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不假矫饰地表现自己的天性,在那样的贵族之家处处受束缚、限制,于是就要产生苦闷,就要采取种种叛逆方式宣泄。
在道学先生们看来这就是“寻愁觅恨”、“似傻如狂”了。相貌好是真,“腹内草莽”就未必。贾宝玉读书多,知识博,文思快,才情大,他在大观园试才题对额时一套一套有根有据的议论,他拟的那些匠额和对联,使包括贾政在内的所有在场的人都相形见绌。他写的《芙蓉女儿诔》、《姽婳词》等等,表现出了像样的文学家的风范,连薛宝钗都说他“每日家杂学旁收的”,承认他懂得多。他并不是“腹内原来草莽”、“不通世务”,而是他厌恶贾雨村之流的政客,不屑与之为伍。不愿读的文章也只是那些“圣贤”的说教和一文不值的科举时文。“那管世人诽谤”,正表现了贾宝玉不苟且、不随俗、独立不迁的个性。这样的贵族青年,按封建阶级“接班人”的标准要求,那是“无能第一”、“不肖无双”了。他既不能像其祖先那样“理朝廷、治风俗”,为皇帝做个贤臣良相;也不能像王熙凤那样治家理财,撑起家业的门面,所以说是“于国于家无望”了。于是他就成了贵族之家的“子弟戒”了。
这两首词集中地描绘了贾宝玉的叛逆性格,这个典型的意义也就在对封建阶级的叛逆上。值得读者注意的是“贫穷难耐凄凉”一句。这是预示贾家败落后,贾宝玉要有一段困苦不堪的生活经历。
这两首词,字面上句句是对贾宝玉的嘲笑和否定,实质上句句是对他的赞美和褒扬。从封建阶级伦理道德标准衡量,贾宝玉是个被否定的人物;可是从作者的人生观和社会观来看,他却是个和那些国贼禄蠹完全相反的、保持着人类善良天性的真正的人。两首词句句都是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