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明朝是中国饮食文化历史上的一个重要的里程碑,这个时期的饮食结构对后代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明人的主食有饭,粥,面条,糕,饼,馒头,包子,饺子,各种名点小吃以及小米,黄米,高粱米等杂粮食物。
明人说“粥饭二物”,为家常日用之需,南人饭米,北人饭面,常也。
米饭,因为历史课本上说从宋朝、河姆渡时期开始人民就开始吃稻米,现在还在吃那么中间这段时间肯定也没有间隔,所以吃的主食还跟现在一样
明代的主食南方以水稻大米为主,北方是小米,玉米
比如在十六至十七世纪,诸多欧洲传教士的笔记里,明朝百姓“吃什么”的话题,就把多少欧洲读者看得流口水:葡萄牙人克鲁士的《中国志》形容明朝老百姓“极好吃喝”,除了大米小麦之类的主食以及蔬菜外,还有丰富多彩的肉食,包括猪肉牛肉以及大量水产。城市里到处都有摊贩,随处可以买到食物,所以“中国人是大食客”。
西班牙人拉达的作品《记大明的中国事情》里,明代福建沿海的老百姓,肉食也很多样,不但有烧肉熏鸡咸肉等各种常见肉食,还有鸽子和斑鸠,做法也有好多种,精细的记录,看得多少欧洲人流口水。
而在“中国通”利玛窦笔下的《利玛窦中国札记》里,当时的明朝南方土地肥沃,生产高度发达,所以“人们都很爱好吃喝声色之乐”。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米麦鱼肉水果的价格都很便宜,特别是大米的种植与生产,简直“远比欧洲富裕得多”。

那么真实的大明百姓饮食,真有这些外国人写得那样?对照下历史背景就知道,这些外国人记录的明代生活,主要集中在明代嘉靖至万历年间的东南沿海地区。倘若参考中国史料的话,陈舜系《乱离见闻录》里回忆,万历年间的广东地区,斗米只要二十钱,一斤肉不过六七钱,一斤鱼一二钱。确实像利玛窦说的那样“价格便宜”。所以普通老百姓生活也“百般平易”,吃得很丰富。
那是不是在明朝所有时代,各个地区的普通百姓,都能如这些外国人记录的那样,能“爱好吃喝”甚至“做大食客”?
明朝弘治年间的《温州府志》记载,当时温州的普通农民,每年春分起开始劳作,到冬初收割了晚稻,才算稍有农闲。家中的女人却还闲不下来,贫民家即使六七十岁的老妪,也要替人纺织挣钱。就这样辛苦,每天一日三餐,早晚两顿都是喝粥,中午才吃得上干饭。下饭的菜肴,也基本是水产品居多。同时代的《嘉兴府志》,描述的农家生活也差不多,不过端阳节时,大家可以凑钱喝酒,名曰“赛乐会”,小小奢侈一把。
当然,这样的生活,也是建立在风调雨顺的前提下。也由此可见,即使老天爷照应,农民的生活,依然是几多辛苦在其中。

而比起农家饮食来,城市平民的饮食,则相对丰富一些。《明朝的居家必用食类》全集里统计,明代“一线城市”的普通百姓饮食,包括了“槽鱼”“腊肉”“风鸡”“酸笋”“泡白菜”“腌萝卜”等各种食物。比起当时奢靡成风,号称“食不厌精”的士大夫饮食,着实简陋得多。
就以北京老百姓的“吃菜”来说,到了缺菜的冬季,当时北京的官宦人家,家里都有自己的火炕温室,哪怕外面天寒地冻,都能优哉游哉种菜。甚至还能吃到鲜嫩的黄瓜。普通老百姓家呢?只能吃自家地窖储藏的大白菜,或是腌制的咸菜。有钱没钱,就看能不能吃口新鲜菜。
不过,明朝老百姓的饮食种类,比起之前历代来,那也是丰富得多。不同地区的食材甚至蔬菜,都常见在异地流通。《如梦录》记载,在明代的开封,就有许多售卖“希奇”蔬菜的店铺,不止有南方来的“干菜”,甚至也有一些新鲜的蔬菜,价格也不贵。
而明朝人谢肇淛的《五杂俎》里的记载,更生动见证了明朝人的“餐饮消费”:当谢肇淛二十岁那年(1587)来到北京时,想在京城买点肉食,却也就只能买到鸡鸭牛羊,买条鱼简直是万分困难。但到了谢肇淛四十岁(1607)时,北京的集市上,却充斥着大量的银鱼甲鱼螃蟹等南方特产,价格竟还比江南便宜得多。普通的北京市民家庭,有俩闲钱都能打打牙祭。明代的商品经济发展,乃至“资本主义”萌芽,几样食材就已缩影。

但别看明朝普通百姓日常饮食“简陋”,明朝老百姓特别是城镇百姓,“做大食客”的热情,确实如利玛窦形容得那样高。从十六世纪中叶起,明代城市奢靡之风大起,餐饮消费也不能“免俗”。比如江南民间普通家庭,办宴席都常用“簇盘”,桌上食物能堆到一丈高,不止有肉食蔬菜,还有各类珍奇果品糖果,甚至还有斑鸠马奶等珍奇。以至于“一会之费,常耗数月之食”。办顿大餐,几个月生活费没了。
这越演越烈的奢靡风气,也让餐饮行业在明朝,变得十分有前途。万历年间官至内阁大学士的申时行,就在笔记里感叹说“.今都城如卖酱、屠沽有千万之资”。也就是从事屠宰甚至盐酱的小商人,都有上千万资产,比他这个“阁老”还肥。
如此火热消费,也常被当作明朝“富庶”的证据。但必须说的是,这繁华景象,只是大多发生在明代的经济发达地区,更集中在明朝中后期的“中兴”时代里。如果看看风雨飘摇的明末,同样是“吃什么”的话题,却又是另一番触目惊心的场景。
比如崇祯年间,明朝官员马懋才的《备陈灾变疏》里,就以细致的笔墨,描述了陕北百姓的“餐饮生活”:延安府颗粒无收的年景里,朝廷的赈济眼巴巴盼不来,饿急了的百姓们,先是去吃山上的蓬草,没多久蓬草吃光了,又去吃树皮,树皮吃光了,只能去吃山上的石块,这种叫“青石”的石块,闻起来有腥气味,吃一点就饱,但吃后“不数日就腹胀下坠而死”,场景惨不忍睹。
看过这悲惨一幕,相信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号称生活“精致”的晚明,会突然陷入西北大乱,直至大乱如烈火燎原,吞没整个王朝。一个“吃什么”的问题,就像晴雨表,缩影了大明朝的兴衰。

而如果对比同时代,那依然压在灾民头上,让灾民们吃“青石”都不可得的“催科加派”,再看看明末年间,那些享受着“食不厌精”的餐饮水平,吃饱了把“民生”挂嘴上,却玩命掐架党争的官僚们。那繁华背后触目惊心的反差,乃至反差之后,明朝灭亡的深刻教训。几百年后,仅看这个“吃什么”的问题,就依然如回声般激荡人心,震起深深的回味。
参考资料:《明史》《明实录》《如梦录》《五杂俎》《明朝的居家必用食类》《温州府志》《嘉兴府志》、陈宝良《明代社会生活史》 、 顾诚《明末农民战争史》、 何兹全《走进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