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信不立,国无信则衰。意思是说:不管是做人还是立国,诚信都是立足之本。如果没有诚信,人不可交,国必衰亡。
北宋词人晏殊就是信任的典范,他十四岁时参加殿试时发现考试题目是自己刚练习过的,就如实向宋真宗报告,并请求改换其他题目。宋真宗得知之后,非常赞赏晏殊的诚实品质,便赐给他“同进士出身”。于是晏殊不但获得了奖赏,更赢得大臣的信誉和皇帝的信任。
然而,同样是在宋朝,晏殊这种信任的精神却没能流传下来,反而背道而驰,上至国家下至百官,都在失信的漩涡中挣扎,最终丧权辱国,偏安一隅。
茅盾文学奖得主、名噪一时的《张居正》作者熊召政在长篇巨著《大金王朝》中,以翔实的史料和戏说的手法,既展现了辽宋金三国波澜壮阔的发展史,更揭露了人性中“不信任”所带来的严重后果。
01.国无戏言,失信如同玩火国家之间的交往,更应该尊重一个“信”字,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就试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都必将走向衰败。
公元1004年,宋真宗在与辽国的战争中屡战屡败之后,签订了停战协议,史称“澶渊之盟”,每年向辽国进贡大量金银岁币,从而获得了百余年的和平安定。
到了醉心于艺术贪图享乐了宋徽宗赵佶一朝,在奸臣童贯的蛊惑下,采取了“联金灭辽”的策略,派使臣赵良嗣从山东登州乘船入海,假道朝鲜见到完颜阿骨打,双方约定共同出兵征伐辽国。一旦事成,大金国承继辽国版图,将石敬瑭割让给辽国的燕云十六州归还给宋朝。
然而,随着战事的推进,金国势力逐渐强大,而辽国日益衰败。见此情形,宋朝又开始和辽国和谈,试图签订密约。在密谋败露之后,宋朝又试图与金国重修于好。
信任是一种快消品,一旦透支将永远失效。宋朝这种反复无常的政策,正好给予了金国南下入侵的借口,于是兵临城下,导致汴京被围,徽、钦二帝身陷囹圄,割地赔款,成为千古罪人。
对于反复无常的宋徽宗来说,最可悲的地方不但在于毫无信义可言,更在于实力和野心并不相匹配。
在《大金王朝》的字里行间,流露出大宋军队的脆弱与软弱,连射出的弓箭都是轻飘飘的,既是自身血性不足的表现,更是久疏战阵的能力恐慌。
试想一下,如果宋朝拥有战国时期秦国所向披靡的底气和锐气,又何必一次次签订盟约一次次败露,最终沦为笑柄。所以,对于国家而言,只有强国才有失信的权利,而对于强国来说,所有失信的行为也只不过是一种虚张声势的权谋策略而已。一统天下的秦国和纷争不断的三国,都在印证这一道理。
02.君无戏言,失信则失去民心皇帝本身并不能统治国家,更不能抵抗外侮,依靠的只能是臣民,而一旦失去了这种信任,自然会陷入“无人可用”的无奈境地。
《大金王朝》书中,作者借徽宗和钦宗的一段对话,讲述了君王玩弄天下的阴谋。
“满朝文武官员,有君子,也有小人;有忠臣也有奸臣。但君子能树正气,小人能办大事。”
于是,徽宗宠信童贯、蔡京等一干奸臣,并决意联合金国收回燕云十六州。而这一干奸臣所能做的“大事”,正是满足皇帝的私欲。
与金国密盟联合灭掉辽国,需要巨大的军费支出,而这些奸臣提出将军费分摊到各府州县搞摊派,结果收取了巨额的税款,而用到军事上的只不过五分之一,剩下的银钱自然落入皇帝的口袋,可以搞花石纲、可以恣意享受。而当不可收拾的时候,就借钦宗之手,将它们一网打尽,两代帝王都能捞到好名声。
但可悲的是,一旦玩过火了,就变得无法收拾。
大军压境,连主战的李纲等人也不敢大胆任用,勤王的部队之间也互相龃龉,最终落得一败涂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一点对于金国来说,可谓是受益匪浅。身为汉人的陈尔栻深受完颜阿骨打的信任,每次决策和战斗,都要征求他的意见,甚至之后的君王也对他奉为上宾。陈尔栻也不负所托,谋划了一个又一个奇谋,帮助金国实现了从无到有再到强大的发展历程。
因此,对于领导来说,用人也要信字当头,舍得信任才能迎来别人掏心窝子。玩弄手下与股掌之间,最终吃亏的仍然是自己。有一首诗很贴切:“世界那么大,信任很难得,人来人往,真心难求,你若掏心掏肺,我必真情相待”。
03.人无戏言,失信则五德不行在辽金宋三国大戏里,失信的人不在少数,除了国家、君王以及一干奸臣之外,郭药师、张觉等人依然是失信的典范,其中郭药师更是其中的“翘楚”,被称为“倒戈名将”。
辽国燕王耶律淳为了对抗女真,招募辽东饥民为兵让他们向女真报仇怨,由郭药师担任首领,被称为“怨军”。
但在辽国即将灭亡之时,郭药师决定率兵投靠南方的大宋。宋徽宗收付故土心切,一边册封郭药师大宋官职,一边采纳郭药师的建议,发兵偷袭辽国国都燕京,打算将奄奄一息的辽国送上西天。
好景不长,随着辽国残余势力被消灭,宋金两国开战。在经历了兄弟张觉被杀的事件之后,郭药师感觉大宋言而无信,于是秘密联系金国统帅完颜宗翰,逮捕燕京城中所有宋朝高级官员,并打开居庸关,再次投降金国。
在短短的时间内,郭药师三次叛主,毫无忠诚信义可言,其最终的结局也必然是悲惨的,最终死于囹圄,属下军队也尽数被杀。
对于任何人来说,没有信誉的人都是不可靠的,也都会避之三舍,更谈不上与之合作。这种谨慎而又疏远的接触方式,势必导致人人避之不及,甚至杀之而后快。五德不行,不知其所。当一个人连最基本的信任都缺失的话,那将会在社会之中毫无立锥之地。
《大金王朝》一书内容博大,但信任的问题贯穿始终,可谓是成也信任败也信任,一个个史实、一桩桩事件、一个个人物,都在围绕着信任和背叛,展开了一幕幕明争暗斗,局中人分别品尝着忠诚和背叛带来的不同结局。总的来说,信任就是一场赌博,赌注就是自己的前途和命运;信任就是一种武器,运用得当就能发挥最大威力,反之则伤及自身。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极具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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