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印象中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纵横草原、拓地万里、剪除纷争、统一契丹八部等功绩,是契丹的英雄和辽国基业的开创者,世人忽略耶律阿保机与诸弟争权更被贵族联合放逐,耶律阿保机为何屡遭背叛又如何走向权力巅峰?本文带您领略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传奇。
耶律阿保机复原像
没落贵族崛起为部落首领!5世纪中叶源于东胡鲜卑的契丹诸部形成,臣服柔然汗国安稳发展百年渐成东部强藩,此后契丹相继臣服突厥、薛延陀与回鹘汗国等,隋末唐初更协助朝鲜半岛的高句丽对抗中原,唐朝中期戍边将领欺凌迫使契丹武装对抗,契丹内部突吕不、迭剌、乙室、涅剌、突举、楮特、乌隗、吕8部实力最强,组成共尊遥辇氏为首领的贵族联合政治体系,没能趁唐朝内乱与回鹘瓦解之际称雄漠北,各部贵族阶层因争权夺位展开残酷的厮杀。
耶律阿保机出自迭剌部贵族耶律氏,可惜血缘与地位距离首领之位有些太遥远,《辽史》对耶律阿保机先祖竭力歌颂,称高祖父耶律耨里思担任首领、曾祖父耶律萨剌德骁勇善战、祖父耶律匀德实使部民富庶、父亲耶律撒剌创冶铁锻造,上述记载很漂亮看似根正苗红,却存在较大的漏洞经不起严密推敲。
首先,契丹有别于中原的世袭传承制度,而是奉行成年男性轮流担任首领,耶律耨里思被推举为迭剌部首领,血缘仅相对高贵能力卓越未能体现,贵族联合执政非无可替代领袖;
其次,契丹贵族类似分封私属部众财产,战时率众迎敌以战功分享战利品,耶律萨剌德以身作则是必然行为,耶律匀德实畜牧富裕以获取民心,耶律撒剌冶铁提升装备以备战事;
最后,曾祖父耶律萨剌德是高祖父耶律耨里思的次子,祖父耶律匀德实是曾祖父耶律萨剌德第三子,父亲耶律撒剌是祖父耶律匀德实第四子,非嫡非长也非幼难以获得政治优待。
唐末疆域图
公元872年耶律阿保机出生适逢迭剌部内乱,曾祖父耶律萨剌德被杀而父亲耶律撒剌逃亡,数年后耶律撒剌助兄长耶律释鲁夺权时牺牲,耶律阿保机与诸弟遂由伯父耶律释鲁所抚养,凭借聪慧耶律阿保机成为痕德堇可汗的心腹,痕德堇可汗执政首要任务便是组建侍卫亲军,授予耶律阿保机挞马狨沙里(扈卫官)掌控军队,阿保机率亲卫军征战吸纳精锐使遥辇氏复兴,阿保机英勇之名在草原传颂却难展笑颜。
亲手创建侍卫亲军仅效忠于痕德堇可汗,若失去痕德堇可汗的信任将被政敌吞噬,阿保机似乎真的得到命运的眷顾,伯父耶律释鲁被堂兄耶律滑哥弑杀,阿保机以平乱之名接管耶律释鲁的部属,获得耶律释鲁在迭剌部的所有贵族权益,率迭剌部征战获益远超其他部落,公元902年阿保机率40万军队攻略后唐,阿保机将缴获物资分享却将数万汉民筑龙化州城安置,汉民生产与制造力令阿保机实力得以倍增。
耶律阿保机欲联结河东节度使李克用逐鹿中原,但梁王朱温和卢龙节度使刘仁恭明显实力更强,耶律阿保机权衡迭剌部战损与中原得失而背约,公元907年初痕德堇可汗逝世遗命阿保机继任,面对汗位诱惑阿保机沉着观察各部贵族的反应,迭剌部出汗王名望与利益使贵族普遍支持阿保机,阿保机与贵族谈判接受宣誓效忠为迭剌部首领,各部见阿保机掌控遥辇氏亲卫军与迭剌部支持默许耶律阿保机为可汗。
契丹贵族
贵族放逐逆势为契丹之主!耶律阿保机深知汗位三年改选的祖制与时间展开竞赛,
其一、即位之初便授予萧氏和耶律氏宗亲要职掌控朝堂军政,既能回馈迭剌部贵族拥戴亦能培养人才分化贵族阶层,再不济政务处置失当亦能推卸责任给夷离堇消减愤恨;
其二、契丹尚武耶律阿保机刚即位就率部众征讨黑车子室韦,三年间征讨乌丸、幽州、西部奚等所向披靡疆域倍增,耶律阿保机“战神”人设传遍草原部众归附者日渐增多;
其三、契丹疆域辽阔物产丰饶但工艺落后得不到有效的开发,攻打河东与幽州获汉族工匠为契丹军打造出防御甲胄,农夫耕种为契丹储存粮秣度过灾年供应战事长期消耗。
耶律阿保机用政治分化贵族阶层,用军事扩张影响力,独享汉民创造的财富,若照此发展阿保机必将顺利统一契丹,但“诸弟之乱”打断耶律阿保机的筹谋。
公元911年第一次“诸弟之乱”因耶律安端之妻告密失败,史学界对于耶律阿保机赦免参与者有所争议,绝大多数观点认为阿保机缺少亲情不忍手足相残,但笔者观点前文陈述即外部势力威胁下阿保机的隐忍,若惩处参与者将暴露迭剌部分裂的事实,引起外部贵族警觉趁机挑衅阿保机权威,阿保机需要宗亲辅佐宁愿相信诸弟悔改。
公元912年第二次“诸弟之乱”,耶律阿保机率军征伐术不姑部班师之际,耶律剌葛在阿鲁山逼迫阿保机世选让位,耶律阿保机听取麾下谋臣韩知古等劝谏,与随军出征的七部首领和大臣共议汗位,七部首领慑于阿保机手握兵权勉强同意,数万将士见证下举行“燔柴礼”确立连任法统,阿保机胁迫七部首领不愿再激化矛盾赦免诸弟。
公元913年第三次“诸弟之乱”,从三月交锋至五月擒获剌葛终宣告落幕,厮杀抢夺象征可汗权力的旗帜与神杖等,阿保机识破劫持阴谋与侍卫军及时出现,说明阿保机有所防备但规模仍超出预期,叛乱造成迭剌部伤亡惨重出行竟无马匹,阿骨打杖责诸弟剥夺职权后仍予以释放,酷刑严惩已无意义故欲以仁德携民众共渡难关。
述律平
迭剌部内乱给七部贵族可趁之机,公元915年阿保机征讨黄头室韦班师途中被七部贵族劫持,阿保机被迫放弃可汗与迭剌部职位并交出侍卫亲军指挥权,但阿保机睿智地向七部贵族请求(两万余)汉族臣属同赴封地,七部贵族商议后欣然应允,毕竟迭剌部实力受损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阿保机手握侍卫亲军和选举权不宜激怒,何况契丹旧制对逊位汗王亦有保护之责。
耶律阿保机到封地开采盐铁而七部贵族则为汗位争论不休,阿保机借供应盐铁便利联络侍卫亲军旧部与迭剌等部贵族,侍卫亲军由阿保机创建并浴血奋战得到召唤皆愿誓死效忠,内乱使迭剌部民心凝聚加之七部孤立迭剌部期盼英主归来,昔日阿保机征服并宣誓效忠的部众随时践行誓言等候命令,形成侍卫亲军震慑七部、迭剌部策应、附庸呼应的反包围态势。
准备就绪的阿保机向七部首领发出邀请函,阐明供应各部盐铁数量混乱重新议定比例,七部首领怕吃亏备好牛羊和美酒如期赴约,阿保机好吃好喝招待盐铁需求更全盘答应,七部首领签订契约后心满意足地宴饮庆贺,孰料伏兵突现将七部首领和贵族全部斩杀,阿保机命侍卫亲军以汗王名义接管各部族,契丹八部各自为政的时代迈向契丹王朝时代。
契丹骑射
综述:耶律阿保机的枭雄本色,将落难放逐转化为统一机遇!痕德堇可汗是耶律阿保机的贵人,给阿保机施展军事才华的机会,积累战功获得迭剌部首领之位,遗命阿保机继任可汗统领亲军;
耶律阿保机抓住所有可握的机遇,包容宗室强势扩张使经济发展,用汉臣发展盐铁笼络军民拥戴,精密布局果断出手使契丹统一;
耶律阿保机之所以难称英雄,皆因“诸弟之乱”踌躇难断使迭剌部元气大伤,若耶律阿保机及早解除诸弟职权避免内战,七部首领未必敢劫持阿保机迫其逊位交权,耶律阿保机重用汉族谋士欲改革契丹旧制,使诸弟与七部贵族屡次背叛甚至放逐荒原,难能可贵阿保机危机中预留退路最终翻盘,百折不屈淬炼出如镔铁般强悍的契丹王朝。
文献参考:《辽史》《五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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