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槐
已是阳春三月,桃花梨花次第开放。昨日,闺蜜发来了一束束花开正艳的海棠;清晨,家叔拍给我看他亲手种植的已是繁华似锦的紫叶李。这些美丽的花儿,装扮了春天,也温润了疫情期间久长不曾出门的人们的心情。
我对花木的认识仅处于幼儿园小朋友的级别。除了小时候家里曾经种过的槐树、榆树、梧桐树,还有街道上到处有着的一排排、一列列的杨树、柳树,另外就是北方常吃到的桃树、梨树、苹果树外,那些近年来新进的一些用于绿化的风景树,我都叫不上名字来,也没有兴趣去一一识别。
我总以为,那些花树虽然赏心悦目,点缀了人们的生活,但就是觉得她们华而不实,就像那些靠着吃青春饭的长着美艳容貌的网红们。我更喜欢的是那些材质优良,质朴无华,有一定的实用价值或被称之为“栋梁”的树木,譬如国槐。这样的树木,就像那些有着精湛演技的实力派的老戏骨,庄重淳朴,传统正气,又不失高贵优雅。
人间最美四月天,花红柳绿,莺歌燕舞,这妖娆的精致,撩拨的人心也酥酥痒痒起来。而此时,静默在婀娜多姿的柳树一旁的国槐,却依然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他干燥的树皮松松垮垮地包裹着一颗没有欲望的沉睡的心。干巴巴的树枝只是毫无生机的在风中来回地摇晃,像摇篮,轻柔晃动,舒缓摇摆,生怕一不小心,惊扰了母亲的好梦。
当花树们落英缤纷之时,国槐才刚刚睡醒,他伸个懒腰,打个哈欠,醒了!醒来已是春之殇。于是,他忙忙地换了一身新衣裳。一场立夏的雨,让他痛快淋漓地洗了一个冷水澡,通身神清气爽。此时,他打量着身旁高大伟岸的法梧桐,觉得人家魁梧英伟又气派。对,那是相貌堂堂意气风发的打虎英雄武二郎。而自己,五短身量,低矮粗胖,被谢了冠的顶梢,逼迫着枝杈向四面八方伸展纷争。生活的重担,将他活脱脱地打造成了那个只会持家卖炊饼的踏实武大郎。
国槐循规蹈矩地因着节气长了细碎的叶子,开了小米粒的花朵,结了黄橙橙的一串串果子。
当满树葱茏时,盛夏已经来临,国槐这才慢吞吞羞答答地吐出了蓓蕾,这蓓蕾,就是人人喜爱的槐米。每当槐米臌胀着饱满的小肚子时,成群结队的人就会聚在树下,仰着头采摘可以药用或食用的槐米。此时,我也会混在人群中,摘一些槐米。拿回家,将一穗穗的槐米粒撸下来,经过几遍的清水淘洗,放在毒日头底下暴晒。等晒干了,就拌上蜂蜜,放在电饼铛上用小火备熟,黄洋洋的槐米茶,有着一种沁人心脾的独有的清香气息。
那年我制作了几罐槐米茶,陪母亲去吉林探望伯母时,还特意给伯母捎去一瓶。伯母有高血压,糖尿病,这槐米茶正适合她。伯母品尝后,赞不绝口,甚是喜爱。我答应回家后给她再寄一瓶,而且每年都会寄。伯母喜上眉梢,夸我懂事。没想到第二年的五一节,还没等到我采摘槐米,亲亲的伯母却离开了人世。自此,一罐罐备制好了的槐米茶再也寄发不出去了,徒留我对伯母深深的眷念。
槐米之后就是盛开着的槐花的世界了。庞大的树冠,像把撑开的大伞,姿态古朴又端庄。浅黄的花色,薄薄的花瓣,如蝴蝶徐徐伸开的两片羽翼,一簇簇,一丛丛,花香四溢,满树芬芳,浓郁清香,引得蜜蜂发了疯一般,嘤嘤嗡嗡,进进出出,甚是壮观。
花落之后,便是槐郎当果,一串串的,念珠一般。掰开来,伴有粘粘的胶质,味道很苦。成熟的槐果也不开裂,很少脱落,即使凌厉的冬日,槐果依然可以傲然枝头。
国槐质朴无华,材质优越,药用价值高,又有很强的适应能力。它的这些优良品质,备受百姓青睐,因而广泛种植。
2020.3.27
朱素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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