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达奇集成灶哪里造(集成灶缺点和危害)

巴达奇集成灶哪里造(集成灶缺点和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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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一年(1682)

五月乙丑,候补布政使崔维雅上所辑《河防当议》、《两河治略》二书。康熙帝曰:”治河之道,顺水性以治之,易于成功。古之治黄河者唯在去其害而止,今则不特去其害,并欲资其力以挽运漕粮,较古更难。崔维雅所奏,著差往勘阅,河工大臣将伊带往,会同总河靳辅确议具奏。” 乙已,康熙帝召差往勘阅河工大臣伊桑阿等,谕日:‘治河不在空言,而在实行。未可轻言河工之易也。若以为易,恐难刻期成功,即收实效。若以为难,由杨家庄至清口一百二十余里,系漕艘往来必由之要路,修筑堤堰,岂容稍忽。”“尔等前去,务与折辅共同商酌,加意看验,勿各执己见。”次日又谕:”若到彼处,各宜秉公持正,悉心详画,庶称任使,如有通同循私,或行欺日者,必加重处。,”治河最为难事,崔维雅所奏款项尔等带往,会同靳辅详加确议。务期坚久,以济河工,除河患,勿视为导常玩忽贻误也。”

是年,裘充美任两淮巡盐御史,龔其裕任两淮都转盐运使至康熙二十三年离任。

康熙二十二年(1683)

是年,张志栋任两淮巡盐御史。

康熙二十三年(1684)

十月辛亥,驾发宿迁。上临阅黄河北岸诸险工。……甲寅,御舟过高邮湖,见民间田庐多在水中,恻然念之,因登岸,巡行堤衅十馀里,召耆老详问致灾之故。复谕王新命曰:

“朕此行,原欲访民间疾苦,凡有地方利弊,必设法兴除,使之各得其所。昔尧忧一夫之不获,况目睹此方被水情形,岂可不为拯济耶?”

帝复登舟,后写五言诗一首,其中有:“淮阳催水灾,流波常浩浩。龙规偶经过,一望类洲岛。田亩尽沉沦,舍庐半倾倒。荒荒赤子民,栖洒卧深潦。”本日,康熙帝至扬州,登览诸名胜,于平山堂留题“怡情”二字,于天宁寺留题“萧闲”二字。乙卯,御舟自仪真渡扬子江,泊镇江府西门外。

十一月丁卯,命尚书伊桑阿、萨穆哈往视海口。谕曰:

“朕车驾南巡,省民疾苦,路经高邮、宝应等处,见民间庐舍、田畴被水淹没,朕心甚为轸念,询问其故,具悉梗概。高、宝等处湖流原有海口,以年久沙淤,遂至壅塞,今将入海故道浚治疏通,可免水患。自是往还,每念及此,不忍于怀。此一方生灵,必图拯济安全,咸使得所,始称朕意。尔等可往被水灾州县逐一详勘,于旬日内复奏,务期济民除患,纵有经费在所不惜。尔等体朕至意,速行。”

辛未,上黎明登岸,临阅高家堰堤工,谕河道总督靳辅:“朕观高家堰地势,高于宝应、高邮诸水数倍,前人于此筑石堤障水,实为淮、扬屏蔽。且使洪泽湖与淮水并力敌黄,冲刷淤沙,关系最重。今高堰旧口及周桥、翟坝修筑虽久,仍须岁岁防护,不可轻视,以隳前功。”上至清口,复睹黄河南岸诸险工,谕靳辅曰:“这运口闸将来水紧难行,应再添造一座。”又谕:“今年黄水倒灌运河,尔须酌一至妥之策,务令水不倒灌。”

十二月戊戌,谕大学士:“漕运总督邵甘,人平常,著革职。”丙午,以徐旭龄为漕运总督。

戊申,九卿等议伊桑阿等勘察海口一疏,请敕河督亲往车路、串场河及白驹、丁溪、草堰等口,逐一确勘,作何挑浚深阔,使高邮等州县减水坝一带运河水口,引流入海。康熙帝以靳辅正整理黄河堤岸,难以兼顾,命于成龙负贵海曰及下河,一切事宜仍申详靳辅具题,功过与靳辅一并议叙议处。庚戌,定例:黄河、运河堤岸冲决,河流迁徙者,若在限年之内由

经修官赔修,若过年限,由防守官赔修。

是年,题准两淮盐课解部选委才干盐运司属官领解不得仍委府州县佐贰官。

是年,徐旭龄任漕运总督至康熙二十六年逝世。

是年,查納哈任两淮巡盐御史,崔华任两淮都转盐运使至康熙三十二年离任。

康熙二十四年(1685)

本年四月,上谕盗贩私盐,屡经严禁,未见杜绝。皆因地方经管各官不实心奉行,仍多私贩。著九卿詹事科道会同确议具奏特谕。

九月庚辰,工部议复靳辅疏报:淮、扬、徐一带自五月至八月雨多水大,将拦马河减水坝伤损,高家堰堤顶之土冲去一半,徐州牛市口堤冲开二十余丈,桃源曹家嘴坐陷百余丈,山阳南岸增险工一百六十余丈,均应修筑。从之。

十月己酉,靳辅疏言:高邮、宝应等七州县下河应筑堤高过海潮,于沿海口地方挑河,白驹场等处建闸,诸工需银二百七十八万余两。又高家堰应加密排椿、丁头小壕,于堤里挑小河,筑束水堤,共需银五十三万余两。又黄河两岸筑堤工银一百五十八万余两。经九卿等详议,以三工并举,需费钱粮甚多,次日命靳辅、于成龙驰驿来京商议。

十一月己未,户部议准:“侍郎苏赫往勘淮、扬水灾,奏请免被灾百姓钱粮,将运丁所馀米麦赈济。”谕大学士等:

“今国用亦云充足,曾令详察各省钱粮,于来岁蠲免。夫欲使民被实惠,莫如蠲免钱粮。朕南巡时,观宿迁、邳州百姓生计,今年尚可支持。淮、扬等处饥民已经被灾,不能办纳钱粮,今仅免本年钱粮,百姓沾恩有限,须将明岁钱粮一并蠲免,庶于民大有裨益。至直隶各省遇灾钱粮,亦欲蠲免。尔等会同户部,将被灾地方蠲免钱粮数目一并察明,详议具奏。”

庚申,谕户部:“宿迁县、兴化县、邳州、高邮州、盐城县地方,今年重罹水灾,小民艰苦,亦应加恩轸恤。所有康熙二十四年下半年、二十五年上半年地丁各项钱粮,俱予豁兔。”丙子,大学士等奏:”河道总督靳辅、按察使于成龙来京,臣等遵旨问河工事宜。靳辅议开大河,建长堤高一丈五尺,束水一丈,以敌海潮。于成龙议开浚海口故道。两人各执己见,议不划一。臣等与九卿俱从靳辅议。通政使司参议成其范、科道王又旦、钱珏等从于成龙议。”上曰:

”朕闻自宋以来,河道不甚为害。明隆庆间,诸口故道始至淤塞。近自康熙七年桃源堤溃决,遂为七邑之患。今两人各持一说,亦俱有理,似皆可以建功。但不知其孰于民有益无害,尔等可传问高、宝、兴、盐、山、江、泰七州县现任京官,此两说孰是,伊等系本地人,所见必确。若因产业有碍,或徇私不以实对,虽掩饰一时,将来朕必知之。务令直言无隐。”

丁丑,上问学士徐乾学,起居注官乔莱河工事。乔莱奏曰:”从于成龙议,则工易成,百姓有利无害。若从靳辅议,则工难成,百姓田庐、坟墓伤损必多。且堤高一丈五尺,束水一丈,比民间屋檐更高,伏秋时,一旦溃决,为害不浅矣。”上谕大学士等:

”朕虽未历下河,而上河情形曾目击之,高家堰之水,减入高邮、宝应诸湖,由湖而至运河,河堤决,始入民田。今两人建议皆系泄水以注海,虽功皆可成,毕竟于成龙之议便民。且开浚下河,朕欲拯救民生耳,实非万不可已之工也。若有害于民,如何可行?于成龙所请钱粮不多,又不害百姓,姑从其议,著往兴工,不成,再议未迟。”

十二月戊子,谕大学士等:”朕昨召靳辅、于成龙至内廷,将河图一一详询。又令二人各出己见,互相论难。朕又问以淮安、扬州等地,原系低洼潴水遂致成湖。彼处百姓倘遇年旱,仍资湖水灌溉,况地即属洼下,纵尽力决导,能令水尽涸乎?二人俱奏称不能尽涸。朕意水势稍减,即有益于民,应依于成龙所言,挑浚海口,俾所潴之水得以通流。其有无利益之处不久便见。但不知所需钱粮若干,始可敷用。”王熙奏曰:”据于成龙奏称钱粮不能预行估计,想从故道挑浚,似不大费经营。”

是年,广东巡抚李士正(李士祯)题为粤东场灶已复,应将南、赣二府改食广东之盐一疏。户部题复:自康熙二十五年始征课行盐,将两淮盐课照数除去,增入粤课。

是年,舒书任两淮巡盐御史。

康熙二十五年(1686)

二月辛卯,先是,九卿等议准:工部尚书萨穆哈、学士穆称额等往勘下河,议海口暂停开浚。应如所请。得旨:海口不行开浚,则泛溢之水无归;浚之使水有所泄,高邮等处淹浸田亩可以涸出。令于成龙、萨穆哈、穆称额同九卿集议之。至是九卿奏:”奉差大臣及该督抚亲历河干,问河滨百姓,佥谓挑浚海口无益。应行停止。”上问大学土等曰:”于成龙云何?”大学士等奏曰:”于成龙言,欲开浚海口,必修治串场河,其费约百馀万。臣等议,以此工果有裨益,即费至千万,亦所不惜。今以百万帑金尝试于未必可成之工,不若留此以备各处赈济。”上曰:”海口关系民生,自应开浚,今九卿及于成龙等佥议停止,且视今岁水势如何再酌之。”癸卯,以李国亮为江苏按察使。

闰四月甲戌,礼部尚书、管詹事府事汤斌由江宁巡抚升任至京陛见。上历询吴中年岁风俗,并地方吏治民生,缙绅居乡若何?又问下河开海口事如何?汤斌奏曰:

”皇上命尚书萨穆哈、侍郎穆称额等与总漕徐旭龄及臣询问下河民情,臣等遍历海口,各州县人众言杂,不能画一,即州县水道海口,亦不相同。大约其言以开海口积水可泄,但今年岁荒歉,四分工银恐不足用。惟高邮、兴化之民,闻筑堤开河,恐毁其坟墓、庐舍,甚言不便。部臣公议,以筑堤取土艰难,工必不成;且毁人坟墓、庐舍,非皇上轸念民生之意,而工程浩大,恐多费帑金,不能奏绩,不如暂停为便。臣与徐旭龄议,以目下遍地皆水,工力难施,暂停未为不善,遂同具题。但念此事,乃皇上巡狩江南,亲见民间房屋淹没水中,痛念切,随命大臣相视海口,简选贤能,开口泄水,真尧舜之心。今议暂停则可,若竟中辍,非臣子所敢擅议。且上流之水滔滔而来,下流无一去路,不但民间田地永无涸期,且恐城郭人民将有不测之患。如去年兴化城内水深数尺,万一再遇水灾,一城付之巨浸,臣等何所逃罪。若云开海口则水遂尽涸,臣固不敢为此言。但水有去路,开一丈则有一丈之益,开一尺则有一尺之益,使泛滥之水渐去,则旧日湖河之形可寻。再加疏浚筑防,工夫自有次等,然举事当念民生,尤当重国计。若多费帑金而不能尽涸,非长策也。请毋多发帑金,止于七州县钱粮中酌量款项暂停一、二年起解,留为修河之用,此外再行设法。总之,以本地民力、本地钱粮,开本地海口,心既专一,工不误用,不作大举,不多设官,渐渐作去,当有成效。此意向曾与萨穆哈等言之。”

六月甲戌,九卿遵旨议复:河道总督靳辅应革职留任。上曰:

”为人臣者,议论国家之事当执中公论,据朕观之,与靳辅善者,为之称美。与靳辅不善者,言其过失。大臣等似此挟私意,纵偏论,朝廷大事,欲望其修举得乎?靳辅一人去留有何关系,但河务甚要,若另补一人,必塞减水坝,减水坝一塞,则河堤万不能保。尔等可有两全之良法否?”

九卿等奏曰:

”皇上不惜数百万金钱,原为运道、民生起见,自修筑以来,运道无阻,止因减水坝所泄之水,民田稍有淹没。今皇上又发帑修筑河上遥堤,帮筑高家堰,复遣部臣前往疏浚下河;民生自可乐业。目前,竟开减水坝,恐一时溃决,受害重大。俟河底渐渐刷深之后,减水坝方可不用,此外并无别法可行。”

上曰:”尔等意见皆同否?”礼部尚书汤斌奏曰:

”臣原不知河道情形,因旧年奉旨往徐州一带看视河形,见减水坝太多,旧时止有四处,今增至三十馀所。目前,若竟行堵塞,恐黄河冲决堤岸,民田仍受其害。若不行堵塞,恐水势分散、河流缓弱,则河底渐高,运道有碍。臣愚欲将减水坝稍筑加高,若水大仍可分泄,水小俱使归道,则河底日逐刷深,水无泛溢之患,减水坝亦可堵塞矣。”

工部尚书杜臻奏曰:”筑堤开减水坝,原是古人成法。但古人先开引河,使有所归,不至漫溢民田。今靳辅但开减水坝,未开引河,此民田所以淹没也。”寻大学士等奉上谕:河务甚难,靳辅易视之,若遽议处,恐后任者益难为力,今暂免其革职,仍责令督修。

七月丙戌,督修下河工部右侍郎孙在丰及带往司官郑都等陛辞。上谕孙在丰曰:

”朕前因巡幸江南,见高、宝、兴、盐、山、江、泰等处积水汪洋,民罹昏垫,朕甚悯之。应行开浚下河,疏通海口,俾水有所归,民间始得耕种。特发帑金,拯救七邑灾民。屡集廷议,兼询舆情,允协佥谋,事当厘举。兹命尔前往淮、扬所属下河一带,车路等河并串场河、白驹、丁溪、草堰场等口,挑浚事务专属于尔监修。尔宜往来亲历,多方经划,讲求源流脉络,次第兴工。督率带去司官等,务实心任事,毋得怠忽扰害,其司道府厅州县等官,如有违玩贻误及土豪绅衿妄行干预、包揽生事、阻挠工程者,指名参奏。浚过工程丈尺,用过夫料数目造册、画图贴说具奏。尔受兹专委,须竭忠尽力、悉心区处,速竣大工,使海口疏通、水消田垦、蒸黎复业,以副朕救民至意。如因循怠忽、虚费财力,责有所归,尔其慎之。”

谕郑都等曰:

”尔等虽经部院办事,但治河非所熟练。今将尔等差往,必当同心协力务期有成,毋得各执己见。侍郎孙在丰将应修地方振与尔等,须各遵所派料理,不得图易辞难,互相推诿。”

十月乙丑,工部议复:监修下河工部右侍郎孙在丰等奏,疏浚之法,开浚不如循旧,筑高不如就低,因势利导,逐节疏通。一由庙湾迎流而下,约泄水十分之四;一由天妃、石顺流而下,约泄水十分之二;一由白驹、丁溪诸场分流而下,约泄水十分之三。其馀一分由芒稻河导之入江。至若串场一河,绵亘范公堤一带,既为盐艘利涉,又会诸引河水传送各场,以出海口,最为关键。而河身淤垫,亟宜开浚。上而径河、黄浦、子婴之间,旧有通湖闸、减水闸;下而海口,旧有各场诸闸,并应修建。使上下相应,随水消长,以时节宣,水得常流,潮无内灌,永杜淤垫之虞,则旱潦无忧,田鹾不病,万世利赖。臣等议,孙在丰身在河干,相度形势,绘图贴说,既称若者宜先浚,若者宜后浚,俟挑完之日,改滚水坝为闸座,将串场河令盐商挑浚,并不必挑浚等处,俱系详审的确,均应如所请,速行挑浚。又称兴工之日,管理官员最为紧要。合将内外候补、病痊、降调等官,有情愿赴工者,速往侍郎孙在丰等工所,具呈拣用。工成之日,酌量议叙。得旨:如议,改滚水坝为闸座。著孙在丰等会同靳辅确议具奏。

十月乙丑,监修下河工部右侍郎孙在丰疏言:疏竣之法,开挖不如循旧,筑高不如就低,因势利导,逐节疏通。一曰庙湾迎流而下,约泄水十分之四。一由天妃石挞顺流而下,约泄水十分之二。一由白驹、丁溪诸场分流而下,约泄水十分之三。其余一分由芒稻河导之入江。串场河最为关键,亟宜开挖。诸闸全应修建,使上下相应,随水消长以时节宣。工部议从其所言,改滚水坝为闸,并将候补、病痊、降调各官之愿赴工者调往使用。有旨如所议,改减水坝为闸座,著孙在丰等会同靳辅确议。

十二月丙寅,大学士等奏:”监修下河侍郎孙在丰与河道总督靳辅会议改滚水坝为闸座之处,俟黄河刷深之日再议。又孙在丰等题先从海口、石等兴工,请敕河臣,如遇水势稍减,即将滚水坝尽行闭塞,以便开浚下河。”

上曰:顷郎中郑都至京,奏称伊回时即行挑浚下河。联谕曰此事恐未能即便兴工,今孙在丰等果如此具题,其不能与靳辅抗明矢。今若不闭塞滚水坝等口,则下河一面挑浚,上河一面放水,何日方有成功?若即闭塞,日后运河溃决,则靳辅借以为辞。欲筹两全之道,实为甚难。然靳辅前曾启奏,筑堤以束下河之水,使之归海。此奏内有无闭塞滚水坝等口之语,尔等即会同九卿详看,如向欲闭塞,今孙在丰修理下河,又云不可闭塞。可乎?”

是日,大学士等会同工部尚书、侍郎等奏曰:”臣等与九卿查前靳辅、于成龙会议疏通下河奏,内欲将高邮州北小闸、小堤俱行闭塞,于高邮南、邵伯南二处修造大石闸两座等语。今值寒冬,非大修时。又且孙在丰尚未兴工,此二人应俱令来京,其滚水坝诸处,应否闭塞,令在九卿前,各陈己见。候皇上亲行详诘裁定,然后兴工,似乎有裨。”上曰:”此下河决宜开浚,断不可止。孙在丰不必令其来京。堵塞堤闸之处,孙在丰何敢轻言。若日后上河溃决,渠能任其咎乎?孙在丰所请不过上河不放水耳,假使靳辅治理下河,不塞水口,能于巨浸中从事乎?今靳辅为之,必欲闭塞诸口。令孙在丰为之,又云不可。岂非有阻挠之意耶?”王熙等奏曰:”圣谕诚然。靳辅前奏欲将诸口闭塞,今又云不可闭塞,前后之言自相矛盾,皇上圣明,且亲自历河干,洞见河形,若召靳辅详问,自不得有所隐蔽矣。”上曰:”依尔等所议,召靳辅来京,朕有面问之处。”

是年,噶薩里任两淮巡盐御史。

康熙二十六年(1687)

正月丙申,大学士等遵旨复奏:”臣等详问靳辅开浚下河、塞减水坝之处。据云,高邮州之南,两大减水坝自正月可塞至五月,其三小减水坝自正月可塞至三月;高邮州之北,其坝亦有可塞之处,惟高家堰之坝断不可塞。其应塞之处,前与孙在丰会议时并未议出,殊属不合,应将靳辅交与该部议处。”

上曰:”开浚下河,其要不在高邮州之坝,惟在塞高家堰之坝。今不塞高家堰之坝,止塞高邮州之坝,何益之有?”

上召问靳辅:”九卿问尔之言与朕所问有不同处否?”

靳辅奏曰:”有一处不同。大臣云,尔若堵塞淮水入黄河之口,令其流入七州县,则下河修理必致迟误。臣谓修理正河钱粮尚忧不足,安得更有钱粮堵塞无用之口,且黄水强则流入淮河,淮水强则流入黄河,并非人力所能禁止者。臣若阻挠挑浚下河,能逃国法乎?”

汤斌奏曰:”今云梯关与前不同,若塞高家堰之坝,则淮水尽入黄河,黄水无倒入淮河之理。从前河堤单弱,不筑减水坝则黄河必致溃决。今堤既高坚,若塞堤坝使水归一路,则沙不停壅、河身渐深。今靳辅惟恐黄河溃决,于南岸毛城铺等处筑减水坝,令黄河之水入洪泽湖。洪泽湖不能容,又于高家堰筑减水坝,令入运河。运河不能容,又于高邮州等处筑减水坝,令入七州县。今七州县之水无所归,不但七州县之民被灾,二三年间黄水、淮水及三十六湖之水皆停蓄、泛滥,则漕运亦甚可虑。今皇上令堵塞高家堰之坝,修理下河,不止七州县之民渐安生理,即漕运亦永受其益。此臣据理而言,似属可行。”靳辅奏曰:”挑浚下河使积水入海,虽云善策,然下河既浚,恐海水倒灌可虑。”上曰:”挑浚下河,海水断无倒灌之理。今若将黄河南岸毛城铺等处减水坝闭塞,则黄河之水不入洪泽湖。洪泽湖止有淮水,则高家堰堤可以暂塞一年,挑浚下河方能成功。尔等会同九卿再详议以闻。”丁酉,大学士等遵旨复奏:开浚下河,应塞减水坝。上问靳辅曰:”黄河南岸毛城铺一带闸坝可以闭塞否?”靳辅奏曰:”永塞不便,可以暂塞一年。”上曰:”闭塞此等闸坝,水势可减几分?”靳辅奏曰:”春夏可减十分之四,秋冬止减二分。臣仰体皇上爱民之心,故议闭塞一年。若黄河南坝永塞,恐淮水弱不能引入清口,黄水发反逆灌入淮河。”上曰:”淮水原不弱,或恐河南等处水少以致淮弱。若将高家堰减水坝堵塞,则淮水自不弱,黄水岂能逆入耶?”靳辅奏曰:”臣议将高家堰之古沟、塘埂两坝,自正月闭塞至四月初一日开。其馀四坝亦自正月闭塞至六月初一日开。”上曰:”塞此六坝可无患否?”靳辅奏曰:”五月以前犹可无患,六月以后不可必矣。”上曰:”欲开下河须塞上流,若但塞高邮州之五坝,不塞高家堰,所谓不揣其本而齐其末,于事何益?”靳辅奏曰:”前孙在丰止议高邮州,未尝及高家堰,故臣亦止云高邮州等坝宜闭耳!今皇上所见最为洞悉,臣何敢欺隐,高家堰之坝亦当如圣谕闭塞也。”辛丑,谕工部:”下河工程,今年著止将高邮州大小坝及高家堰坝照靳辅等所奏定限堵塞。令孙在丰等挑浚海口,其黄河南岸闸坝著于来年堵塞一年。其高邮、高家堰等闸坝既限期堵塞,著孙在丰速备工料、人夫,自今年十二月兴工挑浚下河。勿致违误。”

三月辛丑,谕大学士等:”与孙在丰同往修河诸员未尝留心河务,惟事图利,孙在丰以汉人不能约束若辈。原任淮扬道高成美乃罢职之人,今犹不赴京,必与往修河工诸员串通妄为。河工事关紧要,须与江南、江西总督、总漕、总河会同商酌修理,方克有成。著交九卿议。”癸卯,九卿遵旨议复:”皇上轸念高、宝七州百姓久罹水患,特遣大臣挑治下河,甚盛心也。今所差司官便己怀私,不听侍郎孙在丰调度,请敕下江南总督、巡抚及总漕、总河会同孙在丰监修,庶工程无所阻挠。原任淮扬道高成美系降调之官,乃淹留彼地,行事不端,实为可恶,应移文地方官,敕令回京。”上曰:”朕特颁内帑浚治下河,原为救民起见。今国计非绌,钱粮不敷,何妨再请颁发。闻差往各官,初欲派之民间,后又中止,仍复按引派加盐课,是未尝救民先已害民,岂不大负朕之初意乎!此事断不可行。著停止,通行晓谕。差往各官著撤回。馀依议。”

五月,奉旨豁免康熙十三年以后增加各项税银。

十月壬戌,大学士等奏:”前总河靳辅奏称高家堰之外再筑重堤,请停丁溪等处工程。奉旨著问巡抚于成龙,今于成龙复称挑下河有益于民。若照靳辅之奏修理,则民反受其害。”上曰:”挑浚此河原欲有益七州县生民。靳辅奏称,高家堰等处筑堤以为屯田,可获百馀万钱粮。朕以利益民生起见,非为钱粮也。此挑河关系紧要,著户部尚书佛伦、吏部侍郎熊一潇、给事中达奇纳、赵吉士会同江南总督、总漕确勘议奏。”

十二月乙丑,户部尚书佛伦等查看河工回奏:”河臣靳辅奏请修筑高家堰重堤,束洪泽湖水尽出清口,并黄河两岸立闸分泄黄水。而抚臣于成龙又奏,下河宜挑不宜停,重堤宜停不宜筑。彼此意见不合。臣等会勘上下河道,知高邮等七州县水患,皆因洪泽湖水从减水坝东注高邮、宝应、邵伯三湖,流入漕河,又从高邮城东堤减水坝流入下河,以致七州县民田被水淹没。故治下河必先塞上流,使上流之水不得东注下河,则保守高家堰水出清口,自为第一要著。臣等阅视高家堰地势,应如河臣原议。史家店以南,石堤以东,筑一月堤,使六坝所减之水,由重堤以内流出清口,自不致冲突堰堤。但洪泽湖之水流入漕河,漕堤关系紧要,宜行减泄。应将淮安以北五叉河闸开浚,引水由草湾入海。至淮安、宝应、涧河等处亦应开浚,引水由射阳湖达庙湾入海。其高邮城东堤五座减水坝系下河水患之源,今淮安府南北既经开浚,此处俱应堵塞。黄河两岸仲家庄、草湾等处建石闸三座,分泄黄水入海,仍照原议外,惟安东县五里墩建闸泄水,由盐河入海。恐开闸之水逼近安东,实属危险,应将石闸移建城东。再看得下河形势,现在流通,今既堵塞上流尽注清口,则下河水势自然渐减,应将白驹、丁溪、草堰三口各工尽行停止。其修筑月堤并涧河等处开浚、建闸所需钱粮,应令河臣确估题请。”得旨:九卿、詹事、科道会议具奏。

是年,河南巡抚章钦文题请河南陈州等六属由淮盐改食芦盐,部议:应如所请。

是年,复准自康熙二十六年始照例征解吉安地方的桅封银(每年三百七两八钱一分二厘)。

是年,慕天顺任漕运总督至康熙二十七年离任。

是年,陶式玉任两淮巡盐御史。

康熙二十七年(1688)

正月丁酉,江南道御史郭琇奏参靳辅治河无功,听幕宾陈璜阻挠下河开浚,宜加惩处。又户部尚书王日藻等议靳辅奏请屯田一事,有累于民,请行停止。至高家堰之外再筑一堤,应如靳辅所请。上曰:”河道必亲历其地,然后可议其事。尔九卿等俱未亲历,徒然悬揣,安有定论。”遂令郭琇近御前,顾九卿等曰:

”朕南巡时,往勘河道,高家堰南北及清口以南、高邮等处,朕俱沿堤步行,亲加详览,河上情形颇深悉之。今欲筑重堤使水由清口入海,若果有裨益,则当日何以不早筑耶?高邮等七州县百姓苦累异常,此朕目击而伤心者。今于堤外又筑一堤,是重困小民矣!至于屯田,有利于廷臣而害民实甚。陈璜本一介小人,通国尽知。屯田之说,江南人莫不嗟怨,尔等宁不闻耶?”

兵部梁清标奏曰:”屯田实有害于百姓,断不宜行。”上以郭琇参本令九卿一并会同察议具奏。

二月戊申,漕运总督慕天颜奏:”前臣等会勘河工,河臣靳辅议筑高家堰重堤,臣等议修高家堰旧堤。后尚书佛伦等奉命再行会勘,皆从靳辅臆说,臣不敢附会。且河臣倡举屯田一事,屯官丈占民田,百姓苦累,臣据实奏闻。”得旨:本内事情著九卿、詹事、科道察议具奏。

三月甲戌朔,工部左侍郎、监修下河孙在丰奏:

”前臣与佛伦等会勘河工时,原议海口应行挑浚,拟有奏稿,后竟不以上闻,虽系佛伦主稿,实靳辅阴谋也。其幕宾陈璜黩货无藉,法所不宥。”

得旨:九卿、詹事、科道一并察议具奏。河道总督靳辅奏:”中河工竣,运道新通,请加高筑遥堤以图永保。”从之。乙酉,九卿等遵旨会议:”下河海口宜开,高家堰重堤宜停筑。各减水坝俟河口开通之后酌议,紧要者留之,不紧要者塞之。至靳辅等应行议处之事,俟孙在丰、慕天颜到京时问明再议。”上曰:”不必等候董讷、慕天颜、孙在丰等。身为大臣,凡有所见即当奏明。乃事前并未题参,于他人参奏之后始行具陈,且今日之言如此,明日又复如彼,全无定见,可谓大臣乎?今下河海口应行挑浚,其各闸坝俟海口挑成,或留或塞,再行定夺。”谕吏部:”总河靳辅、总漕慕天颜、侍郎孙在丰互相讦参,靳辅、慕天颜不便留任,孙在丰亦不便修河,伊等员缺应速行更换差遣。”已丑,调王新命为河道总督。庚寅,免康熙十七年以前江南漕粮。以马世济为漕运总督。丁酉,九卿等议复:”河工一案,将总河靳辅拟革职。其奉差阅河之尚书佛伦、熊一潇,给事中达奇纳、赵吉士,督理下河之侍郎孙在丰,会勘河工之总督董讷,总漕慕天颜俱拟革职。幕宾陈璜革去职衔,拟杖流。”上谕大学士等:”凡为臣者,怀挟私意,互相陷害,自古有之,不但汉官蹈此习俗,虽满洲亦然。尔等宜竭诚秉公,变此习俗,以尽臣职。此案著将靳辅革职;佛伦任工部时极其勤劳,凡奉差派遣亦能胜任,但议此事,舛错殊甚,著留其佐领,以原品随旗行走;董讷、孙在丰在翰林时颇优,从宽免职降五级,仍以翰林官用,熊一潇极其庸劣,慕天颜居官不善,俱革职;赵吉士行止不端,亦著革职,达奇纳著降五级随旗行走,陈璜革去职衔,解京监候。”壬寅,停止河道总督坐名题补河员。

四月甲辰,九卿等复奏:”总河靳辅开浚中河,果否可永通漕运,应交新任总河再行查明,详议具奏。”上曰:”中河粮船今年可行,则每年亦可行,此自然之理也。但靳辅已经革职,新河臣尚未到任,现在河员或视河工与已无涉,不尽心力,以致运艘阻滞,亦未可定。其即令学士凯音布、侍卫马武等前往看阅。”庚申,内阁学士凯音布、侍卫马武等奉差看阅中河回京,绘图进呈。召大学士、学士、九卿、詹事、科道等入行宫,谕曰:”前于成龙奏云,靳辅开中河无所裨益,甚为累民,河道巳为靳辅大坏矣。今凯音布等往勘中河奏云,中河内商贾船行不绝,若塞支河之口,则骆马湖之水汇流中河,水势既大,漕艘可通。今数年以来,河道未尝冲决,漕艘亦未至有误。若谓靳辅治河全无裨益,匪特靳辅不服,朕亦不惬于心矣!于成龙在直隶爱民缉盗,居官颇优,但怀挟私仇,阻挠河务,殊为不合。朕非欲起用靳辅,止以河务所关甚大耳!今九卿已将靳辅议罪,皆言其治河无益。若王新命闻之,亦顺从于成龙之说,以靳辅所治不善,大坏河道,将原修之处尽行更改,是伊等各怀私忿,遂致贻误河工,可乎?且黄河自宿迁以下冲决犹可修治,若宿迁而上或致泛滥,则为害甚大。前旨令马齐往鄂罗斯,今河工紧要停其前往,著即同张玉书、图纳往阅河工,务将毛城铺、高家堰等地方遍阅。就靳辅所修之处,其甚善而断不可改者有几,不善而应更改者有几,详悉商酌。其汉军、汉人官员尚应添遣,著开列具奏。又凯音布等奏称,中河所行漕艘,慕天颜勒令退回,支河之口不许闭塞,慕天颜如此阻挠深属可恶。尔等速回京将慕天颜提拿夹讯,问谁为唆使,则情实毕露。此等之人不重加惩治不可也。朕素不食言,亦不为异日无验之语。向者,岳州洞庭进剿兵船,众议谓宜撤回,朕独以为不可,卒致成功。靳辅以丈出民间馀地作为屯田及阻抑开浚下河,其罪诚不可逭。至有官黄河沙底渐高,此断不可信,譬之盆内贮水,遇风尚且溢出,使黄河沙底果高,一有风涛,其有不漫溢横流、决堤溃岸者乎!”

五月壬申,张玉书等五人奉差阅视河工。行前,康熙帝日:“朕素知河道最难料理,从古治河之法,朕自十四岁即反复详考。人皆云河道坏于靳辅放水淹没民田,朕意不然。靳辅果能收放河水,则其人亦非平常,必能成功,何云河道自彼而坏耶?”“此系国家公务,尔等宜殚心尽力,若果有异常大水,堤岸冲决,亦非尔等所能保,尔等但据现在,从公详阅可耳。” 本日,九卿等复奏,遵旨勘问慕天颜,供称于成龙曾致书云河工之事不应顺靳辅而言。于成龙亦称寄书是实,至于挑浚中河无益乃得之传闻,甘认妄奏之罪。康熙帝以于成龙在直隶居官甚优,命仍回任。慕天频“居官不善,素行乖良”,命仍羁禁,俟张玉书等回京后处理。十月初二日得旨,慕天颜因平三藩时造船有功,从宽免罪。于成龙削去宫保衔。

八月乙卯,兵部尚书张玉书等奏:

”臣等勘阅黄河水势,两岸出水颇高,河身渐次刷深,数年来虽遇大水未经出岸;河身淤垫之说甚属虚妄,其海口两岸二三里,黄水讯溜入海,并无阻滞。至黄河南岸减水各闸坝,现在虽不过水,但从前俱酌量形势建立,以防异涨,俱无庸更易。北岸朱家堂等减水坝,前河臣靳辅因修中河,有拆毁者,亦有闭塞者,应无庸议。其王家营西减水坝向未过水,且在仲家闸下流,相应仍留。朱家堂等坝既经闭塞,应将北岸之大谷山减水闸坝并镇口闸照旧仍留。其减水闸坝之引河,既无常流之水,必致淤塞。除已经挑成引河者不议外,应将未挑引河者停止挑浚。至白洋河之便民闸,地势视归仁堤较高八九尺,现在之水俱可由归仁堤五堡减水坝宣泄,则便民闸引河亦应停止挑浚。其高家堰等处有减水坝六座,内因武家墩、高良涧等坝所减之水太甚,今移设于茆家围等高阜之处,则流入高邮、宝应等湖之水较前差少,应将所移之坝仍留。清口流入运河之水一由太平闸,一由七里闸两道分行,水势平缓,甚便漕挽。

又使运口去黄稍远,亦无倒灌之虞,此修建之处甚善,无庸更改。至洪泽湖所泄之水,由高邮、宝应、邵伯等浙流入运河,关系运道,应将高邮、宝应等处所有减水闸坝照旧仍留。其微山湖、荆山口入里运河之水,由猫儿窝、马庄集、万家庄等三座减水坝宣泄入骆马湖,仍应存留。至于中河,宽八九丈至十馀丈不等,深五六尺至一丈四五尺不等,若使中河安流以济舟楫,免黄河一百八十里之险,事属甚便。但中河逼近黄河,不便挑宽,而里运河及骆马湖之水俱入此河,河窄难以容纳。勘阅萧家渡、杨家庄、新庄口三处,有黄河冲决入海旧河形,应交与河臣量建减水坝三座。水小之时勿致漫流,水大之时即行减泄。其河形稍有浅窄之处,亦另行酌量挑浚。至骆马湖进黄河之口,应照靳辅原议建减水坝二座。今年水势甚大,俟水落时令河臣验明建造。支河口亦应照靳辅原议闭塞,于邻近处建板闸一座,令随时启闭。仲家闸出黄河之口太直,如遇黄水泛涨必致倒灌,应稍向东南斜挑,于口西下埽,以避黄流,庶免黄河倒灌。至中河,既经挑浚,其宿迁县北拦马河减泄黄水坝三座,不便令更入中河,应将此三坝闭塞。又骆马湖减水坝三座,内二座所减之水虽注入中河,但令中河建立闸坝减水,相应将此二坝仍留其一座,在遥堤外从旧河形入海。而出水之口逼近遥堤,亦应交与河臣帮修堤根,保护遥堤,毋致他虞。至于运河内永安堤,两面受水,势甚危险。又归仁堤五堡减水坝被水冲坏并黄、运两河被刷坍塌之处,俱一并交与河臣修理坚固。”

得旨:九卿、盾事、科道会议具奏。

十一月丙子,工部尚书苏赫遵旨偕原任河督靳辅往阅直隶沙河水势。靳辅认为,应于沙河城东及通州两河汇流处建蓄水闸,可蓄水四百万方。通州以下水势散漫处建小堤束水,所蓄之水可济漕运。工部议如所请。从之。

十二月戊午,准管理下河户部侍郎开音布疏请,开浚下河工程,于高邮等十一州县各派民夫一干名,最多总数不过二万人。并从曾任河工官员中选用谙练者五十员。

是年,以河南陈州等地既改食芦盐,其旧次淮北未销之引,应责淮北地方通融销缴。又覆准淮南寜国等处増食盐一万引、太平池州安庆三府増纲盐二万引,共増课银二万七千九百四十二两六钱零,自丁卯纲为始。

是年,覆准淮南纲引盐例有额徵桅封银两,原因既掣之后船中总散难稽,故每船给以印封帖之桅上,吉安复食淮盐,嗣后引目亦照例徵输,每岁増银三百七两八钱一分二厘,于二十六年为始。

是年,马世济任漕运总督至康熙二十八年离任。

是年,德珠任两淮巡盐御史。

康熙二十八年(1689)

正月丙子,上启銮南巡。谕称:“黄运两河,运道民生攸系,朕日切心劳。比年工役虽渐有绪,而应修应塞议论纷纭。”“今特诹吉南巡,躬历河道,兼欲观览民情,周知吏治。所至沿途供亿,皆令在京所司储侍,一切不取之民间。”“简约仪卫,卤薄不设,扈从者仅三百余人。”“凡经过地方,百姓各安生业,务令麈无废市,陇不辍耕,毋得仓皇惊避,辄滋烦扰。”

壬辰,上御舟由中河阅视河道,遂自清河县渡黄河,泊清口。癸巳,蠲除江南全省积年民欠地丁钱粮、屯粮、芦课、米麦豆杂税。乙未,幸扬州。丁酉,御舟泊镇江府金山寺。谕河道总督王新命修葺高邮等处损坏河堤。辛丑,抵苏州,驻织造府。

二月壬子,帝拟亲视下河,先命徐廷玺、于成龙前往探路。至是回奏:往下河所经水路甚浅,不通舟揖,陆路亦甚难行,且宿顿无所。河工现已及半,所修无可疑者,因停止前往。

三月己乙,从工部议,以上河下河互有相关,将下河事务一并交与河督王新命管理,管理下河事务户部右侍郎开音布撤回。庚午,舟泊扬州宝塔湾,谕随从诸臣:闻众官民俱言中河挑浚有益,尔等会同总河总漕确议。壬申,御舟次淮安府。甲戌,上阅视高家堰一带堤岸闸坝。丁亥,马世济有疾,著原品休致,以董讷为漕运总督。

四月甲申,河道总督王新命奏:

”臣详勘下河,形同侧釜,丁溪、草堰、白驹等海口诚泄水要道。自开冈门、白驹二口以来,势虽疾趋东下,但深浅不等,尚未一律深通,应速行挑浚。惟目今已届孟夏,伏水将至,白驹一工去海不远,潮水甚大,草堰一工挑过无几,应俟今冬明春水退潮消之日,克期兴作。止丁溪一口去海稍远,臣相度形势,自沈家灶至捞鱼港及丁溪闸下未挑工程,次第先行挑浚。至串场河,为西来诸水汇归下丁溪、草堰、白驹等河入海之要道,所有应挑三十七里,已乘时趱挑。”

下所司知之。

十二月戊辰,先是,上以江南仪真河闸关系运道,命河道总督王新命,江南、江西总督傅拉塔,漕运总督董讷详阅议奏。至是,王新命等奏:”仪真河闸为上江漕艘经由要道,闸外江口北新洲一带俱系乾涸,而北新洲之外又有沙漫洲平铺于江中,横亘二三百丈,难以筑坝。若自沙漫洲昆从北新洲腹内向东北斜开引河,以通四闸,不能保无坍淤,似仍应挑北新洲旧河身直通四闸。一切粮艘令循沙漫洲尾转入新河口,可以通行。其日久或有淤阻之处,应听河臣酌量挑浚。”下所司知之。

是年,覆准安池太等府食盐所加三万引,准其除去仍循旧额行销。

是年,董讷任漕运总督至康熙三十一年离任。

是年,舒穆任两淮巡盐御史。

康熙二十九年(1690)

五月己酉,谕大学士等:”河道所关至为重大,一二年来雨水稀少,管河官视河道为常事。今年雨水似多,可驰谕总河严饬该官昼夜防视,务保河堤无虞。”

五月乙卯,江苏巡抚郑端陛辞,康熙帝曰:“江苏地方繁华,人心不古,乡绅不奉法者多.”郑端曰:“若乡绅肆无忌日,有犯科条,臣惟有执法而巳。”帝曰:“尔只须公而忘私,也不必吹毛求疵,在地方务以安静为善。”

十月甲寅,从漕运总督董纳、河道总督王新命、山东巡抚佛伦会题,河道关系漕运,开坝迟则羁重运,开坝早则阻回空。定以后每年闭坝之期为十一月十五日,开坝之期为正月二十六日。

是年,吴达哈任两淮巡盐御史。

康熙三十年(1691)

十二月甲申,谕户部:”朕抚驭区宇三十年以来,早夜图维,惟以爱育苍生,俾咸臻安阜为念。比岁,各省额徵钱粮业已次第蠲豁。其岁运漕米向来未经议免,朕时切轸怀,所有京、通各仓米谷撙节支给,数载于兹。今观历年储积之粟恰足供用,应将起运漕粮逐省蠲免,以纾民力。除河南省明岁漕粮已颁谕免徵外,湖广、江西、浙江、江苏、安徽、山东应输漕米,著自康熙三十一年始,以次各蠲免一年。至江宁、京口、杭州、荆州大兵驻防地方,亦应预行积贮。著将康熙三十一年起运三十年漕米各截留十万石存贮仓廒,令该地方官谨慎守视,以备需用。”

本年,严禁旗人兵民十人以上携械贩卖私盐。失察各官照例革职。

是年,喀拜任两淮巡盐御史。

康熙三十一年(1692)

二月辛巳朔,吏部议复:”山东巡抚佛伦奏,原任运河同知陈良谟告河道总督王新命勒取库银,王新命奏参陈良谟悬欠河库银两。今据陈良谟供,王新命共勒取库银六万七百两,请将王新命调赴省城质审,应如所请。其河道总督事务暂交漕运总督董讷署理。”上谕大学士等:”朕听政以来,以三藩及河务、漕运为三大事,夙夜廑念,曾书而悬之宫中柱上,至今尚存。倘河务不得其人,一时漕运有误,关系非轻。董讷为人性刻,恐其债事。靳辅熟练河务,及其未甚老迈,用之管理,亦得舒数载之虑。靳辅著为河道总督,王新命著解任。遣户部尚书库勒纳、礼部尚书熊赐履前往会同该抚察审。”

四月甲申,刑部等衙门议复:”户部尚书库勒纳、礼部尚书熊赐履等察审原任河道总督王新命借用库银一案,应将王新命照监守自盗律拟罪;同知陈良谟侵盗库银,应斩;守备李文隆私借库银,应绞;济宁道韩作栋私借库银已经还补,应革职减等枷号。”得旨:”王新命等俱从宽免罪,著革职。”庚子,河道总督靳辅奏:”请复建新庄闸以利运道。又仲家闸下陶家庄地方,应添造一闸,使两闸行运,互相泄泻,尤于黄、中两河大有裨益。”下部议行。

十一月甲寅,河道总督靳辅奏:

”淮、扬、凤、徐所属州县地方各有开河、筑堤、建造闸坝、栽柳之处,俱系民间纳粮田地,理应豁免钱粮。至于两河归故道、中河告成之后,其黄水涸出及河湖低洼之处,淤成膏腴熟地,豪强占种而不纳粮者亦复不少,应查出升科。请敕下江南督抚就近清查。”

得旨:”遣地方官丈量踏勘,恐借端扰民,著遣部、院堂官前往会同该督抚,将应豁免、应开科钱粮确查定议具奏。”寻命吏部尚书熊赐履前往确查。甲子,河道总督靳辅引病乞休,允之。乙丑,工部议准:”河道总督靳辅奏,高家堰加筑小堤,中河挑浚河沟,增高遥堤,添造闸口。俱应如所请。”上曰:”中河甚为有益,靳辅欲挑浚河沟,加高遥堤,又塞张庄运口,修骆马湖东西石闸,水涨之时开之使流,水落之时塞之使聚,其言犹可。至于高家堰堤外欲筑一小堤,此岂可乎?且承受洪泽湖大水全惟高家堰是赖,将高家堰之堤筑之,使其益坚则可,其外筑一小堤有何益哉?倘高家堰之堤冲决,则一小堤能御之乎?此皆靳辅执其向时意见而行之也。”

丙寅,谕大学士等:”靳辅修治河工不为无益,但今年老有病,已就昏耄,未可定耳。高家堰障淮敌黄最为紧要,作何加修以期永远坚固?著大学土张玉书、刑部尚书图讷前往查视。”戊辰,九卿议复:”河道总督靳辅奏,于黄河两岸栽柳、种草、设立涵洞。应如所请。其挑浚河沟,引水淤垫堤下积水之处,又引水淤垫邳州低洼之处,应令该督详议具奏。”上曰:”引黄河内灌使淤平洼地,虽云有益,朕断不肯轻信。黄河水势危险,倏而彼处深此处浅,倏而船被阻淤,水势变迁无定。不独黄河为然,即如运河之水,数十年前其流尚出南苑,中未几,渐从而南、在县村落间,犹去南苑未远。今则分为二支,一支出新安,一支出霸州,其流愈远矣。朕曾问土人,云元朝欲引运河之水通京师而未果,想亦有所难行耳!黄河水势湍迅,欲引黄河内灌使淤平洼地,事属危险,难保万全,不准行。”庚午,吏部等衙门议复:”河道总督靳辅奏,河官之贤否得失,惟总河知之最确。嗣后,大计如系管理河务兼有钱粮之责者,总河、督抚各行考核;其专系河官,令总河自行考核具题。”从之。

十二月壬午,以于成龙为河道总督。乙未,调兴永朝为漕运总督。是月,免江南盐城、六合等十二州县旱灾额赋有差。

兴永朝任漕运总督至康熙三十三年离任。

是年,觀音布任两淮巡盐御史。

康熙三十二年(1693)

正月甲子,差阅河工大学士张玉书、刑部尚书图讷还,以河图进呈。

十月丁亥,设高家堰通判一,中河通判一。移扬河通判于高邮州。瓜州、仪真河道闸座事务归江防同知专管。镇江府属丹徒、丹阳二县河道,以各该县县丞专管,令该府通判兼理。丙申,命彰德府同知专管彰德府河务;庙湾同知兼管盐城、海州河务。以直隶清河故城、江南沛县河道归并东省道员兼辖;德州南河河道归上河通判管辖。是月,免江南海州等十州县卫被灾额赋有差。

是年,賈色任两淮巡盐御史,赵世显任两淮都转盐运使至次年离任。

康熙三十三年(1694)

正月丙辰,九卿议复:”河道总督于成龙条奏,修筑黄、运两河,应增设河道官员,豁兔民夫等事,俱不准行。于成龙明知难行之事,故为条奏,非大臣实心任事之义,应革职。”上谕大学士等:”凡为臣者须行实事,不当沽取虚名。于成龙奏称豁免民夫,夫河道工程浩繁,能不用民夫而可以集事乎?且河道增设一官则民间多一事,现在所设官员,历年以来料理工程并无违误之处。总之,河工经理唯在得人,不在增设官员也。”己未,上召于成龙问曰:”如尔所奏,兴工修筑,今年六月内能完工否?”于成龙奏曰:”即今准行,备办料物亦需时日,六月内断不能完工。”上曰:”是已过发水时矣,有何益乎?”谕大学士等曰:”于成龙面奏云梯关以下至海口,因水势散漫,以致沙渐淤长。朕思海口为黄河入海之路,海口水势迅急,方能刷沙,河水乃得顺流,此为紧要所当急浚者也。”甲子,九卿议复:”河道总督于成龙于河工事宜妄行陈奏,前后互异,应革职枷责。其河南黄河险工,应令接任总督察明具奏。”得旨:”此事应照九卿所议行。但于成龙修河之事未完,著革职留任、带罪图功。”

二月丁丑,以王梁为漕运总督。

五月癸丑,户部议复:”江南、江西总督傅拉塔奏,盐城、高邮等处水涸田地求免徵粮。应不准行。”上曰:”粮从地出,此地尚为水侵,若徵钱粮则于民甚苦。致治之道,民为最要,凡事于民生有益即宜行之,此水浸之田皆令免徵钱粮。”

是年,议准加课一十五万两。

是年,王梁任漕运总督至次年离任。

是年,常寿任两淮巡盐御史,刘德芳任两淮都转盐运使至康熙三十八年离任。

康熙三十四年(1695)

六月庚申,漕督王梁因疏参卫千总杨奉等于漕船装带商人货物而被解职。

七月乙丑,以董安国为漕运总督。

八月辛丑,工部奏请遣大臣阅视河工。得旨:”阅视河工,原欲查核有无浮冒情弊及堤工坚固与否。侍郎赵山等往阅河工,将总河并未修理之处反称工程坚固,如此则阅视何益。今虽再遣大臣,不谙水性亦照前人所行而已。赵山等著严处议罪。以后阅河,著永行停止。”寻部议:”赵山应革职,交刑部。”得旨:”赵山著为章京效力。”癸卯,河道总督于成龙丁父忧,命回旗守制。

十一月乙丑,原任河道总督,丁忧于成龙条奏河工事宜。上谕大学士等:”朕于河务留心日久,曾屡经阅视河道并详察河图,今观于成龙奏言,龙王闸底渐虚,应于五空桥等处建闸。又高家堰运料甚难,应开坝行运。所言皆当,先靳辅亦曾请浚小河运料,此仍依靳辅所奏行方善。此本可发现任总河,如于运道民生实有裨益,则一面估计兴工,一面具奏。倘有不可行处,亦著逐一确议具奏。大约清水势盛,足以荡刷黄河积沙,始得通流,不至壅遏。若淮弱黄强,黄水倒灌,则河工往往淤滞。朕先阅河时亲至高家堰遍察情形,故悉其要领。”

本年,规定漕督每年将过淮漕船总数缮造黄册专疏具题。

是年,董安国任漕运总督,旋离任。

是年,桑额任漕运总督至康熙四十九年离任。

是年,雅圖任两淮巡盐御史。

康熙三十五年(1696)

二月丙午,改江南里河同知为江南通省管河道,高家堰同知为山盱同知。

是年,设下河通判一员,管辖兴、泰、如、通四州县河道、串场河、范公堤等处工程,以扬州督粮通判兼摄,移驻泰州。

是年,辛保任两淮巡盐御史。

康熙三十六年(1697)

正月己卯,免江南淮、扬、徐三府州去年水灾额赋。

是年,因本国产铜不足,令长芦、两浙、两淮盐商往日本长崎采购,每年购铜多时达七百余万斤。自康熙二十二年至三十六年,共输入铜五千五百七十余万斤。

是年,奉旨将三十六年加斤之盐暂行停止。所停盐课,自三十六年开始,分作五年带征,至四十年止,以后停征。

是年,穆書任两淮巡盐御史。

康熙三十七年(1698)

正月辛未,工部议复:”漕运总督桑额等奏,会勘开浚下河。一、高邮之水势宜分;一、车儿埠入海之口宜开;一、丁溪入海之口宜通;一、小海场入海之口宜开;一、草堰场泄水之闸宜增;一、运河之水势宜分。应令将各项工程估计具奏。”从之。

七月乙未,工部议复:”漕运总督桑额等估计开浚下河,应准行。”上谕大学士等:”下河入海之处,朕虽未及亲览,尝闻人云盐城一带地极洼下,海水反高,建闸无益。倘河高海低水性趋下,虽不疏浚,势必决开一道以归于海。明代于海口设闸,遇河水高则启闸以注诸海,海水平则闭闸以御海水。前虽特令于成龙、凯音布修治,毫无裨益。今桑额居官虽优,但此事非亲身阅历者难以悬拟,必深悉水性、洞彻地形之人方可定议。尔等问九卿并淮、扬等处人在朝者,确议具奏。”

己亥,大学士等奏:”开浚下河,问之九卿及在朝淮、扬人等,九卿云,淮、扬人俱言开浚下河有益。然此事关系甚重,应令漕运总督桑领会同总督,巡抚确议具奏。”上顾于成龙曰:”尔意若何?”于成龙奏曰:”姚二沼、船厂、芦坝等河,若行挑浚,于民有益。”上曰:”朕幸五台山回,欲观运河、清河,因由霸州而来。朕意运河、清河俱汇流霸州城南,原欲沿河修筑堤岸,不意至霸州询地方百姓,据云运河原经固安县,后因迁徙,汇合清河流至霸州,二河水势浩大,以致泛溢为灾。朕遂更初见,一从民言,于固安县开河,事乃有成。朕并不固执已意,尔等为总督、巡抚者能如朕之不固执乎?然此河道甚短,易于修治。南省地形洼下,水势浩瀚,难于修筑,不比此河。今若挑浚姚二沼等河,尔果能保于民有益否?”于成龙奏曰:”水性年年变异,无有一定,臣何敢永保其无虞。”上曰:河工紧要,必熟谙地形水势之人能确知其利害,方于民有益。”于成龙奏曰:”桑额为人遇事尚能斟酌,今九卿议令桑额与总督、巡抚会同确勘定议具奏。”上曰:”著依九卿议。”

十一月壬辰,以张鹏翮为江南、江西总督。乙未,谕户部:”淮安、扬州比年水患频仍,浸漫堤岸,田多淹没,耕获无从,百姓艰于粒食。朕时加轸恤,屡赈屡蠲,但念久歉之馀,恐致资生匮乏,朕廑悯殷切,未尝稍释于怀。前此虽频敷庥泽,至再至三,用裨群黎生计,独恐开春东作农事艰难,若不大沛恩施,安能令小民各得其所!著将海州、山阳等二十州县卫明年地丁银米、漕粮尽行蠲免。”是月,免江南高邮等五州县水灾额赋有差。

十二月辛丑朔,河道总督于成龙陛辞。上谕:

”闻淮、扬河水泛涨,清江浦百姓所居之地皆已被水。夫洪泽湖实黄河之障。淮水强盛力可敌黄,则黄水不得灌入运河。今淮水势弱不能制黄,全注运河,黄水又复灌入。且两河相距甚近,清江浦地处其中,其一带地方受泛滥之害,势所必然,惟淮水三分入运,七分归黄,运道始安。”

复顾大学士等谕曰:

”朕昔年巡视河工,曾至大墩堤步行十五里,详加阅看。今寰宇升平、海内宁谧,惟河工关系运道民生,朕数十年来夙夜萦怀,留心研究,故河道情形熟悉已久。总之,上流既理则下流自治矣。桑额所奏开浚下河一事,朕不即允行,正是有益于彼。桑额固居心平和,为人诚实,然遇事不免迟钝,易被人欺,如此纷繁事务,何以责其成功?于成龙屡委以事,尚克勉效,河工事情紧急,与于成龙敕书内须添入各部不得掣肘之语,使得相机料理,庶不误事。河务浩繁,于成龙年已渐老,且一身难以兼顾,奉天府府尹徐廷玺曾任河工,尚谙练,著即令前往协理河务。”

又谕:”河务紧要,董安国修筑工程繁多,恐致与于成龙等彼此推诿,可遣部、院堂官并率贤能司官前往,会同漕运总督桑额,将已完,未完之工并所用钱粮数目逐一详明察丈,细造清册赍来。”寻命户都尚书马齐、督抚侍郎于成龙、工部侍郎常绶前往。

十二月,巡盐御史卓琳题准:在龙江、芜湖、湖口三关一体盘查回空漕船,严禁夹带。如有私盐,该管即报督抚及巡盐御史衙门合同题参。

是年,覆准两淮盐斤壅积难消,将原加二十五斤之盐暂行停止。所停盐自三十六年为始,分作五年带徵,其三十七年仍将二十五斤之课盐照旧徵运。

是年,卓琳任两淮巡盐御史。

康熙三十八年(1699)

正月辛卯,康熙决议南巡查看河道。

二月辛酉,户部尚书马齐等勘视河工事竣回奏:”臣等查勘漕运总督桑额所奏,邵伯镇南、金湾、小海场、鲍家庄等处地方挑浚引河、建造草坝,俱属无益,应无庸议。惟虾须沙沟及兴文闸、草堰等处开浚淤塞,稍可泄水,应酌量挑浚。”下工部议,寻工部议复:”应如马齐等所奏。”从之。戊辰,上南巡阅视黄河以南高家堰、归仁堤等工,回至清口,奉迎皇太后,舟泊清河县闸口。

三月庚午朔,上奉皇太后舟渡河,泊清河口。上阅视高家堰、归仁堤等工,谕大学士等:

”朕留心河务,体访已久,此来沿途坐于船外,审视黄河之水,见河身渐高,登堤用水测量,见河较高于田。行视清口高家堰,则洪泽湖水低、黄河水高,以致河水逆流入湖,湖水无从出,泛滥于兴化、盐城等七州县,此灾所由生也。治河上策,惟以深浚河身为要,诸臣并无言及此者。诚能深浚河底,则洪泽湖水直达黄河,七州县无泛溢之患,民间田产自然,涸出。不治其源,徒治下流,终无益也。今朕亲阅下河通海之口及射阳湖一带填淤之处,于成龙所带效力人员甚多,可作速分委,并力开浚,蓄积之水倘能稍泄,庶几有益。至于黄、淮二河交会之口过于径直,所以黄水常逆流而入。今宜将黄水南岸近淮之堤,更迤东长二三里,令筑坚固。淮水近河之堤亦迤东湾曲拓筑,使之斜行会流,则黄河之水不至倒灌入淮矣!再河流不迅急,无以刷去河底之沙,朕详加咨访,河直则溜自急,溜急则沙自刷而河自深,宜于清口西数曲湾处试行浚宜。如浚直有益,渐将上流曲处渐加直浚,庶几黄河之险自除而河底渐深,洪择湖之水渐出,七州县之水患可渐息矣!清口应修之处,著于成龙等绘图呈览。”

谕漕运总督桑额、河道总督于成龙、协理河务徐廷玺等:

”朕念河道国计民生攸关,亲行巡幸。由运河一带以至徐州迤南细加看阅,见黄河底高湾多,以致各处受险。至归仁堤、高家堰运口等处,见各堤岸愈高而水愈大,此非水大之故,皆因黄河淤垫甚高以致节年漫滥。若治河仅筑堤防,不将黄河刷深,终属无益。且运口太直,黄河倒灌,兼之湖口淤垫,以致清水不能畅流,各河与洪泽湖之水如何能敌黄水?若将清河至惠济祠埽湾由北岸挑引,从惠济祠后入河,而运河再向东斜流入惠济祠交汇,黄水自然不倒灌。朕欲将黄河各险工顶溜湾处开直,使水宜行刷沙。若黄河刷深一尺,则各河之水浅一尺。深一丈,则各河之水浅一丈。如此刷去,则水由地中而行,各坝亦可不用。不但运河无泛溢之虞,而下河淹没之患似可永除矣!且拦黄坝弯曲,马家港窄狭,虽将时家码头之口堵筑,而淮水不能畅流。山阳南岸韩家庄等处险工甚属可虞,今应将清口之西坝台添挑水坝,比东坝台加长,包裹清口在内,择洪泽湖水深之处开直成河,使湖水流出。黄河弯曲之处直挑引河,使各险处不得受冲。其拦黄坝应行拆毁,时家码头决口,俟黄水流定,汰黄堤筑成之日再行堵塞。至归仁堤之建,专为毛城铺等处水涨冲决,于此拦回,仍归黄河之意,此堤亦应酌量修筑。尔等系河臣,河务是尔等专责,务必将各州、县水灾尽除,方不负朕南巡救民之至意。若挑挖引河,原有工程仍照旧令各官作速修防,不可怠忽。下河现有积水,不可不引出归海,俟引河工竣,黄水归入故道后,再将下河、串场河、射阳湖、虾须沙沟一带挑通,引积水流出归海,庶河道永无冲决之患矣!”

辛未,谕户部:

”朕君临天下,期于黎民乐业、各获其所。凡兴利除害之事,靡不举行。蠲免赈济之恩,靡不下逮。比年以来,因淮、扬所属地方叠罹水患,业已岁蠲额赋、赈恤频施。又动支数百万帑金,责令在河诸臣于应挑、应筑之处酌量修理,欲使泛滥之水汇归入海,被淹之田庐涸出,庶底乾宁。乃糜费钱粮卒不能使积潦有归,田庐未涸,民生未遂,朕闻之恻然轸怀。兹值四海无事之时,欲将一切修举事宜详阅指示,用是躬亲临幸。沿途审视黄河水势,咨访地方父老,比至归仁堤、高家堰量度地形高下,应挑、应筑一一明示河臣。惟是被淹地方米价腾涌,生计维艰,朕目击民依,深用廑念,著将漕粮截留十万石于高邮、宝应、兴化、泰州、盐城、山阳、江都受灾七州县,各留一万石,悉较时价减值发粜。馀米三万石,著于邳州留八千石,宿迁、桃源、清河、安东四县各留五千五百石,亦较时价减粜。此各州县发粜之米,著就近交与漕运总督,河道总督。邳州著遣司官一员前往监视。再截留米十万石,于扬州、淮安各收贮五万石。此应留漕粮,不论何处米石,著就近截留。”

壬申,上阅视黄河堤岸,驻跸淮安府。谕河道总督于成龙:”王公堤甚属险要,须加帮高宽,修筑坚固。”乙亥,御舟泊高邮州。谕河道总督于成龙:”朕昨驻跸界首,用水平测量河水,比湖水高四尺八寸,湖水似不能越此堤而入运河,但当湖石堤被水冲坏,工程甚属紧要,著差贤能官员作速查验修筑。”

丙子,上驻跸扬州府。谕河道总督于成龙:”朕在清水潭九里地方,用水平测量河水,高湖水二尺三寸九分,此一带当湖之石堤甚为紧要,可速行修造。至高邮州地方,见河水向湖内流,河水似高一尺有馀,趁黄河水未深之时,急宜修理。”

庚辰,谕河道总督于成龙:”朕自淮南一路详阅河道,测量高邮以上河水比湖水高四尺八寸,自高邮至邵伯,河水、湖水始见平等。应将高邮以上当湖堤岸,高邮以下河之东堤,俱修筑坚固。有月堤处,照旧存留。有应修堤岸,乃照旧堤坚筑。至于邵伯地方,因无当湖堤岸,河、湖合而为一,不必修筑堤岸,听其流行。高邮东岸之滚水坝,涵洞俱不必用,将湖水、河水俱由芒稻河、人字河引出归江。入江之河口如有浅处,责令挑深。如此修治,则湖水、河水俱归大江。各河之水既不归下河,下河自可不必挑浚矣!”壬午,诏江南备办夫、船官,有革职留任以下公罪俱原之;免前三岁逋赋;赦死罪以下。癸未,上驻跸苏州。甲申,谕大学士等:”朕巡阅河道,将高邮州之湖与河水比量,河水高四尺馀。夫湖水既低四尺有馀,纵水长一丈亦不至泛越。且湖水亦断不至高长丈许。朕意欲暂留毛城铺、高家堰等处减水坝,将高邮州以北减水闸坝尽行堵塞,筑高东岸堤防,使在西之水不得泛越,则下河之水归海而湖身皆出。其时作何导浚,再行定夺。至于邵伯以南,河、湖合流,奔江归海,想不至冲决其他处河道,朕亦可保无虞。独黄河工程尚难决定,相其形势,当缓图之。”

四月庚申,上驻跸扬州。辛酉,谕河道总督于成龙等:”运河东岸石工残缺者,仍令照旧补修。其土工堤内积水之处,下埽帮筑。减水坝俱堵塞坚固,用心防护。越坝更属紧要,亦著加帮防护。淮安府泾,涧两河必须挑浚深通,毋任淤垫。至于人字河若有窄狭处,亦当相机挑挖。凡有泄水旧口,修砌涵洞,令民灌田。堤岸单薄处亦酌量加帮,河身戗堤务行修筑。朕业已指示止高五尺、底宽二丈、顶宽七八尺,以遏水势足矣。至河员不留心防范者须严加惩处,切不可姑容,致误河工。”

四月,上谕:“直隶广平府石佳彝,年久操持好,用度俭省,著补两淮盐运使。于正额钱粮之外,伊每年应得者,尽量足伊用度,存留余银,俱解送河工。两浙、长芦、河东、福建五处运使亦照此俱解河工。将伊应得之分若不拏出,乱派商人,从重治罪。特谕。”

七月甲申,河道总督于成龙奏:邵伯更楼、高邮九里等处被水冲决。上谕大学士等:”朕虑各处闸坝俱已闭塞,大水一至必至泛滥,屡谕于成龙作速挑浚芒稻、人字两河,今竟未挑浚,卒如朕言。著速行文巡抚宋荦,令亲赴扬州、淮安收养被水百姓。江西巡抚马如龙前奏,江西地方连年大熟,今岁亦有秋稔,著行文马如龙,令速运米十万石至扬州、淮安交与宋荦,或煮粥或赈济,相机行事。”乙酉,免两淮白驹等十四场灶户课两年。

五月,著免康熈十六年所増课银一半。又议准两淮行盐之处,督抚以下官员俱有馈送陋规,即行禁止。

八月丁亥,谕吏部:”淮安、扬州所属被灾地方甚为紧要,府、州、县员缺,俱著奏闻,选择补授。”

九月戊申,上以于成龙所绘河图示大学士等,谕曰:

”今四海太平,最重者治河一事。朕前巡视,知水之不治由洪泽湖水势甚大,既不能泄,又加黄、运两河合并,势愈浩大,以致泛溢。昔时原有归仁堤遥为捍御,此法最善。今已淹没不可考,靳辅则筑减水坝。名为减水,而四处奔泻,漂决甚多,彼但顾上河而不顾下河,水何以治?朕意惟有导河稍北,使彼不得侵入清水,而疏泄洪泽湖,使之下流,全用清水以刷沙淤,如此则水自无不治矣!今岁南巡,见黄河逼近清口,黄水倒灌以致淤垫,洪泽湖水不出,自高家堰减水坝流入高、宝诸湖,自高宝诸湖流入运河,以致下河田地尽被淹没。淮、扬所属钱粮虽频年蠲免赈济,动帑修理堤岸,群黎尚在水中,朕深为轸念,遂谕于成龙将洪泽湖出水堤岸,令速完工。近差工部官员往看,清口仍然淤垫,洪泽湖水仍未出清口,堤岸尚未告竣。清口甚为紧要,如不将清口挑浚,湖水不出高家堰并运河,堤工虽加高厚,均属无益。尔等会同九卿、詹事、科道详阅河图,速议具奏。”

寻大学士等奏曰:”圣谕河工事宜已极周详,应遵旨移文河道总督于成龙,令速行修浚。”上曰:”靳辅、董安国、于成龙但当筑堤御水,至于改河身使北,俾清水通流并未言及。若不令清水通流,虽修筑堤岸,黄水终致倒灌,焉能御之?”

十月癸酉,谕大学士等:

”江苏巡抚宋荦奏请蠲免高邮等被水州县杂项钱粮,此必前次蠲免时遗漏未奏,著依该抚所请,全行蠲免。朕见他处被灾者尚好,惟下河附近之地连年水淹,俱由清口之清水不得出,黄河之浊水逆流入洪泽湖之故。朕悯念民田,昼夜勤思,必使清口之水得出,黄河从别道流出,则民生始获利益也。”

甲申,谕大学士等:”朕抚御寰区,爱养兆民,务期人各得所。比年淮、扬所属地方罹于水患,百姓田庐俱被淹没,生业荡然,深切轸念,屡经蠲租赈济,乃黄河垫高、清口低下,淮水不能流出,百姓乃被水灾。念此淮、扬数州县生灵,岂可不急为拯救乎?今或坚修高家堰堤岸,以束淮水使之刷黄;或移清口于清江浦之左右;或另浚河道以通舟楫。俱宜一一讲求。此事关系甚巨,尔等会同九卿、詹事、科道细阅河图,详议具奏。”

丁亥,九卿遵谕议复:

”河道总督于成龙等奏,运河乃粮艘经由要津,为下河七邑、上游兼高家堰六坝流出之水尽入于此,水势浩大,河窄难容。前河道总督靳辅于高邮北建设大小减水坝五座,虽堤岸保固无虞,而下河诸邑均受水患。皇上南巡阅视,令臣等大修堤岸,坚闭减水坝,下河麦禾幸得收获。兹遇伏汛水发,致高邮、邵伯等处皆被漫决。臣等酌开减水坝二座,上下堤岸方得保全。总缘高邮河身与山阳、宝应河身相等,骤乘高邮、宝应诸湖之水,开坝则有碍于民田,闭坝则有伤于堤岸。请将高邮减水坝改为滚水石坝,水涨,听其自漫而保堤工。水小,资其涵蓄以济运道。又茆家围等六坝,亦请改为滚水坝,其式与归仁堤、五堡滚水坝相同。至高家堰一带石工年久坍损,请通行加高五尺,以免岁修。均应如所请。”

从之。

十一月己亥,谕户部:“淮、扬仍岁水灾,百姓阽于死亡,朕惄然伤之,河患不除,夙夜不能暂释。被水之后,存者必至流移,田多不耕,赋安从出,其海州、山阳等十州县卫明年税粮可悉行蠲免,以副朕拯恤灾黎至意。”

乙巳,谕大学士等:“于成龙奏称,清江浦西界黄水高于淮水一尺,淮水高于运河之水七尺,运河之水高于平地七尺,合而观之,淮水高于运河西堤外平地共一丈四尺。今惟以清口自河之下流、沿武家墩由清江浦之北,另行改移,中间河身量留八九十丈空地,两旁坚筑石堤,俾清水畅达,此所当急议者。夫清水建瓴迅下则易出,黄水不致倒灌,其石堤之间已为河身,不烦挑浚。即水涨之时,其高下不过等于运河,安能泛越高家堰哉?但如是改移,朕恐别有所碍,不能永远,故少为踌躇耳。尔等确议具奏。”

九卿遵谕议复:”河道总督于成龙等奏,邵伯更楼、高邮九里等处漫决,臣已令该管官先将高邮九里决口堵筑。其邵伯更楼决口、旧有涵洞、堤内原有河形,请疏挑宽深,于河东筑成土堤束水南下入江,可泄运河骤涨之水,以固东西两岸堤根。再查运河一带,河身垫高皆因高家堰堤工未完,黄流倒灌,清口淤塞,湖水不出之故。今先挖烂泥浅等处,引水敌黄以济运河。如高家堰一带工程告成,则清水自出矣。均应如所奏,作速挑浚修筑完工。至上谕或坚修高家堰堤岸,以束淮水,使之刷黄,或移清口于清江浦之左右,或另浚河道以通舟楫之处,应令该督等亲勘,速议具奏。”

得旨:”河工关系重大,高家堰堤岸纵多方坚筑,清水亦不能出。今惟当议移清口于他处,两岸俱用石工坚砌,使清水流通。朕南巡时,曾以另开清口面谕于成龙,彼亦奏称淮水可从武家墩向清江浦移改。此事著于成龙及徐廷玺会同河道各官,亲看清口当移于何道,即行详议于岁前具奏。”河道总督于成龙以病乞假调理。得旨:”于成龙准给假两月调治,河工事务著徐廷玺暂行署理,其紧要事宜仍与于成龙商酌而行。”

丁未,谕大学士等:”河图绘于纸上,平漫难辨高下,朕欲改清口,刻木制成一图,观看易明。著侍郎常绶前往河工,会同于成龙将清口应否改移详加看阅,岁内著速回具奏。”

十二月辛巳,查勘河工侍郎常绶等回奏。上曰:”尔等带去改移清口河图,伊等云何?”常绶奏曰:”于成龙等云,遵旨改移清口,则清口自是易出,但水泛时两边堤岸倘致冲决,保护为难。将高家堰减水坝堵塞,加帮修筑似有裨益。”上谕大学士等:

”于成龙等之意以为改移清口,清水固宜宣泄,遇水泛时,新修堤岸难保无虞,必将高家堰减水坝尽行堵塞而加筑之,始有裨益。洪泽湖原系陆地,前人于此筑堤蓄水,与山东峄山湖、南旺湖相同,大水之年纳之以蓄水,大旱之岁出之以助运。彼时河身洼下,故洪泽湖水一则敌黄,一则济运。今岁久沙壅,黄河底垫,不但黄水反高于清水,清水势不能出,而黄水复致倒灌,于是洪泽湖底亦渐淤垫,高地丈馀,水面上浮矣!此清口所以淤塞也。”

乙酉,九卿遵谕议复:

”侍郎常绶等奏,臣等遵旨前往河工详勘,拟将清口改移于武家墩。但见今物料未备,明年雨水前不能完工,漕运甚属紧要,虽改移清口,其高家堰亦必须加帮。应如所请,将高家堰速行加帮高厚并挑挖引河二道,遣部,院堂官督催。至邵伯更楼、高邮九里等处决口至今尚未堵塞完工,此亦关系运道,亦应差部,院堂官督催作速完工。”

得旨:”依议。这督催工程著范承勋、王鸿绪、王棪、田雯、布雅努、于成龙、顾藻、寿鼐、王绅、高裔去。分修工程董讷、王梁、朱宏祚、江有良、王起元、宫梦仁、线一信、陈汝器、王日藻、卫既齐、李应荐、马世济、高承爵、金鋐、杨雍建去。”

十二月吏部奉上谕:凡奉差官员理宜恪慎洁己,办理公务事竣即行复命,庶不委任之意。此后如巡盐権税审事一应差遣各官,倘有沿途骚扰,绕道妄行或公务已毕,仍逗留地方,借端生事或将所带笔帖式、拨什库等私自遣往他处,督抚即指名题参,以凭究治。如督抚瞻徇容隐,不行究参,事发一并议处。尔部即遵谕行。特谕。

自本年起至五十二年,节次加添河饷、铜斤、织造等银三十二万七千六百二十两,每引加盐四十二斤。

是年,卓琳任两淮巡盐御史,石佳彞任两淮都转盐运使。

康熙三十九年(1700)

正月丙辰,工部议复:

”御史廖腾煃奏,原任河道总督董安国糜费岁修及各案大工帑金不下四五百万,于成龙任内又几及二三百万,河工无一案报竣,追赔各款亦无一案还项。请严定考成,酌立期限,应将管河各官俱革职,勒限半年赔修。其分管道官各降四级督赔。工完开复。如限内不完,将承修官革职,分管道官降四级调用,总河降一级留任,未完工程仍令赔修。追赔银两亦勒限半年,如限内不完,分管道官不行揭报,总河不行奏参,照徇庇例议处。又奏称,修工人员虽有一定丈数,然地名繁杂,必划一定界,表以石桩,庶免推诿。应如所请,令总河将现今所修堤岸于接连交界之处,各立石桩,上镌号数,下镌修理人员姓名。其旧堤岸镌堤字样,亦立石编号。”

从之。

二月乙酉,江苏巡抚宋荦以赈济淮、扬饥民米石奏闻。得旨:”朕发内帑修理各处堤岸,总为下河民生起见。河工一日不竣,下河之民一日不得乐业,朕甚恻然。今岁漕运可截留二十万石交付宋荦备赈。”

三月乙未,命截漕米二十万石赈淮、扬。壬寅,大学士、九卿等会议河工,将折子呈览。上曰:”尔等会议以埽堵塞黄水入清口之处,如此则漕艘从何处行?”伊桑阿奏曰:”漕艘到时,拆埽为口以行,船过仍堵之。”上曰:”水力蓄聚,一去其埽冲刷必甚。冲刷数次,水必愈深,埽难坚立矣。尔等此议未必可行也。”

伊桑阿奏曰:”臣等未尝以此为必可行,但无计可施,以为如此,侥幸清水可出。”上曰:”如此,清江闸亦须堵塞方好。”

又召刑部侍郎常绶、理藩院员外郎赫硕滋、工部员外部费养古近前,问赫硕滋曰:”尔等前议高家堰可修,及观王鸿绪所奏,又云不可修。尔等今云何?”赫硕滋奏曰:”臣等会同于成龙、徐廷玺齐集府厅官员定议,乘冬月水退坚筑高家堰具奏。彼时,若即兴工必有成矣。今水势浩大,实不可修。”上曰:”去年朕亲立河堤,谕尔于挑浚引河处定桩,汝能有成否?”赫硕滋奏曰:”皇上所示,臣已传谕董安国之子,至臣来后不知其作何遵行。”上曰:”朕所遣诸大臣,皆以高家堰为不可修,尔尚执以为可,惟以府厅微员为辞,是诚何意?朕亲指示,著尔定桩。尔又转委他人,尔所司何事?”

复顾大学士等曰:”赫硕滋,朕巡视河道曾命随行,虽言辞清爽,口齿巧俐,然于正务毫无所济,惟两可其说,卸过于人。且自恃利口,上司与大臣之权任其擅弄,不可令复往河工矣。”又曰:”前靳辅任总河十有馀年,河务整理。但自修归仁堤之后,清水势弱,黄河之身渐高,清水不得流出,运水益倒灌清河,河工废坏亦由于此。朕此次南巡,曾谕于成龙,邵伯更楼等堤寸尺皆当坚固,彼不坚修,以致更楼堤岸冲决。今漕臣桑额奏称漕艘被水损坏二十馀只,究如朕谕。常绶、费养古速行驰驿前去,会同河上诸臣,将黄水入清口之处可否用埽堵塞及清江闸口应否闭绝、引河作何挑浚、更楼决口作何修治,详议速奏,毋得稽迟。”

常绶奏曰:”皇上指示黄河应挑引河,筑挑水坝。此工程于高家堰管工大臣内交何人修造,恭请钦点。”得旨:”著差出之范承勋、王鸿绪监修,令拣选十人带领修造。尔等将邵伯决口、月河、芒稻河、人字河亦俱阅奏,或堵塞黄水入湖之清口,或闭塞清江闸之处,会同徐廷玺议定,即交徐廷玺修造。”九卿出,上顾大学土等曰:”赫硕滋惟恃利口,大失朕望。今于众前申谕,令之自愧耳!”癸卯,谕大学士等:”河工钱粮甚不清楚,于成龙病故,江南、江西总督张鹏翮操守好,著调补河道总督。”

庚戌,工部议准:”河道总督张鹏翮奏请撤回协理河务徐廷玺。应令徐廷玺将伊任内钱粮事件交代明白回京。又请撤河工效力人员。应令该督将各官所管工程有无完竣、钱粮有无清楚之处,逐一查明,即令发回。又称部臣每事掣肘,乞谕部臣宽其文法、责以成功。嗣后,凡估修奏销与例不符者,具奏驳查。若将不应行查、不应驳回之事任意混驳,该督具奏到日,将本内有名堂司官交与该部严加议处。”从之。

五月壬寅,工部等衙门会议:

”河道总督张鹏翮奏,臣过云梯关,阅拦黄坝巍然如山,中一线涓涓细流,下流不畅,无怪乎上流之溃决也。于拦黄坝上流相度,计黄河水面宽八十三丈馀,拦黄坝亦应照丈尺拆挑,一律宽深,方足宣泄。查未拆之坝尚有三十七丈三尺,应尽拆去,挑挖深通,悉与黄河之八十三丈水面相符。亟堵马家港,于月内合龙,使水势不至旁泄,尽由正河而行。俟黄水大涨时,将新挑之河始行开放,资其畅流之势,冲刷淤垫,则黄水入海自然畅达。应如所奏,速行。”

从之。

又会议张鹏翮奏,人字河自金湾闸至孔家渡,现今窄狭,宜开广阔。芒稻河两岸亦狭,又有土岭二处,前河臣尚未挖完,目今湖水方盛,宜尽行挖去。水口下又有芒稻闸,年久塌坏宜更修,因时启闭。又凤凰桥引河,从桥口至胡家楼宜加浚深通,引水入运盐河,汇入芒稻河。又双桥、湾头二河底亦有浅处,应俟冬时挑深。其湾头闸座雁翅塌陷,宜及时修砌。惟高邮自挡军楼起至东海湾止,因高家堰洪泽湖水之滔滔东下,西堤淹没,浸入运河东堤,一片汪洋。当伏秋水涨,恐东堤单薄难以捍御,宜将现闭三坝相机酌开,以保城池、堤岸。应如所奏速行。”从之。又会议:”张鹏翮奏,清口为淮、黄交界之处,目今粮艘北上最为紧要,河身淤垫,竟成平陆,独有黄河入运河。臣相度形势,博采舆论,佥谓黄河比裴家场引河身高,烂泥浅系流沙,裴家场与帅家场相隔不远,即开浚深通,当黄水大涨之时,清水不能相敌。应于张福口挑引河一道,身长一千五十丈、面宽十丈、深一丈馀或八、九尺不等,引清水于黄河口相近处入运河,使之畅达,庶可敌黄,并开闸以时启闭。均应如所请。”从之。

七月壬寅,河道总督张鹏翮奏:”臣恭奉圣训,指授方略,堵塞邵伯决口,粮船即便通行。此时运河各决口尽堵,清水又引出,乘时将运河淤垫处再加疏浚,来岁粮船自可通行,不至迟误。至于改载沙船、雇募水手人夫,恐糜费钱粮。且由江入海,从黄河海口进中河之处,潮汐消长、水势不一、风涛不测,实属难行。”下所司知之。癸丑,赈淮、扬所属十五州、县。

是年,覆准盐斤系民生日用,商人计本经营,贵则累民,贱则病商。该御史㑹同该督抚,照时价贵贱估值,务使商民两便。

是年,阿爾法任两淮巡盐御史,梁世勋任两淮都转盐运使至康熙四十二年离任。

康熙四十年(1701)

是年,满普任两淮巡盐御史。

康熙四十一年(1702)

是年,羅瞻任两淮巡盐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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