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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汤颜幻想过很多关于北京的故事。
她是山东姑娘，走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就是自己城市旁边的几个相邻的小城市
北京在她的感知里，大多是视频里的励志女孩，汤颜看过太多那些成功的在北京打拼出一片天的女孩，以至于她天真的以为，只要一个人肯吃苦，在北京的生活就会好起来。
来到北京的第三天，她就崩溃了，大学她选择了中西面点专业，作为一个从小不爱动脑筋，只知道傻吃迷糊睡普通女孩，这个选择，真的不明智
实习地点在北京的承包餐厅企业下的食堂，当初学习这个专业，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成为出色的糕点师，像电视剧里那样。其实不是，三年大专，一年学的一瓶不满，第二年学的半瓶子晃荡。
忽忽悠悠的来到了实习，还分到了一个凶神恶煞的面点主管。
没错，就是姜陈
每天睡觉之前，为了让自己在这个行业不打退堂鼓，必须得在心里默几十遍他的名字，然后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要翻身农奴把歌唱，时刻准备碾压他，这才能安稳入睡。
作为一个面点工人，到了食堂的第一件事，就是熬粥
小米粥，黑米粥，紫米粥，南瓜粥，皮蛋瘦肉粥，只要你能想到的，汤颜都要做。姜陈作为主管，要在面点间里准备一切面食。
即便要照顾食堂二百口子人的面点，姜陈的把控游刃有余不说，还有时间来她这里，盯着她熬粥摊煎饼。
“你在学校里学的都是浆糊吗？”
汤颜心想说，在学校里也没去过熬粥。
但汤颜只是和颜悦色的挤着笑脸：“我保证很快就学会。”
汤颜眼睛生的大大的，圆圆的，即使带着口罩，姜陈也能感受到她口罩下面的紧张与不安。
他不是个擅长说好话的人，每次说了她，她都是一副害怕的不行的胆小样子，像一只鹌鹑，一戳她就要把头钻到羽毛底下去。
“不急，咱们来日方长。”临走的时候，姜陈叮嘱她：“别忘了加水”
威胁，这句话在汤颜而耳朵中，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
她更兢兢业业的熬汤了，一想到姜陈，她就不停的加水加水
下班之前的总结，姜陈怒气冲冲的将围裙丢到汤颜的身上：“你是煮的粥还输煮的水？你到底想不想干？不想干就滚！”
又挨骂了，汤颜回宿舍的时候，觉得天都要塌了，实习生的工作，除了学习学习在学习之外，还有领导的嘲讽和教训，刚出了学校，心里的落差感真的要把她吞没
上学的时候，总是三五成群的一起走，但是工作之后，尤其是面点行业，绝大部分都是年级比自己大好多的姐姐，大家都习惯了独来独往，做自己的事情，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实习生。
她还没有适应孤独，每天很累很想家，想爸妈，想着想着，她走在路上就哭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身后好像一直有一辆车跟着自己
汤颜回头，姜陈瞪着电动车，跟在她身后。
“你怎么哭了这么久，是不是我太严厉了？”
汤颜原本就是自己哭，但是看到把自己弄哭的罪魁祸首，她的心里就更难过的稀里糊涂了。
“别哭，别哭了，我下次好好给你说。”
“你跟着我干嘛？”
“我？”姜陈愣了愣：“谁跟着你了，我回家，没想到我们顺路，我本来还想着，谁家的小姑娘哭的这么惨，走进了才知道是你。”
“我每天工作十个小时，还要走四十分钟回宿舍，每天都好累啊。”
说着说着，汤颜这个小哭包又要掉眼泪
“别哭，别哭，我带你回去。”
2
汤颜从那天以后，就对姜陈的看法改变了。
生活里，他也是个平易近人的大男孩，但是工作上，就严谨缜密一丝不漏，按照他的话说：“食物虽然是给客人做的，但是小到一个馒头花卷，都得是完美的，在我们能做到的范围里，做到最好。”
汤颜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姜陈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面点主管，而她依旧是个学徒。
汤颜也不在抱怨，将心思放在工作上来，就像姜陈说的，就算一个馒头，一个花卷都要做到最好。
即便如此，汤颜做的东西还是会被客人投诉。
“有的时候，会遇到一些口味和饮食习惯特别刁钻的客人，这也是很正常的，可能因为皮蛋瘦肉粥的味道咸了，或者是麻酱烧饼里面的褶皱不够完美，都会被投诉。我刚做这一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可我还是新人，做这一行还不到两个月。”
“旁人才不在乎你是新人还是老人，大家只在乎是不是一分钱买到了一分货，没人会因为你是新人就多给你一次机会，新的旧的，熟的生的，都是这样。”
姜陈是个很细致的人，也许是跟面点这个行业有关，他很有耐心，也很坚毅。
“能忍受的了厨房辛苦的人，都是很了不起的，每个岗位有需要人去做，每个岗位都有做到最好的人。生活就是不简单，不像在学校里，进了社会，就要学会谋生，每个行业入行的那段时间，都要流流眼泪的。”
社会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机械轮，每一个零件都必须要准确无误，照顾好自己和家人已经很难了，谁还会有精力去关注旁人呢。
汤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成长真是一件孤单的事情
汤颜感慨
“也不算，因为你遇到了我，而我是个不错的老师。”
“你可真自恋。”汤颜鄙视道，她和姜陈在下班后，站在大厦二楼的落地玻璃窗，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川流不息
“北京这个城市真大，路也宽敞，到处都是灯火通明的，那些坐在豪华轿车里的人，或许从没注意过，他们吃的馒头，包子，油条花卷，都是厨房里，穿着厚重的厨师服，大夏天在没有冷气的房间里，被口罩憋的小脸通红的包馄饨，抻面条。”
汤颜早晨会在明档工作，一面玻璃之隔，窗外的人们衣冠楚楚，女孩子打扮的精致漂亮的在冷气适中的餐厅里，惬意的吃着早饭。
汤颜擦掉自己留下的汗水。
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但是，人总要为了自己的选择买单。
姜陈真的是个很棒的老师
“在厨房里工作虽然身体上累，但是心里很轻松，什么都不要想，揉好眼前的面，做好眼前的事，心里不要抱怨，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做到最好，并不断提高。”
汤颜关掉了班级群里的无病呻吟，每次看到同专业的同学们在不同的面点岗位抱怨着工作辛苦，她也会有坚持不下去的想法，索性关掉，只关注眼前事。
3
汤颜回到寝室，这是北京二环里一个很普通的旧居民楼，两室一厅，潮湿且不向阳，洗一件衣服，在炎热的夏天，都可能要好几天才能晾干。
大房间住八个人，小房间住四个人，这些女孩子们，在没有热水器的房子里，下班之后，要用水壶烧热水，然后毛巾沾水，简单的冲个凉。没有洗衣机，衣服要手洗。
汤颜刚来的时候，特别无法接受。她习惯了温暖的家，打开窗帘屋子里有好闻的太阳味，洗衣机的柔顺剂是她喜欢的薰衣草味道，晚上，爸妈准备好晚餐，一家人坐在桌子前吃着晚饭。
以前觉得普通的日子，成了她在北京每天朝夕想念的。
除了想念父母，汤颜躺在床上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姜陈。
汤颜二十年都没有喜欢的人，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现在她好像有点头绪了，姜陈说的话，汤颜都认真的记着，甚至连说话的神情，都在汤颜脑袋里盘旋。
汤颜觉得自己大概是沦陷了，但是她是内敛的人，她不会表现出来，只是偷偷的，在姜陈讲晨会的时候，和所有人一样，目光囧囧，光明正大的看着他。
喜欢一个人，真的就像打了兴奋剂，工作下来一天，累的双腿不知道如何弯曲，只要能得到一句姜陈的夸奖，就满心欢喜。
“汤颜，做的很好。”
汤颜就觉得好像什么都值得了。
项目的经理是负责人，似乎是暗恋姜陈很久了，整个后厨都知道，赵经理喜欢姜陈，但是姜陈只工作并没有考虑过恋爱之类的事情，汤颜也是在项目经理找自己谈话以后，才知道原来真的有工作之便
“怎么样，实习三个月，一切都习惯了吧。”
经理关心道
“都挺习惯的。”
“嗯，那就好，来这里上班，就要好好遵守我们的员工准则专心工作，你是来学习的不要想其他跟学习无关的。”
“我明白。”经理的话云里雾里，汤颜只得点头应是。
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大家都问经理说了什么，汤颜复述了一遍，众人才散开。
姜陈在一旁清洗烤盘，汤颜想跟姜陈说话，一个揉面的大姐拉住她的胳膊
“小姑娘，你还不明白，咱们整个后厨都知道，经理喜欢主管。最近主管很照顾你，女孩吗，容易吃醋。”
汤颜看了看自己，没几两肉，瘦得和发育不良似的，哪有人家经理漂亮成熟有内涵，踩着高跟鞋步步生风，于是点了点头：“我们能有什么事情呀，就是主管和实习生。”
“快点干活，主管看过来了。”
大姐说了一声。
这一天，汤颜都感觉自己不太精神，干什么都没有力气。
她感觉肚子不舒服，算了算日子，应该是例假来的时候，她匆匆给姜陈打了生招呼，就去女更衣室拿需要的用品，结果出门的时候，因为着急，导致棉片掉下来，从屋里滑倒了屋外。
姜陈正巧要去男更衣室，四目相对，汤颜脸红了，姜陈的颜色也不必汤颜差。
她捡起来，飞速的朝女洗手间飞去。
“真是丢脸到家了。”
汤颜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回到面点间，原本在水池里的烤盘烘焙盘之类的，大大小小的七八个盘子，都已经被刷的干净，原本因为是她该做的都没有做，还很幸运的成了看灶台的，只需要在哪里等着火好，别的都不用操心。
“今天真是奇怪，主管怎么刷起盘子来了？”她观察了一会儿，原来是姜陈自己刷的。
汤颜接过餐盘：“我来刷吧。”
“你在一边看着，看看我是怎么刷的。”
？？？？刷盘子还用学吗
汤颜后知后觉懂了姜陈的意思，在一旁脸越来越红。
下班的时候，姜陈塞给她一包红糖
“早......早点休息。”
他这样的举动，让汤颜迷惑了，姜陈这样，难不成，也是喜欢自己的？
4
她躺在床上抱着手机追剧，看到兴头上时，姜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出去玩吗？过两天有个糖球会，可以去学习一下。”
但是很快就撤回了
发来一句：“明天早晨开会，背诵面点间注意事项”
如果不是汤颜一直关注着手机，很可能看不到他之前发的消息。
“糖球会？什么糖球会？”
汤颜回复
姜陈很快回复：“对不起，发错人了。”
可能是要发给经理的，她怔怔地盯着手机，半响没回过神来，浓烈的失落包裹她的心房，有一瞬间，她难过的心里小小的揪了一下。
“没事。”
天知道她打出这两个字来纠结了多长时间。
跟别人就是去看糖球会，跟她就是背员工手册。
汤颜叹了口气，也的确，相貌上比不过人家，事业上也比不过人家，跟经理一比，她还真是什么都不是。
好好工作吧，就像经理暗示过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每次只要有挫折，汤颜就想回山东老家，但是想想，在北京她没有依靠，在老家同样也没有，她学的这个中西面点专业，学习两年，实习一年，毕业即失业。
她面点虽然是个下游水平，但是好歹是在学校学过理论的，除了这个，别的她也不会什么了。
上班休息的间隙，汤颜就拿出手机来看网上的招聘信息。
留在北京，还是回老家，每天都是纠结着她。
姜陈靠过来，扫了一眼她的手机
“怎么？要换工作？”
吓得汤颜一个机灵：“不不不，我就是随便看看。”
“看看有合适的就要离开这里了？”
汤颜沉默了，因为汤颜就是这么打算的。
“为什么要走？”他问
汤颜心想，就是因为感情不顺利，事业还特别累，想在能抽身的时候，抽身离开，不要到舍不得的时候，心里难过。
张开嘴，确是说：“我不太喜欢北京，北京对于我来说，有点太大了，我只想悠闲一点，找一份朝九晚五的闲差，不用工资多，够养活我自己就够了，在这里，每天四点半起床，回到宿舍也很晚，什么都不方便，我有点受够了。”
姜陈静静的听着
“我也不喜欢这个城市。”他垂下眼眸，姜陈长的很干净，不是特别帅气，垂下睫毛，让汤颜好奇，姜陈的眼睛里，在想什么，他叹了口气：“北京城大部分都是外地人，大家仰慕它的繁华而来，又因为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而离去，谁也无法在谁身边存在长久。”
这次换汤颜疏导他：“生活嘛，就是这么无趣。”
姜陈看着头发毛茸茸的汤颜，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孩子长大了。”
“我不小了，都二十了！”
他笑笑不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门票：“去看糖球会吧？我们一起？”
“你不是已经约了别人了吗？”
‘我没有想约别人，只是想约你。”姜陈很认真的看着汤颜：“去吧，给你买糖吃。”
“我刚才看赵经理也拿了糖球会的门票给你.......”
姜陈苦笑：“我们又不熟，为什么要一起去，当然是拒绝了。”
“那你给我......”
“给你就拿着，就当是，买糖给你送行吧。”
汤颜接过门票，十月二十八号，汤颜突然觉得这张票变得沉重了起来，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和姜陈一起做一件事情了。
其实还挺舍不得的。
5
一晃过去半个月，离职手续已经办好了，随时都可以离开。
汤颜穿着自己最漂亮的裙子和姜陈去看糖球展览会。
“我都不知道，糖果竟然有这么多种类，有面人吹糖和画糖，各种各样的小糖果。”
“我最开始其实不是想做面点的，想做糖艺。”
“那怎么做上面点了呢？”
“阴差阳错的，所以每一个选择都很重要。”他笑笑：“等我攒够了钱，就开一个甜品店，我喜欢酵母和面粉在一起发酵的味道，面包的蓬发这是很神奇的过程，看着它变大变，撒上糖霜，这个过程对我来说挺治愈的。”
“我不是个擅长聊天说话的人，和面团说话，对于我来说，更简单一些。”
“留下来吧，留在北京。”姜陈说。
姜陈挽留她，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汤颜明白，如果让姜陈说下去，他也许会表白。
但是汤颜拒绝了。
她没有给姜陈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谢谢你带我来糖球会，我回到济南以后，一定会想你的。”
姜陈默然，看了她很久，他的眼睛太过漆黑，从前觉得在这双眼睛，他所有情绪都能遮掩住
但是这次，汤颜在他眼角看出了难过。
汤颜也是用了很大的决心，才阻止了他的表白。
这一刻是她期待很久的，但是她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就不该在犹犹豫豫的不果断。
姜陈离不开北京，因为他喜欢充实忙碌的生活，热爱他的工作。和汤颜完全相反，她不够成熟，也不够心灵手巧，连最简单的揉馒头，到现在还学不会。
她已经不想在不喜欢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她不想做女强人，只想做小公主。
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不买房子，也要安然舒坦，不要忧愁，她的家庭足够支撑她的任性，她不需要拼死拼活的，为自己挣出些什么。
生活其实不是很多故事里的，漂亮独立，聪明机智的都市丽人，冷酷漠然的总裁军官，那些东西离真实的生活太远，真正的世界，永远是真实的，残酷的，上下位置差一步，都是天差地别。
就像那块隔断着餐厅和后厨的透明玻璃
玻璃后面，口罩的紧实和房间里热水带起的热烟，是汤颜憋的通红的脸。玻璃前面，朝九晚五在餐厅就餐的都市白领，女性衣着漂亮美丽，妆容精致得体，礼貌温柔，男性白衬衫，西装裤，温文尔雅，仪表堂堂。
看着那些漂亮文雅的女孩，汤颜连嫉妒的心都不敢生出来，就像姜陈说的，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她的每一步，到食堂工作也好，学习中西面点也好，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但是汤颜很幸运，遇到了姜陈这样面冷心热的好男人，给她弥补了恋爱的空白，让她觉得生活应该是满是期待的。
姜陈肯吃苦，做事情又细心，如果跟着他，汤颜一定会变成更好的女孩。
但是她不受不了面点房的艰难，也不想在蒸气熏的面脸油光，北京不适合她，她还是喜欢安静平淡的济南。
汤颜很喜欢姜陈
但也是到喜欢为止，比起喜欢姜陈，她更爱她自己。
6
有的人想独当一面，有的人只想安稳无虞。
汤颜回到自己的城市，找了一份安稳得工作，工资不多，但是朝九晚五，每天都很快乐。
父母给她安排相亲，有一次遇到一个很好的相亲对象，各个方面都跟汤颜很般配。
但是汤颜只跟他见了一面，就放弃了。
那个人的眼睛长的有七分像姜陈，汤颜看着那个人的眉眼，就能想到姜陈。
这时候汤颜才发现
她比预料中的，更喜欢姜陈一些。
她的微信躺在列表里，好像和其他的人没有什么区别，姜陈不喜欢发朋友圈，所以每次打开他的主页，都是一片空白，汤颜想看看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攒够钱开甜品店？
回应自己的永远是空白。
打开他的微信，上一次的消息记录，已经是一年前，她舍不得清除和他有关的消息，也没有勇气跟他聊天。
所以就只能盯着和姜陈的聊天框走神
直到微信除了拍一拍这个功能
她想打开微信，点开姜陈的头像。
“你拍了拍姜陈。”
汤颜被这个功能尴尬的心都要停了。
只能先发消息：“对不起，点错了。”
然后又删除，重新在编辑：“有没有想我？”
再次删除：“最近怎么样？”
又删除
姜陈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
停止
对方正在输入
停止
对方正在输入
停止
姜陈再次被她逗笑了，给自己发个消息需要这么纠结吗？
汤颜正苦恼以什么句子开头
姜陈一条消息发过来：“我挺好的，别担心。我的店铺在济南已经筹备完毕了，要不要过来试吃？”
怕谈异地恋，我压抑对男神心动，谁知他火速来我城市开了店。
‘济南？？’
汤颜不敢相信。
“你不肯为我留在北京，我就只能追着你的脚步到济南了。”
“这下我给你表白你不会给我堵回去了吧？”
汤颜的手和脑已经瘫痪了
“我喜欢你，汤颜，我们在一起吧？”
姜陈的手机放在桌子上，整个人都因为紧张坐立难安。
与她的对话框，又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停止，输入，停止，输入
姜陈想，这丫头不会在措辞拒绝吧？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最终
对话框里的女孩回了消息。
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姜陈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说
好。
兜兜转转，在一起吧！（作品名：《社畜也有甜甜的恋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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