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闭上眼睛,水泥地被身体睡烫了,他有意让自己的意识飘飘忽忽,在滂湃的热浪里跑啊跑,耳朵被热融化了,他就听不见马嘉祺的低声细语,丁程鑫蹭他脖颈的悉帘。
这很烦人,刘耀文想。然后他睡着,再醒来,重庆的太阳仍旧圆滚滚,他穿上背心在水箱滴滴答答,窗子裂进湿透透阳光的厕所里找牙膏,牙刷底生了层斑点的霉,牙膏被手指碾碎成辛辣的沫子,他从左向右刷,牙齿在水与薄荷间白亮尖利的像鬼子的尖刀。
刘耀文把长手长脚给箍住,乐队在调音,大白天的歌舞厅少人,晚上才是热闹非凡,他不想那个妈咪看清他的长相,前些日子在另一处好有名的场子,一同有红指甲的妈妈桑召他去卡座,拉着他的手往腻腻的胸口春光里塞。
那个妈咪问他,舒服吗?
刘耀文不说话。隔着层纱料他出了片手汗。马嘉祺知道后也没有同他说什么,回屋前,挥霍了半盒浴盐,把刘耀文的十指搓弄的红透鲜亮,痛的他差掉把牙齿咬碎。
他们再也没去过那个场子,丁程鑫不问为什么,马嘉祺给他买了新裳买了糖哄他换场子演出,刘耀文知道,丁程鑫的精神太薄太脆了,丁程鑫的世界只有跳舞新衣马嘉祺,这样骇人的动作落在他眼里,他的眼睛会被污的不干净,他会发疯。
重庆晚上风大,刘耀文将窗子开出条缝隙,热浪吹了进来,吹开宋亚轩的刘海,宋亚轩很少见晚上的重庆,97年的重庆燥热又浮脏气,灰蒙蒙的连公交车都养蜘蛛,他将眼睛贴到玻璃边去看晚上的重庆,刘耀文看初来乍到的香港仔,香港仔额头饱满的像港剧里的玻璃牛奶。
刘耀文和宋亚轩没什么话好讲,他只瞧宋亚轩好看,和丁程鑫不同的好看,丁程鑫骨相就是软的,宋亚轩却漂亮的像港里捞出来的鲜鱼,不刺不软。
他想那港还是维多利亚港,一个多情美丽的香港仔在内陆流浪,多让人唏嘘啊。
刘耀文拉下灯,躺到另一头,宋亚轩唔了声,刘耀文听着身后的呼吸声,铁窗之外还有矮树呜呜地在摇,出租屋脏污藏在城中村里头,出租屋里迎来高贵香港仔,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刘耀文睡不着,只听风声,身后的人忽然小声叫他名字,刘耀文。
刘耀文,刘耀文。
刘耀文被喊的心烦起来,转过身说怎么了。宋亚轩埋的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声音闷的让刘耀文觉得自己那句“怎么了”像拳头打棉花。宋亚轩说,“你可不可以转过来睡,我晚上一个人睡害怕。”
刘耀文笑了,说你净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