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电视机挂多高(电视挂在电视柜上多高)

厅里电视机挂多高(电视挂在电视柜上多高)

首页家电维修电视更新时间:2022-03-08 22:18:42

纽村的房子,经常像盘山路似的,随着地势一圈圈排列。我们家低一圈的那条路上,沿路是两排联排townhouse,院门在后面,客厅那面临街,望进去客厅里动静一览无余,我每天晚上锻炼走过,总是像阅兵似的,歪着脑袋一家家客厅检阅视察过来,像看默片小电影,看到人间烟火和寂寞:或围桌吃饭喝酒,或接待客人,或一个人百无聊赖沙发上葛优瘫……共同特点是,多数人家客厅里电视永远开着,硕大屏幕上播放着电影、电视剧、新闻或者广告不论,室内光线因此明暗闪烁斑驳,那种气息突然有点吸引到我,有点怀旧有点温馨有点眼热。

我已经多年不看电视了,在深圳时候客厅和卧室里都有电视,功能就是看碟。来纽村后在WW住的时候,因为大家都不大碰电视,西柚就买了个有线电视最基本的套餐。当娜在家有时候追纽村本土的电视剧,我跟着瞄过几眼,没吸引到我。偶尔看部HBO的电影,因为电视套餐太初级,一会一插播广告,看电影哪儿受得了这个,气场全给冲散了,一次就够够的,从此彻底和电视机绝缘,每天晚上捧着电脑窝在沙发上煲剧。电视这个东西完全不在我的世界里。

就因为傍晚一次次家庭阅兵,突然觉得,天色向晚,锻炼归来,冲个凉,厅里电视机热闹下,很有前世记忆般家的气息,一杆子捅到前世,是因为我本世记忆里,并没有这样的场景。

我站在厅里开始打墙的主意。现在住的房子,饭厅客厅有三面都是玻璃门窗,有一面是厨房区域,墙格外金贵,有限的缝隙,都被我挂了画和瓷盘什么的,要找一面放电视的墙,不是件简单的事儿。唯一面积完整一点的墙面,是作为餐厅和客厅的隔断的那面断墙,忍痛把之前挂的几个Wedgwood画盘取下来,把下面那个做旧的置物架中摆满的瓷器瓷偶清空,权做电视柜。

西柚把WW整套的家庭影院系统都搬过来了,一直在储藏室里堆着。一听我允许这些已经打入冷宫的设备出山,高兴得不行,跑去电器店请了个韩国工人来,花一百多刀把影院系统重置,没买任何有线电视套餐,买了一个Microsoft的猫,连接电脑和电视,这样手机和电脑里的Netflix里的电影电视剧就都被释放到大屏幕上了。至此,这个家从我开始建设时候,不过日子只负责貌美如花的私密二窝功能,彻底沦丧堕入庸常的普通的家居气息,可见这种名为日常的扭力有多强大,可以不动声色地把各种唯美梦境,大呼二叫地提溜着脖子领儿挨个拎回现实。每晚各种忙完,抱着薯片蓝莓巧克力啥的零食,歪沙发上开电脑链接电视机煲剧,同时煲剧,不知道怎么对着电视看就显得很泯然众人。很不甘心但很踏实地自忖,老年人标配生活可以有。这就是用电脑煲剧和电视机煲剧不同的心态感应。

其实我这样干,有很大成分是为了西柚。同情他过得简直是行尸走肉,白天念生意经,电话电脑打印机一顿忙,晚饭后就沙发上迷瞪一觉,迷瞪差不多了,自己把自己运回卧室睡觉,这样生活活着有什么必要,他虽然烦人,如果跟我没关系也就罢了,爱怎么了无生气怎么了无生气,在一个屋檐下搭伙,我是真看不下去这种活法,还是打算救救老头。我说,以后我们每天饭后一起海边遛遛狗和自己,然后把电视装在客厅,可以一起看个电影啥的。也算你活着除了工作吃饭睡觉,有点其他,

搭救工程的确初见成效,起码每天海边沐浴下夕阳入海,还有点三体来人的局外念想。

回到家一起选个片子看。

煲剧煲片这事我独惯了。跟人一起看,口味是个问题。西柚喜欢近代史上有一号政治色彩比较浓的片子,比如追捕纳粹战犯啥的,还有荷尔蒙替代释放的流血成河的枪战片。虽然我的口味比较庞杂,啥都成,但对这两款就一般,看看连看电影三观都不一致,我和西柚之间,找不同的游戏可以改成找相同,能找着的都是大神。

这晚好容易取得一致,决定看有二战背景的根据历史故事改编的《The Dig》。阵容好壮,拉尔夫演个受雇考古学家,受雇在一户庄园里挖掘墓地,整天灰头土脸在地里刨刨刨,还差点被土石塌方活埋,整个人沧桑得我几乎没认出来他。凯瑞·穆里根演个羸弱病态的农场主,也几乎裸妆出镜,也认半天才认出来,穆里根八五年的,我心目中还是刚从《傲慢与偏见》中的四小姐凯蒂,《成长教育》中,贪慕浮华的小萝莉,这枚青翠欲滴的英伦玫瑰,已经铅华洗净,游刃有余地扮演憔悴一脸中年妇人。时光从这些妙人脸上爬过,增加的只有魅力,不必把自己的身体和精神禁锢在甜宠剧般的滤镜下,不敢老去,他们是他们自己。英国人处理起这种大时代小人物,人手一份微妙情愫的题材太得心应手了。

我尝试两次朋友圈和豆瓣口碑一致推崇的《山海情》,都没看进去,可能是我的损失。西海固扶贫没扶成,就英王室猎艳去了,这个容易进入。《布里奇顿》不愧是美国畅销书改编的言情剧,把个英王室和贵族弄在一个种族平等黑白色各一半的架空历史朝代,比如女王黑,女王丈夫白这样,美国左派很善于在肤色上做这种表面文章,好像电影里有色 人种角色多了,就代表先进生产力,完全不顾历史真实和现实逻辑。最要命的是啪啪啪解决一切问题。西柚出来喝水,冲我很邪恶很理解地微笑,那意思咱哥们也差不多低级趣味,你不用不好意思。这就是在家中公共区域用电视机煲剧的弊端,一言不合就啪啪啪,频率高到任何时候都能被抓包,

此剧服化道也比较言情,用的都是明亮原色,色彩一脸。跟唐家屯子的比起来,塑料了很多,当然当消遣富富有余。西人那种社交季节一场接一场的舞会,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人口市场,这部架空剧中,把王子也混在舞会里跟着挑人,各种姑娘往上扑,冲他抛媚眼假晕倒,他挑中的人还不跟他。就说王妃这个事,所有的梅根没当上王妃的时候,都愿意为此前仆后继赴汤蹈火,当上了,发现自己永远水土不会服,忧郁症躁郁症跟在屁股后面紧着伺候。使多大劲扑进来,又得使多大劲扑出去。

舞会上男女跳那种不停交换舞伴的摄政舞就是多人相亲的节奏,抓紧时间跟眼前舞伴各自交换家庭情况,三观态度,比如婚后跟不跟父母住啊,喜欢不喜欢大家庭啊,想不想生一打孩子啊。有时候问了问题还没回答呢,就换舞伴了,好在问题本身也有很大信息量,问出什么样的问题,就代表你是什么样的人。起码初次筛选完成了。

家有电视以来,家里最大的矛盾就是我看《奇葩说》。我都是西柚回房睡了到我自己独自煲剧时间,才看《奇葩说》。这个时间不难等到,因为该农民一般9点多就睡了。本季节《奇葩说》最奇葩的改版就是自由交火环节,双方团伙群殴,撕破了嗓子骂街,再有家庭影院系统功放加持,如果不及时调小音量或者快进,声音能刺破耳膜,简直恍若穿越去了菜市场,菜市场正常时候都没这出儿,至多嘈杂一点,但不会一天到晚打群架。这动静不止一次把早睡的农民给惊醒,惊慌失措跑出来问发生了什么,弄清楚是电视的动静就问,你不是说在看辩论吗,你确定这是在辩论?我被质问得有点愠色,说以电视为镜,吵架难看吧,咱俩吵架时候比这还过分,以后别老动辄就跟我嚷嚷,丑死了。奇葩说辩手中谩骂楚乔傅首尔,还如愿以偿当上了BBK,照这么堕落下去,再有第八季也拉倒不看了,不然显得我一天到晚看了啪啪啪,看骂街,什么品位啊。

奇葩说结束了,最近是在跟《吐槽大会》。之前嫌马东看菜市场泼妇骂街的恶趣味,但是马东跟李诞比起来,还是慈悲和大局多了,马东也挤兑人,但是有种骨子里的人性慈悲和包容,立得住,装也装得有点家长样子,对名利场上飞蛾扑火的年轻人来说,起码是个倒下去有人拉一把而不是踹一脚的依靠。李诞当导师抖点小机灵绰绰有余,但是做统领全场的掌门人,就弱了很多,表现得像个是那种拉帮结派欺负弱者的小混混,还不如贱嗖儿的张绍刚大小收放自如,所以感觉吐槽大会,整体气氛虐心尴尬,人性鄙薄没底线。

尤其把凡尔赛女王蒙奇奇这种病人弄来羞辱一通,让人无法直视,这样的热度太病态了,不追不行吗。

后面的私货:

“人心这玩意儿,我想怕是深井那样的东西。谁都不清楚井底有什么,只能根据时而浮上来的东西的形状想象。” 这是收在村上春树的《电视人》中的短篇《飞机》里的一句话。有时候我想,我一天到晚看看看的,就是我的选择,当然也是我心之深井里的折射。甭管自我标榜是什么。用手机煲剧看综艺,因为屏幕小,气场小,比较私人。同样的画面挪到电视屏幕上,一切被视觉和音响功放加持放大,弄得满屋子是某种形象想象,毫无私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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