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陆埠镇五马工业园区。(受访者供图)
台风过境，余姚市陆埠镇五马工业园区内宁波伊维斯洁具有限公司的在建厂房经受住了考验。这几天，项目建设又忙碌起来。据了解，伊维斯洁具是陆埠镇江南村最早从事水暖行业的企业之一，也是江南水暖城的龙头企业，年产值5000余万元。
江南村商会会长、伊维斯洁具总经理孙龙达回忆：20多年前，当时陆埠镇孙家村(现属江南村)的江南水暖城红极一时，全国各地前来参观学习的人络绎不绝。
江南水暖城从刚起步时的20多家水暖加工企业，发展到现在已有企业1300多家，全村年工业总产值达80亿元，本村村民几乎家家户户从事水暖产品生产，还吸引了300多家外来人员创办的企业。这个曾经的穷村，依托水暖产品，走出一条家家办厂、市场兴村、村强民富的发展道路，成为全省块状经济的一面旗帜。
业内人士指出，江南水暖城属于“生产引发市场型”——先有一定的水暖产品生产的基础，然后建成一个实体市场。江南水暖城作为生产和销售中介载体，缩短了生产与消费的距离，反过来又引发生产规模的扩张。这明显有别于一些地区的“市场拉动生产型”发展模式。
朴实的农民变身市场弄潮儿
“我们村水暖产业的发展，完全得益于改革开放政策。”现任江南村党总支书记孙余庆告诉记者，上世纪80年代开始，当地就有不少农民下海经商，办起了专业生产水暖产品的工厂，逐渐形成一定基础。
1992年，邓小平南方重要讲话发表后，全国各地积极探索发展当地的经济，原孙家村党支部一班人认识到这又是一次难得的发展机遇。村干部们收集信息、分析市场、请教专家，确认水暖产品技术含量低、工艺简单，适宜于一家一户生产经营，符合村情。随后，村班子提出了“兴办水暖专业市场，带动全村经济发展”的思路。
从引进第一根软管开始，开创了一条适合本村经济发展的道路。当时，16个大类、368个品种的“舜孙牌”水暖产品的销量稳居全国同类产品的前列。一些有眼光和闯劲的村民加入水暖加工行业中来，经过两年的发展，形成了20多家小规模的水暖加工企业。
1994年5月，原孙家村党支部根据有关政策，向镇、市两级政府申报发展水暖块状经济。得到批复后，利用政策优势，在孙家至陆埠镇的道路两边开发水暖城第一期，兴建了9幢房子，一幢4户，共36户，把一批从事水暖生产加工的个私企业迁入水暖城。“一年运营下来，水暖城内的各家企业不断发展壮大，可见当时提出水暖产业块状经济发展的思路是完全正确的，这使村集体班子更加充满了信心。”孙余庆说。
经过四期建设，到1997年江南水暖城年销售额达4.76亿元，利润总额2600多万元。村民从世世代代与土地打交道，转变为与市场打交道，从勤劳朴实的农民，转变为走南闯北的市场弄潮儿。
2001年并村后，新的江南村集体班子利用江南村水暖城土地，在原有基础上又不断发展壮大规模。当年，经农业部评定，余姚陆埠镇荣获“中国水暖器材之乡”称号。占地750余亩的江南水暖城，经过近20年的不断发展，整体实力明显增强，成为浙江省百强市场和宁波市重点商品市场。
图为水暖企业产品展示区。(黄程摄)
从全国开门店到进军全球市场
1980年，孙龙达与人合伙办厂，做起铜加工生意，当时陆埠区第一张个体企业销售发票就是他的工厂开出的。在那之前，他是农民，一家人靠着3亩多稻田维持生计。“我还做过太阳能热水器、纺机配件，慢慢从一个农民变成了企业家，江南水暖城建成后，我的企业是第一批入驻的，专业生产水龙头。”孙龙达说，最早7间平房创业，200平方米，现在厂房面积超过10000平方米，“当时水暖生意兴隆，企业经营蒸蒸日上，虽然只有三十几万元的产值，但是利润有五六万元。”
“1996年到1999年，这是陆埠江南水暖的黄金时代。”孙龙达回忆说，那时候陆埠水暖行业企业在全国各地开出的门市店超过3000家。“走到哪里都有陆埠人，水暖产品在全国市场占比30%以上，其中软管的产量占全球的六成以上。”江南村商会首任会长孙百孝自豪地说，“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我们的产品。”
度过了黄金时代，六成以上在外开店的村民开始返乡，寻找新的蓝海。1999年，孙龙达做成了第一单出口美国的订单，开始进军国际市场。2000年之后，他又成立进出口公司，产品远销俄罗斯、意大利、西班牙、希腊、丹麦等国。目前，公司产品全部出口。
2002年，镇里设立五马工业功能区，想要把生产和销售分隔开，各自规范化、规模化。可是当时大家生意做得好好的，没人愿意动。后来，镇里动员几家龙头企业带头，孙龙达第一个报名，购买了十多亩土地，企业发展更上一层楼。“事实证明，这个决策和选择是非常明智、正确的，因为小小的村庄土地有限，也不够规范，配套设施、交通位置也不如园区完善、便利。”孙龙达说。
老一辈农民成功转型，他们的子女也紧随其后，孙龙达的两个女儿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乡，帮助父亲经营企业，成了新一代创业者。随着电子商务的兴起，很多企业的第二代开始向线上销售拓展。据统计，目前有超过400家企业进入网上交易板块。2015年，江南村入选浙江省级淘宝村。
稳中求进,抱团发展
“我们都是农民出身，胆子比较小，做企业也是稳字当头，基本上没有贷款，所以金融危机对我们毫无影响，但是某些时候也会错过机遇。”孙余庆笑着说，目前全国水暖行业三足鼎立，福建、广东等地兴起的市场起步晚、起点高，大有后来居上之势。
在孙百孝看来，目前全球经济增长放缓，水暖行业增长进入平稳期，“以前普通美国家庭，水龙头不管坏不坏三年就要换一次，可是现在，也跟国内消费者差不多，能用就接着用了。”
在这种市场环境下，如何应对？大家的选择是抱团发展，发挥产业集聚的优势。“比如说在用工成本上，我们依托人才集聚的优势，形成一种共享、机动的机制。”孙百孝说，你家有订单了，就去你家做，他家有了又去他家，工人们赚得多，每家企业的成本反而下降了，双方都乐意，“这就是我们发展时间长、规模大、经验足的优势，或许就是这一点点的优势，决定了一个行业的生死，促使我们必须精益求精。”
2011年，江南村成立商会，85家会员单位中大多数是从事水暖行业的。商会发挥着稳定、促进行业发展的作用。“经过多年的发展，水暖行业的其中某一个环节被一个技术工人群体垄断，有一次突然出现不符合市场规律的涨价，对行业形成巨大压力，最后通过商会的协调得以化解。”孙百孝说，此外，商会经常组织企业代表外出到全国各地先进的产业区、市场等地学习取经，参加各种大型展销会，为行业发展注入活力。
记者 黄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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