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
我的肝肠寸寸地断了。
今晚再不好好地给你写一封信,再不把我的心给你看,我就不配爱你,就不配受你的爱。
你方才心头一阵阵的绞痛,我在旁边只是咬紧牙关,闭着眼替你熬着。小曼呀,让你血液里的讨命鬼来找着我吧,叫我眼看着你这样生生地受罪,我什么意念都变成了灰了。
离别,当然是你今晚纵酒的原因。但假如今晚你不喝酒,我却要硬着头皮对你说再会,你会比醉酒的苦好受吗?咳,你自己说得对,顶好是醉死了完事。
要醉就同醉,要死也死在一起,醉也是一体,死也是一体,要哭让眼泪合成一起,要心跳让你我的胸膛贴紧在一起,只要我们灵魂合成了一体,这不就是在极苦里实现了我们向往的极乐,从醉的大门走进了大解脱的境界吗?
我的小曼,现在你睡熟了没有?你知不知道,你的爱正在含着两眼热泪,在这深夜里和你说话,想你,疼你,安慰你,爱你?我好恨呀,这一层层的隔膜,真的全是隔膜。仿佛是你淹在水里挣扎着要活命,他们却掷下瓦片石块来,算是救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