的知识因素和积极开拓的主动性。具体地说,那些引领外迁的先祖,都具有入仕、从教、行医、经商或从事其他技艺的本领,易于寻找新的用武之地;都具有较高水平的前瞻眼光,敢于走在社会历史潮流的前沿,主动在逆境之中开拓进取。正因为他们具备这些知识才能,才能够历经艰险,带领一批族亲远距离的迁移扎根。事实上聂族的整体发展,特别是从此之后的聂族迁移,情势就更为复杂,后文对此另述。
从南北朝直到清末的1500多年里,无论是中原大地,还是四周边疆,各族人民长期处于战争频仍、自然灾害、疾病瘟役的灾难之中。就战争而言,在南北朝对峙期间,南朝,宋、齐、梁、陈递向禅代;北朝,十六国相互兼并,先是拓拔氏统一北方,建立北魏政权,继而又分裂为东魏、西魏,东魏后来被北齐取代,西魏又被北周取代,隋又取代北周。五代时期,短短的五十三年之间,王朝频繁更替,历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共有五姓十三位君主登台,又有八位君主被臣下刺杀身亡,呈现严重的混乱局面。除五代的连续更替外,在周围还存在着吴、南唐、吴越、前蜀、后蜀、南汉、楚、闽、南平、北汉等十国,各自割据,独霸一方,天下四分五裂。唐、宋、元、明、清五朝更替,无一不是以长期残酷战争为前奏。在封建社会的中后期,全国各地各族人民,成年累月在死亡线上痛苦争扎,其中的幸存者,很多都处于居无定处、迁无定向的飘摇动荡之中。在这段历史时期内,原居卫地和黄河、长江两岸的聂族,陆续散居到全国各地:有的迁往遥远的边疆(现居东北各省、东部海滨、两广南海、云贵川高原的聂族,多数都是在南北朝之后,甚至是在宋辽金之后才陆续迁往定居的);也有的在内陆各省之间,不断地辗转动迁。此时的迁移与以往大不相同。以往由“点”到“线”再到“面”的迁动,一般都会有聂族精英在前面探路开道,稳住阵脚之后,再举家或全族随之移动;在那个时代,普通大众是无法远地搬迁的。自南北朝之后,情况大不一样,绝大多数都是被迫迁移,或者是听任封建朝廷号令,被迫加入有组织的移民大军(其中少数虽具有官方背景,也只能是随着政治板块的移动而被迫在仕途安家);或者是面临死亡威胁,不得不从重灾区逃往轻灾区求生。所有这些,都只能称之为“被迫变迁”。这种情况,各地聂氏族谱都有所显现。我们这支从聂友公到荣贵公的支脉,在南北朝之后直到清末,多在内陆的豫、湘、鄂、皖之间迁动。我的曾祖父在清末同治年间,从湖北随州迁来皖南宣城,到我的孙子已经藩衍六代。2007年参加湖北祖籍重修《聂氏族谱》,才知道我们这里的聂姓家庭是湖北随州淅河迁祖荣贵公的后裔,而且已经厘清我是荣贵公的第十五世孙。由于随州淅河《聂氏族谱》已经探明荣贵公是江西吉水聂族的后裔,而江西吉水聂族已经形成了比较完整的《中华聂氏历代本源总图》,只要能在江西吉水聂氏族谱中找出荣贵公的直系祖亲,那么,从江西吉水到湖北随州淅河,再到皖南宣城,就有了一套比较完整的聂姓族脉传承系统。这就为聂姓后世子孙的寻根认祖奠定了牢靠的文献基础。我们这里的聂姓家庭,以往曾为寻找祖根而长期苦恼;自从重修《聂氏族谱》之后,都以自身成为聂族一员而感到无比自豪。
在悠久的历史长河中,我们聂族经受过无数次的残酷劫难,依然能够不断地藩衍壮大,聂族家庭和聂姓村镇已经遍及全国各个省市自治区,有少数已经在东南亚、日本和海外其他地区生根成长。聂族如此旺盛的生命力,既得益于中华传统文化的孕育,也得益于祖德的庇荫和得益于祖宗遗传造就的聂氏秉性刚正和心地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