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枚小小的野果,伴着悠悠的乡愁,世居山野,自己馈赠了舌尖。只因我听惯了鸟语,饱饮了雨露,沐浴了天泉,闻遍了花香。我的家远离城市的繁忙与喧嚣,住在山明水美、香花烂漫的原野,岁岁年年,不求功名利禄,但愿留下彩艳奇味,为路人增添了无限的乐趣,为凡尘乡土留一笑。
五月的腾冲天,丝丝缕缕的绵绵小雨洒向大地,唤醒了沉睡的花朵,结出奇味的野果。儿时,放学回家5公里多的路上,争先恐后,站在黄泡树旁小心翼翼地摘下果实,活在那一个穷开心的时代,市场上没有琳良满目的水果,一路陪伴我们成长的唯有山中、田间的野果。那时,我根本不知道黄泡根、茎、叶可以均可入药,黄泡具有滋阴补肾、腰膝酸软、神经衰弱等功效,摘下直接入口,没有来得及用盐水浸泡杀菌。其实,那个时代美味便是最好的回答。
午后,我和沙老师漫步在观光大道,不经意间来到了秀丽的两江口,恰巧成熟的黄泡缀满枝头,十分诱人,来不及思索,早已将手伸向了美味。当黄泡入口的那一刻,再次勾起了我对童年一幕幕的追忆:我在双河完小读书时,每逢黄泡成熟,班主任番老师带领我们涉水到这儿,寂静的大地顿时热闹起来,你追我逐争抢“地盘”。今天,我再次来到这儿,黄泡树依旧茂盛,味道依旧甜美,泥土依旧芬芳,不过一切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了,遗留的只有永远抹不去的记忆。在此,我向你们问候一声:老师、同学、曾和我一同吃黄泡的朋友,你们还好吗?你们是否觉得人生不过是时间的堆积,一段段的旅程最终抵不过时间的轮回,渐渐地变成了悄无声息的回忆。
白泡,又叫黄毛草莓,一般生长在田间地头,或水沟边,它没有黄泡那高傲的身姿,身上更没有披着扎人的刺,有着柔软而不柔弱的身躯,洁白的果实如婴儿的笑脸,淡淡的甜味食而不腻。三年前,我在吃白泡时,冒出了一个冲动的想法:用人工种植的草莓枝条嫁接到白泡树上,利用野生白泡根系发达且抗病毒能力强、人工种植草莓个头大的特点,将两种优势结合在一起。后来,经过实践我已经成功嫁接,结出的果实别有一番风味,并得到朋友们的认可。
黑泡,为藤本植物,树干上长着刺,成熟时为紫黑色,一般生长在田埂旁、低矮的山箐里,比起黄泡味道更甜一些。儿时,每到黑泡成熟的季节,我们来到竹林里砍下一棵竹子,然后取下一个三四十公分长、带一个节子的竹筒,再削上一块五十多公分长、两公分宽打磨滑润的竹片,洗净竹筒和竹片,去摘黑泡放入竹筒,一边用竹片捣,一边摘,竹筒快满时,将捣碎的黑泡用竹片拉出来吃,吃得津津有味、满脸通红,无论上学的路上,还是在家放牛、找猪草时都带上它。其实,这就是最原始的果汁机,你参与制作了吗?一段岁月的洗礼,落下了时代的脚印,留下的是常驻心间的浪漫时光。今天,我借助野果成熟的季节,与你一同分享。
说起杨梅大家比较熟悉,腾冲的杨梅从形状大小可以分成细杨梅、二杨梅、大杨梅三种,细杨梅小指尖大小,成熟较早,二杨梅食指尖大小,成熟期仅次于细杨梅,大杨梅成熟期稍晚于其上两种。吃细杨梅和二杨梅加一点糖腌一会儿,用调羹打了吃,酸味适宜,十分爽口。儿时,我们吃大杨梅特别有趣,在胸前的第二个纽扣上拴上一根线,将杨梅摘来用线勒吃,杨梅的汁液常常溅到衣服上,勒下的肉比较细腻,吃起来口感特别好,一不小心就吃了大半碗。有时我们也用苦竹的竹刀削下来吃,竹刀太锋利,时常割到手。直到今天我很少吃甜杨梅,无论荸荠杨梅,还是东魁杨梅都不喜欢,依旧热衷于家乡的酸杨梅。在大美曲石,吃杨梅都吃出典故了,人们常说:“长岭山的杨梅——中吃不中看。”的确长岭山的杨梅外表比较粗糙,味道属于杨梅中的上品。这个季节,如果你来曲石,我将带你尝一尝长岭山的杨梅,你一定会爱上它。
大千无奇不有,曲石竟然有两棵冬季挂果的杨梅,五年来,元月20号左右,我都要品尝冬季杨梅。我们已经成功嫁接冬杨梅,但嫁接的冬杨梅始终未结果。存在的也许是对故人的眷恋,或许说是特殊环境的产物,再造的已是多余的罢了。
野生樱桃有黄花樱桃和白花樱桃两种,黄花樱桃中苦樱桃居多,白花樱桃有苦也有甜。这个季节人工种植的各种樱桃占据了市场,我还是喜欢山间的野樱桃,因为与大自然零距离的接触,又能一睹樱桃在树上靓丽的身影,同时从樱桃的苦中带甜里品出了人生百味:活在当下,无论来自大自然的馈赠,还是来自世间人心的冷暖,一切便要好好珍惜。
走在禅声相悦的小河旁,品尝着桑葚,回顾着青梅长大的瞬间,木瓜蛋露出酸涩的脸……家乡每个季节总有吃不尽的野果,看不完的风景,食不够的美食。放下匆匆行走的脚步,畅游在童年欢乐的地方,一切变得可遇可求,省略了在外漂泊而无法实现的梦想,心灵回归到最初的地方。
五月,曲石大地,一个酸酸的季节,一处野果飘香的地方,一曲禅声相伴的流年。来吧,我的朋友,我在这儿等着您!品尝大自然的果实,共度人生的美好时光。
文:谢恩国
图:沙金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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